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启是明白大半了。
阴无柔却还一脑袋问号呢！
此时，见刘启不再沉思，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疑惑与好奇，出声问道：“小友，你这双目金光似阳，不知是什么手段？我修行半生，竟然不曾见闻？！”
刘启闻音回神，却是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噢……旁门左道而已，一些小手段罢了，上不得台面，不值一提……”
旁门左道？阴无柔差点惊诧出声，虽不知有何限制，但能隔空探得灵缘矿藏的道法，也会是小手段吗？
他有心还想再问，又怕让刘启觉得，有窥探隐秘的冒犯之意，纠结之下，还是没有选择开口，眼中刘启的形象，在不知不觉间，又增添了几分迷蒙色彩。
另一边的刘启，却无心关注阴无柔的异状，他此刻虽确定寻龙望气定脉无疑，但对于那时眼照柳清二女的怪象，依旧一头雾水——
若是他寻龙望气从来修炼的都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又出在哪里？
他久思无果，无奈只好暂且放下心中丛生的疑窦，抬眸望去，却发现阴无柔神情古怪，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于是当即开口，面带无奈地解释道：
“不瞒前辈，我这寻龙望气之术，确实得自旁门，虽说有窥探灵脉所在之能，但其实颇受限制，依我现在，恐怕百里范围，已是极限……”
刘启那句“得自旁门”，倒还真没说错，在太乙奇门卜灵术中，比之命宫谶语，紫微斗数等，寻龙望气，确实真的只能算是旁门……
阴无柔却只觉得他在自谦。
不过，百里范围限制，确实太大，倒是令此术的“逆天”，略显鸡肋……
好在无论如何，总归是解了惑。
阴无柔终于身心通畅。
他一个通玄大能，在刘启身边，却真是憋屈惯了，屡次三番的震惊疑惑，几度失态，哪里还有一点前辈高人的样子？
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总算能“摆摆谱”。
“小友不必着急，待你他日破境，此等术法，或能再进一步，到那时，合能发挥逆天之用……”
阴无柔笑意吟吟地开口，但莫名其妙地便僵住了笑容，随后一脸震骇地望向刘启。
等等？！
破境？！
阴无柔这时终于意识到不对——
方才在斧音谷，刘启不是已经破境了吗？可怎么现在，浑身周融的天地气息，还是不及观微？！
对阴无柔而言，似刘启这般，足可与他相提并论，至少相去不远的天骄英杰，圆满之际，问道如履平地，实在无甚稀奇。
因为，他自己便是如此。
道心明澈，所以，通玄问道之前，甚至不曾遭遇任何有力阻拦，皆是一蹴而就。
因而，在他眼中，刘启水到渠成破境，乃至“无声无息横渡问道”，并没什么奇怪。
反倒是现在，发觉刘启居然不曾突破至观微，才更让他感到莫名震骇。
“柳小友他……”
“真突破了吗？”
“应该突破了呀……”
“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这怎么……”
“除非……”
“他先前就不是半步观微？！”
“难道是我先入为主，误下判断？？？”
“可即便战力不及，他那内敛醇厚，可与初入观微境的修士相媲美的气机，当是做不得假！”
“甚至，足可以与此次蜕变之前，激发血脉的素魄心相当。”
“蟾宫四族的同境修士，无有出其右者……”
“纵然是我年轻之时，半步观微之境，也不过与之旗鼓相当！”
“可他，现在或许才是半步观微。”
“甚至片刻之前，可能还只是巡徼巅峰？！”
“甚至可能，还不及巡徼巅峰？”
“真的假的？”
阴无柔傻了眼。
若如此看来——
极境之尽？
不，绝不止是极境之尽，或许能直冲十六重天，登临神境之尽！！！
阴无柔念头一动，心神摇曳恍惚。
难怪，难怪……
难怪刘启能与蟾宫祖灵有所渊源……
难怪刘启随意的一举一动，就能将蟾宫，“搅得天翻地覆”……
他自诩才情傲视蟾宫，却不想有生之年，竟能亲眼见闻这般——只应存于古籍传说中的——神话天骄……
阴无柔此刻幡然醒悟，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饶是他已经登临通玄，也在所难免，避无可避！
他一身境界根植血脉，虽不得祖灵过分亲近，但却被“赠予”了千年无二的修炼天资，近乎冠绝蟾宫！
即便是素魄心，在此次得祖灵庇佑之前，仅言修行，比之也明显不如。
可，越是到这个程度，越是能体会到，刘启此刻展现出的——“恐怖”与“逆天”……
阴无柔已是天资纵横，不足百年便位及通玄，哪怕放眼千灵，也罕有可与之相提并论者。
然而，就是这样，阴无柔修行至今，也从未摸到过极境之尽的门槛。
甚至，连看都看不到……
……
“呃……阴前辈？”刘启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出言提醒。
“哦……咳咳咳，没事，没事，小友，还用入灵缘矿藏洞内一观吗？”
阴无柔被呼唤回神，立刻自觉失态，神情尴尬，赶忙岔开话题。
刘启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选择拆穿对方，而是顺着他的话，微笑答道：
“不必如此麻烦了，我求前辈带我来此一观，也不过就是为了试验一番寻龙望气之术，如今，也已经有了答案……”
“哦……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下一处吧……”
“但听前辈安排……”
阴无柔点点头，率先迈步行去。
心里却开始嘀嘀咕咕。
神境……
婆婆知道吗？
是了，婆婆大概是知道的。
难怪，婆婆对柳小友会是那般态度。
那让我领柳小友遍观四族宝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