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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月带着冷是德到松涛苑的时候,傅盛炀已经在楼下饭厅。

他安排佣人把菜品摆放到合适的位置,又拿起辅食剪,把幸运碗里的绿色蔬菜剪短一点。

防止幸运吃到太长的蔬菜,卡食道难受。

到时候一用手拉,幸运就干呕,吃进去的食物都得吐出来。

爷爷生病卧床,只有上午太阳好的时候,护工会推他下楼,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因为江开的事情,爷爷还放不下脸面来。

这件事,在他心里,已经翻篇。

但爷爷过不了心里的坎,见到他,总会不自在。

没有小月同来,他都不会和爷爷待在一起。

眼角余光瞟到院子里的人,宝贝老婆甩着两条手,跟在冷爷爷身边。

幸运在外老祖怀里,笑得眼睛弯弯,两只手紧紧搂住外老祖的脖子,如此黏糊的举动,可把冷爷爷高兴坏了。

看吧,只要有冷家的人在,都不会让小月抱着二十多斤的幸运走路。

备受宠爱的小月,在他身边,他又岂能让小月吃一点点的苦头。

傅盛炀擦擦手,便迎了出去。

“爷爷来了。”

冷是德笑眯眯的应一声,“哎,盛炀。”

打过招呼之后,他又问安小月,“大伯呢?”

“大伯有工作,是师兄王小明送爷爷过来的。”

傅盛炀闻言,剑眉微蹙,犹豫着问出一句,“你师兄......结婚了吗?”

盛炀怎么老关注别人是否已婚?

安小月怪异地看他一眼。

随之,她反应过来,盛炀问这话的目的,是谨防对方挥锄头挖墙脚。

因为整理病案,她经常提起王小明这个名字。

盛炀那么爱吃酸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意?

她勾唇,笑得收敛,“嗯,师兄啊......”

安小月故意拖长尾音,想要逗一逗傅盛炀。

果不其然,他的眉拧得更紧。

安小月抿唇,“他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上幼儿园了,名字特别好听,叫王知意。师兄经常在朋友圈发嫂子做的美食,也发过带孩子出去玩的视频,一家三口,把生活过得美滋滋的。”

安小月说起别人家女儿的时候,美眸里充满羡慕。

她也想要一个女儿啊。

傅盛炀听到对方已婚有娃,顿时觉得王小明这个名字也挺顺耳的。

冷是德抱着幸运走在前面,听到小夫妻俩的聊天内容,唇角的笑,是怎么都压不住。

盛炀这孩子也太爱吃醋了。

“小明是我带出来的博士生,做事踏实认真。他妻子工作也忙,他和小月一起负责爷爷的医案编撰,可能有的时候,会带着知意来傅园,你帮忙看着点孩子。”

被爷爷听出小心思,傅盛炀不好意思地将手搭安小月腰上。

他表示,“爷爷放心,我肯定不会给小月拖后退的,我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和学习。”

话是这么说,可放在安小月腰上的手,可一点都不老实。

安小月抬手,给他屁股一巴掌。

美目睁大,警告他老实一点。

傅盛炀立即收敛,唇角的笑意更甚。

前后脚进入客厅,傅盛炀一个眼神,福伯便乘电梯上二楼去接傅金云下来吃饭。

今天的餐桌,即使有冷是德在,依旧是各吃各的。

只是幸运渐渐长大,活动的范围也大。

不是食物掉地上,就是汤碗打翻了。

他一个人,倒是热闹得很。

也没有谁阻止他,或者给他喂食。

任由他一个人坐在餐椅里倒腾。

吃完饭之后,安小月和傅盛炀带着幸运离开,给两位爷爷相处的空间。

偌大的客厅,只有电视机里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新闻过半,冷是德才开口说话。

“你是怎么想的?”

傅金云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收紧。

“我能怎么想?”他唇角勾出一抹苦涩笑意,“我老了,这脑子不好使,看不清楚事情,只能天听由命,我怎么想,有什么用?”

冷是德摇头,并不赞同他的话。

“那你还要继续学习,临终之人,回顾这一生的时候,头脑清晰,能说出好多大道理、人生格言来。你还没看清,老天不想收你上去麻烦他老人家。”

傅金云知道好友的意图,但身体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他笑容无奈,并没有说话。

两人又继续盯着电视机上的新闻看。

一则重要新闻播报结束,冷是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要你想,没人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阎王也不行。”

傅金云摸出手帕,擦了擦发胀的眼角。

泪水打湿布料,留下一块痕迹。

又听到冷是德说,“为了小月,我也要用毕生所学留下你。我的小月,大学还没有毕业,就给你们傅家生了长孙。现在,幸运还不能脱手,你就想撂挑子,把傅家的一切,都丢给两个孩子。这不负责任的态度,不是你傅金云的风格。”

傅金云闻言,双唇颤抖着,他想说点什么。

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电视旁边的柜子上。

那里摆放着幸运出生后的第一张全家福。

当时的幸运,还躺在小月的枕头边,小小、短短的一个。

也有元旦节,在温泉酒店,他们四个人的合照。

幸运在他的怀里,严肃又认真地盯着前方,他身后的盛炀和小月更是笑得幸福。

还有他和妻子的合照......

许许多多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他这一生感觉到幸福的时刻。

冷是德见傅金云不说话,只盯着照片发呆,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他趁热打铁,“我知道,你对晚棠有愧,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的局面,令人唏嘘。可你有没有想过,但凡你对她像对盛炀一样严格要求,她的人生都会有所不同。你只想着把对晚棠的愧疚,通过江开来弥补,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在走晚棠的路?你真想对江开好,最该做的,是帮助他好好改造,让他沉下心里,向内思考;帮助他成为正直、善良的人,让他适应社会,融入社会,过普通的生活。”

冷是德一席话说完,泪水早已模糊了傅金云的眼。

自从妻子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对他的决定说一个“不”字。

他许久没有听到这么掏心掏肺的话。

冷是德没有再说什么,他接过福伯递过来的干净手帕,静静陪着几十年的好友。

此刻,无关年纪,无关孩子们,他们只是朋友。

年少时的打打闹闹,中年时的彼此鼓励,到暮年的陪伴。

得一好友,便是为了此刻,有人能一语点醒他。

是啊,长丰集团突飞猛进,呈现上升趋势。

盛炀一个人,家里家外都离不开他。

他在,盛炀偶尔还能把幸运给他带带,小两口出放松放松。

小月还没有毕业。

盛炀的小家庭还需要他的支持。

至于江开......

他不想女儿傅晚棠的悲剧,在江开身上重演。

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撒手人寰。

“老冷,是我狭隘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走。我听你的话,再活个几年,等小月毕业,等长丰更上一个台阶,更要把江开带回正途,不给盛炀、小月添麻烦。我犯的错,我也要弥补。”

冷是德高兴,“兄弟一辈子,我了解你,你也有你的顾虑。许多事,它们交织在一起,成了生活的琐碎。有什么事,咱们多下几盘棋,多写几笔毛笔字,都能过去的。”

傅金云点头,“是,我好久没写毛笔字,好久没打太极拳,也好久没喂过鱼了。”

这一夜,两位老人相谈甚欢。

中途傅盛炀过来,想着该送冷爷爷回家了。

他才到松涛苑院门,便见灯光照着两张欢笑的脸。

福伯上前说:“许久没听到老太爷笑得如此开怀,估计冷老太爷今晚也不回家,先生先休息吧。”

“行,你提醒着点,别让他们睡太晚。”

傅盛炀叮嘱完,便回不知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