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俺……”
大飞摇晃着想要起身,却被混沌兽的利爪再次按倒在地。
“呃……”
血液顺着他的嘴角不断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
“大飞!”
白糖的嘶吼带着哭腔,他一半染黑的躯体正剧烈颤抖,混沌与韵力在体内疯狂冲撞。
尽管每动一下都像被万根钢针扎入骨髓,他仍挣扎着想要爬向大飞,
“撑住啊!我们一定能赢!”
“唔嗯……”
小青跪在碎石堆里,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她拼命挥舞着残破的水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飞被混沌吞噬:
“大飞!别打了!我们走!你快走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
明月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眼前的惨状。但大飞痛苦的嘶吼声却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她的心里。
她握紧手中断裂的武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缝间渗出鲜血。
“啊……”
武崧被云白死死压制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当他看到大飞被触手贯穿肩膀的那一刻,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放开我!”
他怒目圆睁,本已枯竭的韵力突然如火山喷发般涌出。
缠绕在身上的混沌锁链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熊熊烈火在他周身燃起,映得云白苍白的脸上满是惧意。
“……”
云白的表情依旧冷漠,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在脸颊上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
“翁……”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武崧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飞!!!”
武崧爆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周身火焰暴涨数丈。
炽热的气浪将云白掀飞出去,他踉跄着冲向大飞,火判上重新燃起的火焰照亮了他满是泪痕的脸,
“我来了!我们一起战斗!”
“……”
而大飞看着伙伴们拼命的模样,嘴角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他强撑着再次站起,尽管双腿已经不住地打颤:
“大家...我没事...我们...一起回家...”
话音未落,老板娘的又一道攻击已如泰山压顶般袭来,暗金色的光芒瞬间将大飞的身影吞没。
暗金色的毁灭光束即将贯穿大飞心口的刹那,两道残影撕裂混沌而来。
“哼!”
云白的混沌哨棒缠绕着幽光,武崧的火判裹挟着烈焰,两柄长棍如交叉的天刃般重重劈在光束上。
“铮——”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炸响,飞溅的火花中,他们竟将足以粉碎山岳的攻击绞成万千流光。
“呼……”
云白单膝跪地,发丝被气浪掀起,武崧斜倚着火判大口喘息。
两猫同时将长棍重重杵向地面,激起的烟尘中,燃烧的火焰与暗金纹路在棍身剧烈碰撞,最终凝成两道直指苍穹的锋芒。
“打宗的敌人,我们来挡。”
武崧的声音混着爆裂的火焰,云白沉默着握紧哨棒,被混沌侵蚀的瞳孔深处泛起一丝动摇。
而在攻击落下的瞬间——
大飞被触手缠住脖颈提向半空,混沌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海漂,俺这就来陪你……”
武崧看着好友染血的脸庞,火判上的火焰突然剧烈摇曳。
“师姐!”
他奋力挣开混沌锁链,却被云白再次压制在地,
“你难道忘了吗?当年我们在打宗演武场发过誓,要守护每一寸猫土!”
他的嘶吼混着呜咽,
“大飞在为我们拼命!为了被毁掉的打宗!为了我们再也回不去的家!”
“……”
云白的动作突然僵住。
混沌在她耳边低语,记忆却冲破黑暗桎梏——年幼的武崧举着木哨棒向她挑战,师父将真正的火判郑重交到手中,还有那夜星空下,两人对着打宗石碑许下的誓言。
“……”
滚烫的泪水砸在武崧手臂上,她压制混沌的手开始颤抖。
“我……记得。”
沙哑的呢喃中,云白周身的暗金色纹路如退潮般消散。
当大飞即将被吞噬的瞬间,她与武崧同时暴起,两道身影裹挟着截然不同却又完美契合的韵力,如同一柄重铸的神兵,悍然劈开了原始混沌的攻势。
“砰……”
武崧的火判烧得噼啪作响,赤红火焰在混沌的侵蚀下依旧倔强跳动,映得老板娘周身暗金色鳞片泛起妖异反光。
他死死盯着混沌核心处不断吞吐的漩涡,掌心的灼痛混着混沌的寒意,却仍用带着焦糊味的嗓音沉声道:
“大飞,剩下的就交给我和师姐吧。你该休息了。”
话音未落,云白的混沌哨棒已横在他身侧,幽蓝符文在棍身若隐若现,她苍白的面容被混沌雾气笼罩,唯有发间沾染的碎屑簌簌而落,似是无声的回应。
“!!!”
大飞的瞳映着老板娘扭曲的巨口——那里还残留着海漂消散时的微光。
他踉跄着撑住颤抖的双腿,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
“不,武崧,海漂她没了...她没了啊!”
滚烫的泪水砸在焦土上,瞬间蒸发成白雾,在混沌的红光里凝成细小的冰晶。
这个向来沉默如山的汉子,此刻肩膀剧烈起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海漂躲在他身后时的怯生生模样、为大家包扎伤口时的专注神情,还有她最后被混沌吞噬前,努力扬起的那个带着血迹的微笑。
“咱们是星罗班!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他的怒吼震落断壁残垣上的碎石,拳头上未愈的伤口渗出鲜血,在韵力的激荡下化作猩红的光粒。
“!”
武崧的瞳孔猛地收缩,火判的光芒骤然暴涨,仿佛要将整个混沌战场都点燃。
他转头望见大飞通红的双眼,想起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夜——海漂总爱蹲在大飞身边,用爱为大家鼓劲。
胸腔像是被塞进团燃烧的荆棘,他猛地挥出火判,划出的焰痕在空中凝成咆哮的火狮:
“好!大飞,我们再来!”
火焰顺着地面蜿蜒蔓延,与云白重新凝聚的混沌之力缠绕成螺旋状光刃,幽蓝与赤红交织的光芒中,隐约浮现出打宗古老的守护符文。
“呵……”
三猫同时暴起,大飞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挥出的拳风带着千斤鼎的余韵,轰然撕开混沌屏障;武崧化作赤红色的闪电,火柱所过之处,扭曲的触手被烧成飞灰;
云白的身影却如鬼魅,哨棒击碎重组的兽群时,甩出的混沌丝线竟在虚空中织成囚笼。
“!”
当三色韵力在老板娘胸前炸开时,整片废墟都亮起刺目光芒,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远处观战的马不良捂住耳朵,纸柔的宣纸也被气浪掀得七零八落。
“哦,哟,这群小猫不错……”
然而混沌核心处却传来孩童般的嬉笑,老板娘三颗肉瘤头颅同时歪向一侧,暗金色黏液突然化作万千蝴蝶,轻飘飘躲开了致命一击。
那些蝴蝶振翅间,竟在虚空中拼凑出海漂的幻影,转瞬又消散成混沌雾气。
“真有趣呢。”
混沌凝成的声带发出机械般的嗡鸣,被击碎的鳞片如同液态金属,在扭曲的笑声中瞬间复原,
“就像在逗小猫玩线团。”
老板娘随意挥了挥布满獠牙的手臂,掀起的气浪裹挟着无数混沌尖刺,将三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掀飞数十丈。
大飞撞碎石柱时,石柱上残留的打宗图腾轰然碎裂;
武崧的火焰被混沌浇灭,火判上的符文也黯淡无光;
云白的哨棒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鲜血顺着棍身滴落。
“……”
而原始混沌只是悬在高空,暗金色的核心如同一只戏谑的巨眼,静静注视着这群蝼蚁徒劳的反抗,等待下一次更有趣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