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天。
谢老夫人为何出去?自然是想在见到袁昭,自上次见了他一面后便念念不忘,派人多次打听他的行踪也毫无结果,他会去那?在那做什么?或着去见什么人,可无论怎么打听也得不到一点消息,甚至让她谋生了去袁氏做客的想法。
可她这个谢氏做为皇帝为了抗衡老旧氏族拉起来的新贵,别说去那边坐客了,就是从袁氏门口进过都可能引起不少的坏事,袁昭希望跟谢氏合盟,她也想知道自己能从他那里拿到什么利益,这个合盟值不值得让她铤而走险,说实在的,她更想见到袁昭。
如今,因为谢衍的事与王氏面和心不面和让她很不痛快,王氏因为扶持过她谢氏,总会拿这种恩情来要挟她,可她也并没有让王氏吃过亏,没王氏她也能攀附别的人,当年她谢氏也是靠军功晋升上来的,如果不是她有能力,王氏怎么会扶持她?
拿着恩情当令箭,就是讨人嫌,都这么多年了还这样。
烦心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抬头看向对面的戏台子上,戏子们伊伊哀哀的唱着葬母词,周围人拿着帕子抹着泪水,她站起身不想在听这种哀怨的戏,旁边高大的中年女子握了下挂在腰下的剑,瞥了周围一眼,给她披上外衣,扶着她向外走去,众随从见主子出来,又立马吩咐其他人抬来轿子,谢老夫人坐到轿子上冷着脸摆手回府。
今天又白出来了。
就在轿子离开的时候,旁边一座高楼之上的雅间里,袁昭低头看着谢夫人离去,手指在窗沿上淡淡的敲了两下,坐在屋里小桌前擦拭着长剑的袁容,抬起妖艳的狐媚小脸,露出一道讽刺的笑,“上次你找过她后,她对你就上了心,时时派人来打听你的下落与喜好,哼,老王八,不敢来袁府,只敢在外面暗中琢磨你,长兄,你真要跟谢氏合盟?谢氏也不是顶好的人选嘛。”
大哥每次出面办事,总会被人惦记,那些狗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脖子上有几个脑袋敢肖想他的?
他手中的长剑擦拭好了,啪的刺出去,长剑发出一阵鸣叫,袁容才满意的笑了一声,行云流水一般将剑插进旁边侍从双手端着的剑鞘里,“长兄……”
那边袁昭淡然的转过身走了回来,翩然清雅的坐到主位上,垂下那迷醉人心的水雾眸子,轻巧的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接着又放下杯子,指腹轻轻抚摸唇边的水泽,旁边的侍从本该这时候拿出帕子来,竟一直看得痴呆起来,忘记有做行动。
他抬起眸子瞥向侍从,那侍从才回过神来拿出帕子给他擦手,一脸的惶恐跪下了,袁容噗嗤的笑了出来,刚要开口,袁昭却淡淡道,“找个时间给她透露一二,我会与她见面,谢氏不是好的人选,但其他几位也没什么可选的,谢氏嫡公子为了和离,已经与王氏反目成仇,如此好的机遇,自然要把谢氏拉过来,不过是个小小的密谋,相信她会同意。”
之前她没同意,是与王氏还没闹到那种境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袁容皱眉,“……长兄,这事要不派别人做吧,那谢夫人明显有些别样的意思,你不嫌难受?她要是给你提个什么不要脸的要求,让你陪睡,大哥要答应吗?”
袁昭淡瞥他一眼,“你也年岁到了,竟会有这样的想法……等过些日子,给你选个女子出嫁吧……等你嫁人了就会明白,不是谁都能不顾身份,家族存亡,为了一点肉体上的事来提下三滥的要求,合盟是正事,你不可掉以轻心。”
袁容的神色一下僵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联姻来得这么快,二哥都没这么早的,他不反对联姻,反而对哥哥们因为抵抗姻遭受的痛苦嗤之以鼻,觉得他们太过在乎这东西,联姻嘛,能得到许多好处,而且联姻的女人也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不会太差,干嘛要自讨苦吃,特别是二哥哥,都成婚了也不愿意与二嫂睡一起,生不出子嗣,那边都气死了。
可此时,他却有一些莫名的不舒服。
但也没有说什么,如平常一样笑嘻嘻道,“是,我知道了。”
春含雪此时,已经去了袁梦缨的西院,她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时又花了点时间读了会书,写了会字,把家里账目看了看,发现她这些日子为了娶夫君进门,花费了不少的大笔银子,陆昊光聘银就一万两,这是正礼,少不得,杨氏比陆氏身份更贵重,最少也得二万两聘银,在加上其了喜礼……杨氏那边还没有去提亲,银子还没有动,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抽痛。
她不是个小气的人,该花的钱从不手软,杨氏还没动,朝月那边亲事也要去提了,也不知道他家里需要多少聘银?
外头的柳青浮,她也要送笔银子过去,人家给她当外室,没有理由让他自己花自己的,他如今身份太尴尬,家里又不待见,外面也赚不了多少钱……记得他在书范一个月,也就二三十两的月钱吧,以后从家里出来,身边在养几个伺候的下人,这些银子哪里够花。
倒是梦缨没有要她的钱,连聘礼也不用给了。
进了西院,梦缨正忙着叫人在小花园里布置帷帐,将一块块轻纱绸缎挂在绳子上围起一个圈,中间的空地上摆了毛绒绒的大厚毯子,上面放了长形小矮桌,桌上又摆了几碟子各样时兴的糕点,肉脯或果脯,几碟酱鸭卤鸡,看到她过来,袁梦缨白嫩的脸上红红的,二三步过去拉到她到屋里,让外面的人继续布置,春含雪完全不解,蹙眉道,“在外面布置那些做什么?”
他娇软的扬起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乌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红着粉脸娇娇道,“当然是布置今天我们玩乐的东西了,你说好的,今天都随我,你还算有点样子,知道过来找我,你在不过来我可就要过去了,走吧,跟我去换衣服!”
恩,这个还要换衣服?
春含雪也没有在意,本就答应好的,他想这样玩就这样吧。
到了室内,袁梦缨吩咐一下,神神秘秘的自己先离开了,小侍从拿了件锦丝薄纱的衣服过来给她换上,以前她也穿过纱衣去上学,并没觉得有什么,任这些小侍从给她梳洗打扮,打扮过后,小侍从们一个个都红着脸请她到花园去,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怔了下,简直是姣月入凡的大美人,这纱衣跟以前穿过的也不太一样,有点色色的不太正经,胸口裹得很漂亮,下面的腰细细的,气质飘然妖美……
她堂堂乘风学院的学子,怎么能穿成这样,刚想皱眉脱下来……手指放在腰带上时,又想到她答应过梦缨,今天要随他的心思。
忍了忍,沉下脸一甩袖子跟小侍从去小花园了。
外面的布置已经好了,她已经猜到梦缨想做什么,院子里的轻纱飘起,小矮桌上已经放了一壶酒水,她随便坐在桌前,毛绒绒的垫子蹭在她腿下,十分舒服,不一会,袁梦缨也来了,他穿了一条墨烟色的轻纱绣裙,十分娇媚可爱,乌发鬓间插着男子佩戴的金钗,看到春含雪后,他怔了下,立马像条小狗子似的激动的扑到她身上,“阿雪,阿雪好漂亮,人家还想炫耀一下这身衣服呢,让你看我娇娇的样子,那里知道……阿雪你,犯规了,怎么可以这样。”
他扬起脸,索吻的亲到她唇上,粉软的唇瓣烈火一样激烈无比。
不一会,他发间的金钗就全掉到地毯里,青丝凌乱,粉脸通红,人也被压到毯子上媚媚的娇吟,春含雪沉笑一声,拿起酒壶把里面的酒倒在他身上,低头一点点把这酒在喝下去,袁梦缨被弄得死去活来,不断的勾着她的脖子媚软的哼哼恩恩,忘记身在何处。
这样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春含雪也不是不能接受。
小侍从们害羞的全跑不见了,只有云雀站在远处看着,有绸缎布帘挡着其实也看不到什么,自家少爷还是很羞涩,早早就做了安排,只让几个年纪大的侍从留下来伺候,等做完事就让他们赶紧退出去,梦华小姐的那两个孩子跟妾室,也送到东院那边让阿丑跟雨薇看着,其他人都不许踏入这里,为了留住小姐的宠爱,少爷真是卯足劲的要让她开心。
这两天,看到梦华小姐被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下贱男人拿捏得死死的,就是用那下流的手段,他也是豁出去了。
云雀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大门口,范永儿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间宅院的大门,慢慢走上前去敲门,守门的婆子开了条门缝打量他,忘记他是谁了,随口问道,“有什么事,今天我家小姐不见客,请回吧。”
范永儿笑了笑,从旁边侍从提着的小盒中抓起一把铜钱塞到婆子手上,“我是袁氏袁梦华新娶的正室,不见你家小姐,只想与府上的袁梦缨少爷有重要的事商谈,怎么说,我也是他新姐夫,让我进去吧,这些就给你买酒喝了。”
他说着,笑得温柔的又抓了一把铜钱放婆子手里。
婆子咽了咽口手,想了下,这才想起他果然是袁少爷的新姐夫,只是他长得并不惊艳,没什么印象才忘记了,这会想起,连忙把这一大捧的钱塞进自己兜里,笑着打开门,“原来是你要见袁少爷,那没事,小姐只吩咐过她不见客,到没有说袁少爷不见客。”
范永儿客气的又一笑,跟着这婆子向西院走去,在院门口婆子才说道,“你来过这,就自己进去吧,请了。”
这婆子还以为范氏是过来串门的亲戚,她到不太清楚袁梦缨与这新姐夫的过节,而袁梦缨也为了不家丑外扬,并不曾将这些丑事散播出去,反而压得紧紧的,到让范氏钻了空子进了他的院子。
范氏很熟路的走进去,正奇怪院里怎么没有人,转步就向里面的小花园走过去,才走了没几步,突听到一阵阵撩人的呻吟娇媚的不断哼着,从那飘起的轻纱绸缎布帘里面传来,他惊讶了一下,虽说知道是什么……正常人是该退出去的,但他不是正常人。
脸上闪过讽刺与不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