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宗修士一直没动手,倒是让刘暮舟有点儿琢磨不透。毕竟在楼外楼这一整年的时间,刘暮舟可没遮掩行踪,寄北城里晓得刘暮舟在练剑的人多了去了。
现如今刘暮舟穿着一身枣红道衣,背剑挎酒葫芦的,要多招摇有多招摇。现如今,他还真怕他贺淼不来呢。乾坤玉中九把雷霆飞剑,要是用些手段设计,怕是都能干掉九位楼主的,别说什么贺煌了。
远行这么多年头一次如此有底气,老子天下无敌的底气。
不过临行前收到了镇野楼陈参半的传信,刘暮舟便兜兜转转近两月光阴,到了赤焰王朝北境谷木城附近,渡口距离城池,尚有百余里。
刘暮舟先寻到破甲山铺子,分别寄出了十几封信。
刘暮舟闭关的一年光阴,魏东带着郭木已经在瀛洲筹备五十余家酒楼,现如今就等刘暮舟定两个名字,然后传信给各处相识天骄,让帮忙宣传一二。
要换做之前,这两个名字是真难取啊!但现如今,不那么难了。
酒楼便唤做乘风楼,酒水名为仙人跪。
他赵典得帮忙推销一二,不管怎么说,当初所言不是虚的,他的一儿一女,儿子得喊刘暮舟义父。至于女儿,钟离沁大张旗鼓御剑入玄风收徒。
有时候想起来,刘暮舟都想骂人。他赵典凭啥生出来龙凤胎啊?
听说唐烟也遂了愿,成了钟离沁的开山大弟子。
其实真要论认识的人,不算太多。
无非再传信裴邟与绿袄,还有本就卖酒的徐酒儿。
再就是还欠刘暮舟几两水精的牧月宗大少,觅秋城葛泫之类的。
至于能否起到作用,刘暮舟也不知道。
寄信之后,刘暮舟这才离开渡口,往谷木城走去。
进城不过拐了几个弯儿,一个喝的烂醉浑身漂漂亮亮,胡子比刘暮舟先前留的还长的家伙,乞丐似的躺在路边儿,一身酒气堪比叶仙城。
见到独孤八宝成了这幅模样,刘暮舟嘴角抽搐不已,走过去踢了他两脚:“嗨嗨嗨,起了,你他娘都臭了知道吗?”
独孤八宝一脸嫌弃,一翻身蜷缩起来,还问道:“什么人?”
刘暮舟这个气啊,“你祖宗!”
独孤八宝这才扭脸儿望向刘暮舟,许是日光刺眼,眼睛是眯着的。
结果看了一眼后,独孤八宝傻子似的一笑,“还真是,得叫小祖?”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跑到不远处折下一根树枝,然后缠住独孤八宝的脚,然后抓着树枝将其拽起来就走。
转头看了一眼,这狗日的睡得真香!
“你他娘的才是祖宗!你爹的本事你是半点儿没学来啊?”
本来想骂几句的,但又想到……喜欢谁又不是罪过,有什么好骂的?
谷木城也算是大城,刘暮舟就这么拖着个乞丐走在大街上,当然会引来许多好奇目光。
走了一段儿后,刘暮舟转头随便找了个年轻姑娘,询问道:“这位姑娘,哪儿有澡堂子知道吗?”
姑娘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好一会儿才指着前方答复:“前面……左拐,到头儿。”
刘暮舟笑着点头:“多谢。”
女子使劲儿摇头:“不客气的。”
刘暮舟刚走,铺子里走出一位系着围裙的中年汉子。
中年人一把揪住姑娘耳朵,又气又笑:“死丫头,他不就长得好看了点儿么?至于吗?”
姑娘赶忙转头:“爹,那是特别好看好嘛!”
刘暮舟当然懒得理会这些,一年多来,皮肤黑了不少,起码不会被人说什么小白脸儿了。
转弯之后到了道路尽头,一个澡堂子赫然就在眼前。
门口小二正嗑瓜子儿呢,突然间砰的一声,他一转头,有个乞丐四仰八叉挂在门前台阶儿上……
正愣是呢,一粒碎银子便甩了过来,小二眼疾手快,一把就将银子抓住。
刘暮舟见状一乐:“好反应,烦劳将他淘洗干净,胡子刮了去,多出来的钱你自个儿收着便是。”
小二看刘暮舟,简直就是财神爷啊!
“公子!我照洗我爹那么伺候,让最好的师傅给他搓,换仨池子水,绝对给他弄得白白净净。”
刘暮舟嘴角一颤,“那倒也不必,洗干净就成了,晚点儿我来验货。”
小二边招呼人将独孤八宝往里抬,边朝着刘暮舟竖起大拇指:“公子真是个好人,这位爷在我们城里快一年了,也就你理一理他。好家伙,这位爷没一天是清醒的,那是喝醉之后躺下就睡,刮风下雨,风里来泥里去,就是要喝酒。”
刘暮舟本想去别处的,听到这话,便问道:“看来他名气不小啊?”
小二挠头一笑,“那可不是,酒仙来的。别看这模样,喝酒从不赊账,实在没钱了,剑都当了换钱买酒喝。”
刘暮舟使劲儿揉了揉眉心,气笑道;“当哪儿了知道吗?”
小二点头道:“知道,城西百宝楼。”
刘暮舟又抛去一粒碎银子,“多谢。”
小二瞪大了眼珠子:“公子,哦不,大爷!为您上刀山下火海啊!”
刘暮舟也没理他,奔着城西便去了。
他独孤八宝也是真厉害,一个剑修,把剑当了换酒喝?等你醒了的,不戳你几个血窟窿,算我刘暮舟没脾气。
事实上,这个结局,刘暮舟也预料到了些。
那胡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独孤八宝又太老实。
但既然是这个结局,刘暮舟心说是我看错了胡茄,她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否则,独孤八宝此刻一定还与她在一起,怕是等着我找来呢。
不一会儿,刘暮舟便进了百宝楼。
一人高的柜面拦在眼前,好在一侧有跑堂小厮,见刘暮舟进来之后,立刻笑盈盈询问:“公子是要……”
还没说完呢,刘暮舟率先开口:“赎当,有人在这里当了一把剑,我来赎。”
小二闻言,点头道:“好,我给你叫掌柜。”
可话音刚落,里边儿便有人言道:“叫什么叫?你第一天上工?赎当,当票呢?没有当票赎什么?”
小二被吓得面色发白,赶忙转身询问:“公子,当票?”
刘暮舟拍了拍小儿肩膀,“别怕,我当票丢了,多花银子成吗?”
小二递给刘暮舟一个感谢眼神,但柜台后方都没露面的掌柜笑着说道:“这位客官,我们百宝楼向来是讲信誉的,没有当票,就得当主来,我看您不是那位酒鬼老爷吧?这要是谁都能多花钱便买走当物,我们岂不是失信于人了?”
刘暮舟估计啊,独孤八宝的剑够呛还在了。
不过不着急,待会儿当票拿来,刨根问底也有道理可讲,免得又让人说什么以力压人。
刘暮舟走出铺子不久,柜台小门儿里便钻出来个中年人。
中年人指着小儿鼻子就骂,“瞎眼的东西,看不出来东西不在了吗?这人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不好惹,赶紧去侯府请侯爷!”
小二一愣,“侯府?可我……可我怎么说啊?”
掌柜气极,“怎么说?你就说有人来赎那把剑,来势汹汹啊!”
小二哦了一声,急忙出门。
可走到门口之后,想来想去,还是从一处小巷绕路截住了刘暮舟。
刘暮舟正疑惑呢,小二哥压低声音说了句:“公子,那把剑是被谷侯拿走了,您惹不起的,还是算了吧。”
刘暮舟闻言,微微抱拳,笑道:“多谢,不过剑是我朋友的佩剑,必须拿回来的。”
小二见状,只长叹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
他能做的,也就是多说一句话了。
但对刘暮舟而言,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意了。
至于劳什子谷侯……封的名字够怪的,种田立功的么?
没着急去澡堂子,刘暮舟先去成衣铺弄了两身衣裳,之后才返回澡堂子,前后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结果回去时,便听见澡堂子里有人怒吼:“我的花呢?我的花呢!”
刘暮舟皱了皱眉头,大步走进澡堂,只见独孤八宝一丝不挂,吊儿郎当地跑来跑去,冲着众人大喊着要花。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翻手便拔出铁剑,走过去二话不说先给独孤八宝两个肩膀开了孔。
说了戳你几个血窟窿,绝不食言。
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澡堂子。围观之人见状,一下子都吓傻了。
收了银子的小二更是面色煞白,“杀……杀人了?”
刘暮舟转过头,“没杀,死不了。”
说着,一脚就将独孤八宝踢飞出去,掉进了水池里。
先是吃痛,又过了一水,独孤八宝总算清醒了些。
自水中钻出,独孤八宝望向刘暮舟,破口大骂:“你他娘的有病吧?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木头做的不怕疼是吗?”
刘暮舟呵呵一笑,拎着剑就往过走,“来来来,你狗日的有本事再说一遍!”
独孤八宝一边运转剑气疗伤,一边破口大骂:“滚滚滚!”
刘暮舟呵呵一笑,“继续犯浑呀?我最不怕这个了。我要碰上滚刀肉,那就滚一滚嘛,看刀快还是肉厚。”
独孤八宝是真被两剑戳疼了,干脆不接茬儿,转而问道:“你怎么来了?”
刘暮舟气笑道:“你还问我?你师父传信到了楼外楼,原话是能劝劝,劝不了就埋了。”
独孤八宝黑着脸,“那你倒是劝啊!”
刘暮舟将剑伸进澡堂子里涮了涮,“我觉得这玩意比说话劝人管用。”
正说着呢,方才被吓得不轻的小二走进来,战战兢兢开口:“二位,那个……要报官吗?”
独孤八宝怒道:“报什么官?我花儿呢!”
正此时,有人喊道:“找着了,找着了!”
刘暮舟转头看去,有人拿着一朵干瘪兰花走来,“找……找到了!”
刘暮舟这个气啊,“你他娘的剑都当了,这玩意儿留着?要点儿脸,把衣裳穿好!”
独孤八宝这才意识到没穿衣裳,但他还是跑过去先拿好了花,然后才嘀咕道:“一年多把钱全花光了,后来为了买酒,能穿的都当了……”
刘暮舟都被这家伙气笑了:“没谁了,真没谁了!”
说着,刘暮舟甩去衣裳,沉声道:“赶紧穿,完事儿跟我走。”
独孤八宝疑惑道:“嘛去?”
刘暮舟淡淡然答复:“赎剑啊!”
独孤八宝干笑一声:“没钱。”
刘暮舟淡淡然道:“我有,借你。借一百还一千。”
独孤八宝一边穿衣服一边骂:“你是八辈子没见过钱吧?”
刘暮舟已经走出了水池,又给了小二一枚碎银子,“我这朋友比较疯,砸坏的东西修一下,剩下的给大家分一分,方才你们瞧见的都是戏法儿,我们两个都是学变戏法儿的。”
独孤八宝也附和道:“对,变戏法儿的。”
不过说的时候,咬牙切齿。
直到两人走出澡堂子,才有人撇嘴道:“炼气士就炼气士嘛!闹得我们没见过炼气士一样。”
走出澡堂之后,刘暮舟问了句:“当票呢?”
独孤八宝闻言,摇头道:“没有。”
刘暮舟嘴角一扯,“没有你就敢当?”
独孤八宝淡淡然答复:“不用去了,百宝楼不干好事儿,我那把剑当了他们一半家底,得来的钱全给了被他们坑了的人。”
说着独孤八宝一伸手,一把阔剑已然冲破天幕,飞入其手中。
刘暮舟见状,气笑道:“你他娘装疯啊?”
独孤八宝闻言,挠了挠头:“倒也不是,心里难受,喝多了舒服些。是有些小九九,就是不太好意思跟你说。”
其实小九九三字一出来,刘暮舟就已经明白了。
于是刘暮舟长叹一声:“罢了,那就不去当铺了,先出城吧。”
可走了几步后,他还是没忍住说道:“我当真不太懂什么情爱之事,不过我觉得,就算胡茄看到你这模样后回来找你了,又如何?那她还是不喜欢你,是可怜你而已。”
独孤八宝苦笑道:“可她没回来。”
当然了,有些话刘暮舟没说,免得破坏胡茄在独孤八宝心中的形象。
这跟别人喜不喜欢他没关系,换做刘暮舟,当初不知道钟离沁是否还记得他时,他一样听不得有人说钟离沁坏话。
刘暮舟灌了一口酒,而后言道:“那就不要装疯卖傻了,回镇野楼去吧。”
可独孤八宝摇头不止,“回去……回去一样无所事事,小祖儿上哪儿去,带我一段儿呗?”
刘暮舟笑道:“先去瑶华楼,不是离玉华宗只有几万里么?时间充裕的话就去一趟玉华宗。”
独孤八宝瞪大了眼珠子,“你……找死去啊?”
刘暮舟一乐:“单纯挑衅,我倒要瞧瞧他贺淼敢不敢出手。”
独孤八宝嘴角抽搐:“万一人家出手了呢?”
刘暮舟壁画了个九的手势,独孤八宝一脸懵。
“啥意思?不就是凝神了么?你还能斩金丹不成?”
刘暮舟灌下一口酒,淡淡然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能杀他九个!”
独孤八宝呵呵一笑,懒得理他。反倒是想到了胡茄说想去今古洞天,万一去今古洞天,是不是还有见面机会?
于是他凑上去,小声询问:“今古洞天去不?”
刘暮舟点头道:“要去,答应了姜笠的。再说,我还有别的事情。”
独孤八宝咧嘴一笑,“那我就更要跟着……”
还没说完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吼:“喂!”
独孤八宝转过头,“有毛病?”
刘暮舟也缓缓转身,后方大街上,锦衣青年带着四位背剑的,还都是黄庭修士。
为首青年指了指独孤八宝,而后言道:“剑修?欺负人啊?骗了那么多银子,说走就走了?那把剑,本侯花了真金白银买的,你受拿走就想拿走?”
独孤八宝撇了撇嘴,“那你想怎么样?”
青年淡然道:“要么留下剑,要么留下命。在我赤焰王朝,岂有你们两个野修撒野的地方?”
见独孤八宝二话不说就要拔剑,刘暮舟先是走过去按住他肩头,而后望向那位谷侯,问道:“你花了多少钱?还你便是。”
结果青年一皱眉:“我缺那点儿钱么?本侯此生独爱剑,你背后木剑,我看不错,你要多少钱?”
刘暮舟闻言,微微一眯眼,明明没有任何剑气出现,可地面却突然一声炸响,硬生生出现一道裂缝。
反观那位谷侯与其身后剑修,一个个的已然面色发白。
就连独孤八宝,在察觉到方才刘暮舟气势之后,此刻额头也布满了汗珠。
而刘暮舟,冷眼望着那位谷侯,声音平淡:“滚。”
青年人使劲儿点头:“好!就……就走。”
独孤八宝咽下一口唾沫,转头看了一眼刘暮舟,忍不住问道:“一年半而已,你干啥了?掉哪个山沟沟里学了什么神功了不成?”
这话倒是把刘暮舟逗笑了,“少看点儿话本小说,哪儿来那么多山沟沟让你掉?我在楼外楼练了一年剑,就这样。”
独孤八宝嘴角抽搐:“一年就这样了?”
刘暮舟想了想,答复道:“其实应该是三年,小天地三日,外界一日。”
也是此时,独孤八宝终于有了些紧迫感了。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刘暮舟,而后沉声道:“我本比你修为高的,现如今你已经赶上我了。”
刘暮舟气笑道:“连那顾白白都拔高了好几个小境界,你再这么满地打滚,将来子侄辈儿的都要赶超你了。”
独孤八宝深吸了一口气:“倒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也是体验生活嘛!不全是虚度光阴。我倒是领悟了一剑,但……总觉得还少点儿什么。”
刘暮舟笑道:“行了,先走吧,我师姐在瑶华楼拜楼,也不知她出来后会是什么修为了。”
独孤八宝深吸一口气,“去了就晓得了,对了,你这木剑?”
刘暮舟答复道:“它叫山水桥,暂时愿意跟着我,但尚未认我为主。”
聊着聊着,两人便出了城。
而远处侯府屋顶之上,有个头戴面具的中年人呢喃自语:“短短两年,就已经凝神了,这么下去还得了?”
而此时,一位身着白纱裙的女子凭空出现。
“贺宗主,多年不见了。”
中年人一脸惊讶:“怎么会是你?”
女子笑道:“我兵解转世,容颜大改,这都认得出来?”
中年人自然是贺淼了。
贺淼望着眼前女子,即便戴着面具,但只凭语气就能听出他与这女子,极其不对付。
“天下人论自私自利,你是登峰造极绝无对手,你站在我眼前便有一股子怪味道,我当然认得出你!”
结果此时,女子翻手拿出一道小红花。
“论不义不孝,我两生所见也仅你而已,你我谁也别说谁。”
贺淼接过红花,眉头死死皱起,沉声道:“他什么意思?”
女子冷声道:“杀刘暮舟。”
贺淼嗤笑一声:“你叫他自己来杀,让他试试杀得了吗?这可是昆吾洲!”
女子只是冷声道:“别着急嘛,想杀他的又不只是我们,他要去今古洞天找寻武运,你我早些前去,等他便是。将侠义挂在嘴边的人,终究还是会被侠义所累的。更何况,那个人已经布了先手。这小子这次,怕是逃不掉喽!”
贺淼闻言,沉声道:“那我得放出消息,说我不在玉华宗了。否则,我看他刘暮舟的架势是要憋着去玉华宗找我了。”
话锋一转,贺淼冷笑着望向女子:“打死我都想不到,你也是他的人。”
女子淡然答复:“我又何尝不是?”
说着,女子微笑道:“喏,也想杀他的人来了,你我黄泉剑宗再见吧。”
百里之外一艘渡船短暂停靠之后再次起程,是直往西南而去的。
船头处,有位青年眯眼望着前方,片刻后,自言自语道:“一个泥腿子,能到今日这个地步,能让我跨洲前来,为的只是杀你,你刘暮舟,此生足矣!”
话音刚落,青年身后也出现一人。
“是吗?他的江湖貌似是从杀你开始的吧?杀了几次来着?我要没记错的话,三次?不,是四次!”
青年猛地转头,而后死死皱着眉头,但眉头呀压不住脸上震惊:“怎么会是你?”
女子笑道:“很奇怪?”
青年突然笑了起来,“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你怎么敢这么出现在我身后的?你现在可还是龙背山修士!”
女子闻言,淡然道:“我帮你杀他,换当年宋青麟给你们的钥匙,要是觉得为难,我立刻走。”
青年皱了皱眉头,片刻后,猛然一笑:“不为难,只是杜师妹让我很意外。”
女子微微一笑:“黄师兄来,我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