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被踹翻在地,头直接往地上砸去。她痛得眼冒金星,但在看到巴达礼的怒容时,全身的血液直接全部冻住。
“噗通”一声,她连忙跪地,砰砰磕头。
“王……王子。”
巴达礼冷下脸,肌肉壮实的汉子高大得像一头熊:“来人,这刁奴奴大欺主,压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王子!”格鲁惊恐,在下人真的要上来押她时,她浑身抖如筛糠,连忙高喊:“王子你不能打我!我是福晋的人,我也是按福晋吩咐做事,你不能打我!”
她越说越有底气。毕竟巴达礼就算是王子,也不能管到她这个福晋的人头上来,这么想,她硬气道:“若是福晋知道了,王子你也难脱其身!”
“放肆,按婶母吩咐?!”巴达礼听到这话,又见格鲁到现在还那么嚣张,蓦然就想到了昨晚眉心忧郁的少女。他在这这下人都这样,他不在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巴达礼嗤笑:“还敢攀诬主子苛待亲女,好大的胆子。拖下去,乱棍打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格鲁这回真的慌了:“王……唔。”
格鲁被捂着嘴拖了下去,一旁的托雅看得一愣一愣的。
巴达礼皱眉,他目光落到了地上摔碎的早饭。这早饭……海兰珠可是格格,这早膳怎么能那么简陋,他看向托雅。
“海兰珠早饭就吃这些?婶母她们不管吗?”
托雅闻言,鼻尖一酸,但不敢言语,只能磕头。
“那些刁奴!”巴达礼见状,如何不明白背后是怎么回事。若不是背后的主子允许,厨房的人怎么敢那么对一个格格,他更怒了:
“来人,去厨房拿上好的早饭过来,好好教教他们做事,若是心大了,我倒是要去伯父婶母那里问问情况。”
这边的厨房,自然是博礼福晋管的。巴达礼这话揭开了,博礼福晋她们若是要面子,表面功夫就得做足了。
要不然自己帐下的厨房欺辱主子,传出去也是他们没脸。
“是。”有下人躬身离开。
“多谢王子。”
托雅连忙磕头。有王子这话在,以后厨房也不敢太过分。
巴达礼稍微没那么气怒了:“听说海兰珠生病了,现在如何?”
“巴达礼哥哥。”托雅还没回答,蒙古包里,就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
巴达礼闻声,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撩开帐子,正盈盈站在门口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长裙,今日晨光正好,她出来时,有细碎的阳光柔和的洒在她身上,那光晕,衬得女子的肌肤如雪一样白。
她站在那,亭亭玉立,恰似不容忽视的光点。尤其那微微弯起的杏眸,又好似百花齐放,花香袭人。
远处,皇太极站在某个阴影处,他的手不知何时按在了胸口,按压住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却说这边。
巴达礼看到盛欢出来,连忙大步上前:“海兰珠,你没事吧?”
“我没事。”
女子轻纱覆面,放下帐子缓步而出,她许是刚睡醒,头发明显随意挽起,以至于,走过来时,几许碎发随风拂动,看着多了几许俏皮意味:
“刚才的事我在里面听到了,多谢你,也让你见笑了,巴达礼哥哥。”
“这算什么事。”巴达礼拍着胸膛:“海兰珠,以后你若再受什么委屈,只管和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哪有什么见笑不见笑。”
他大手一挥:“额……我带了些东西给你,你快收下。”
下人上前,送上来了几个盒子。
盛欢摇头:“巴达礼哥哥,你这就见外了。”
“你应得的。我还觉得这些少了。”
兄妹俩进了蒙古包里,托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些不明所以。
远处。
皇太极目送着女子的背影消失,眼神一直没舍得收回来。
苏日勒躬身其后,压根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但,他心理活动却很活跃。好险,这回可算知道那姑娘身份了。巴达礼王子也还真是谨慎,刚才绕了好些路,差点让他们跟丢,好在,他们贝勒爷可不是吃素的。
“海…兰…珠……”
苏日勒正这么想,突然就听到了自家贝勒爷低声的呢喃。他瞬间回神,不敢再出神。
皇太极可不知道苏日勒在想什么,他默默的注视远处,薄唇一角不受控制上挑,是深深的缱绻和深邃。那低低的三个字一字一顿,那么柔那么轻,却让他全身控制不住的血液沸腾,心脏更如擂鼓一般在耳边“怦怦”炸响。
真好听啊……皇太极想。
——
蒙古包里。
盛欢面纱下的唇角不经意微勾,但她眼里……却是露出了忧色。
“巴达礼哥哥,婶母怎么样了?”
“额吉没事,今日还更精神了。”巴达礼说到这里,心里也算放松,不过想到什么,他还是有些犹豫:“海兰珠,你昨个救了额吉,为何不让别人知道,若是其他人知晓,下人也不敢那么对你……”
“巴达礼哥哥。”盛欢垂下眼睛:“我……”
她说不出话来,巴达礼见状,心里暗骂自己。海兰珠一定是有自己的顾虑。
“都怪哥哥不会说话。”巴达礼连忙打自己的嘴:“你不想说就不说了。”
他想到自己过来时额吉说的话,连忙道:“对了,海兰珠。”
“额吉说。你救了她和孩子。若不是你,她和妹妹恐怕……”巴达礼没说下去,只道:“所以,想让你给妹妹取名。”
盛欢一怔:“取名?”
巴达礼笑着点头:“对。是额吉和台吉的意思。”
——
巴达礼离开后。
托雅这才敢上前,她给盛欢倒了杯茶。
“格格,您……”
盛欢喝茶,知道她心里的疑惑,点头:“药不够了,昨夜,我出了趟门。”
托雅想不起其他的了,只一味的担心道:“格格,您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盛欢摇头:“没有。”
——
巴达礼这边。
他带着手下离开了盛欢的蒙古包,大概走了两盏茶的功夫,竟然直面皇太极走过来。
巴达礼看到皇太极,就想到昨日,生怕他发现了什么,被吓了一大跳。
“四贝勒。”
“小王子。”
皇太极唇角微勾,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巴达礼心里发毛:“四贝勒瞧着,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确实是天大的喜事。”
皇太极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也没说自己是什么喜事,他心情颇好:“小王子这是从哪里来?”
巴达礼这一瞬间,总觉得,皇太极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随、随处走走。”巴达礼心里摇头,把这种想法甩出去:“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四贝勒了,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