“先查反映内容里的时间线。”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熟流程，又这么想让他死。”
……
与此同时，李冬生这边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三个局属试点单位，原定本周要上线的新节点流程，突然全部“技术故障”延迟。
一个借口是服务器连接超时，一个说是后台登录问题，还有一个压根不回复消息。
张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三家之前流程跑得最顺，现在全装死？”
“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李冬生语气平静：
“不巧，是他们在等。”
“等纪委开查，等系统暂停，然后就可以集体洗牌，推人上位。”
“我这张图，要真停了，他们就能借机重绘。”
“等于白送他们一个制度重启的机会。”
……
张伟咬牙：“那怎么办？”
李冬生盯着屏幕，不说话。
他一行行点开日志记录、访问轨迹和处理节点，最后在一张图上定住了——
“流程终端镜像备份”。
他低声开口：
“把三家流程备份调出来。”
“我就不信，他们后台崩了，老数据也崩。”
“只要我们能证明他们在骗人，那就是严重违纪。”
“系统能甩锅，数据不能。”
……
晚上十点，张伟带着备份日志回来，一脸通红：
“查到了！其中一个单位后台根本没断，是人为调了时间戳和访问口令。”
“他们是假装宕机！”
李冬生点了点头：“准备个材料。”
“我来写。”
……
第二天早晨，李冬生以“流程监管委员会副组长”名义，发了一份内部建议书：
标题很长，但内容就一句话核心：
“建议纪委针对个别单位恶意中断试点流程，进行专项纪律审查。”
落款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
十点零五，纪委官网挂出通告：
“市纪委决定对三个局属单位流程数据中断情况开展专项调查，如情况属实，将依纪依规严肃处理。”
……
机关楼一时间炸了锅。
“李冬生这是不等你动他，先动你了？”
“他这是——直接拿数据告人！”
“纪委都出通告了，那几个单位这下麻烦大了。”
“你说李冬生一个副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
可李冬生一句话没说。
他坐在办公室里，把墙上的节点图擦了又画，画了又擦。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是新的开始。
背后出手的人，还没露头。
但他已经闻到那股味道了。
这，不只是机关斗争。
这是——人事洗牌前的搏命一击。
……
组织部会议室。
副部长丁在办公室坐了十分钟，茶泡了又凉，没喝一口。
门被敲了两下，是他的助理把三份举报件放到桌上，“都是今天上午送来的，内容基本一致，说李冬生打着流程监管组名义，借数据查人，搞的是‘权力滥用’。”
丁瞟了一眼，“谁送的？”
“匿名，落款用的是‘系统内部职工联名’。”
他冷笑一下，“又是这招。”
“上头有人要动，底下就开始写‘联名信’了。”
助理没敢吭声，只是站那等吩咐。
丁把纸捏起来一角，弹了弹，“你去问纪委那边，他们那封数据核查，是李冬生个人签的，还是以监管组身份出的。”
“还有，那几家单位后台‘断网’，查没查出具体人。”
“如果能定位是谁调了时间戳——”他手指往桌上点了一下，“那举报信就是倒打一耙。”
助理应了一声，转身走人。
……
另一边，纪委办公室。
冯建平拿着一张数据审计单，一页页翻着。
那三家断网单位，现在已经被系统组实锤是“操作端口人为更改”，而且登录记录全留着。
冯建平打电话给副组长老胡：“你们这次核查有没有查出是谁调的？”
电话那头声音不小：“查到了，一共四个账号，用的还是领导专权通道，连Ip都是市政楼内部，装都不装了。”
冯建平低声“啧”了一下。
“这回倒好，李冬生给他们顺手挖了个坑，人自己跳下去了。”
“你们那边先不出结果，等书记发话。”
“别急着给人定性，但也别拖。”
老胡答了句“明白”，电话挂了。
……
市政府办公大楼四楼走廊，有人低声在议论。
“你听说没？组织口要重新评估农业三期的运行节点。”
“不是已经通过三轮考核了么？这还翻？”
“翻呗，谁让他动了那几个老单位。”
“现在好了，组织部那边也受了压，怕李冬生一条线独大。”
“再说了，书记之前说的‘双轨机制’，你真信会真给他一条直通道啊？”
“郑那边可没闲着，这几天康州设备那边数据又亮了一波。”
“上面这回，怕是要让两边‘再跑一次’。”
……
书记办公室，王飞拿着那封纪检初查结果，没说话。
朱秘书等了一会，小声开口：“举报信是假的，纪委那边基本确认这事是几个单位‘恶意断链’。”
“不过，举报是‘内部联名’，组织部那边担心风向不好看。”
王飞轻轻把纸放下。
“他们怕不是怕不好看，是怕不好收。”
“李冬生出手太快了，还没等人动他，他先找出数据。”
“关键是，他不打报告，不请示，直接送建议书到纪委。”
朱秘书试探着说：“书记，这事要不要压一压？”
王飞没接话，只看了桌上另一份材料，那是农业三期下一步的节点更新计划。
他忽然开口：“你去通知组织口，下周农业三期系统汇报照常进行。”
“让李冬生准备，但内容限在流程复盘和风险点报告，不准讲成就。”
朱秘书愣了一下：“不讲成就？”
“那不是不给他露脸了？”
王飞看着他，“他现在不是露脸，是太亮。”
“你得让他把自己收一下。”
“把事干了，但不能一口气让人服。”
“你要是逼得人服，那别人就得合起来掀你。”
……
晚上，数据中心。
张伟拎着盒饭进来，一边撕筷子一边嘀咕。
“市长，书记那边压了咱项目通稿，组织部那边也没放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