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熠僵在原地,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
反倒是郁清淮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猎枪\"哐当\"砸在地上。
他右手捂着左臂,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渗出。
日光跳跃在破碎的玻璃上,姜语迟来不及打理凌乱的发丝在光线下如同燃烧的钨丝,每一根都闪烁着耀眼的锋芒。
姜语迟手中那把掌心雷女士手枪还冒着淡淡青烟,她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看了郁清淮一眼,转身就踹了还在发愣的江稚熠一脚:“看什么看?开车走人。”
郁清淮认得那把手枪,郁结把它装在蓝丝绒礼盒送给姜语迟时他就在二楼走廊阴影处站着。
姜语迟当时爱不释手,连着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久,有段时间郁结的手机锁屏就是她拿着这把手枪臭屁的照片。
那时他以为这不过是兄长哄情人的把戏,就像那些限量版包包和钻石项链一样,是富贵闲人的情趣玩具。
可直到此刻,子弹擦过手臂的灼痛才让他明白——那根本不是一件为了哄女孩开心做成手枪模样的装饰品。
郁结不仅送了真枪,还亲手教会了她怎么用。
枪柄上那些看似浮夸的宝石排列,其实都精心计算过配重。
柯尼塞格的引擎声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郁清淮慢慢松开捂着伤口的手。
是她准头太好还是失了手?子弹只是擦过手臂,但足够疼。
郁清淮觉得自己无可救药。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他却盯着那摊暗红出神。
他在嫉妒。
嫉妒郁结一定曾亲密地站在她身后,手臂环着她的腰,掌心覆着她的手背教她怎么开枪。
姜语迟第一次扣动扳机时,睫毛一定颤得厉害,后坐力会不会让她踉跄着跌进郁结怀里?
子弹第一次命中靶心的瞬间,她会不会惊喜地转身,在郁结脸颊留下一个带着硝烟味的吻?
这些想象险些将他逼疯,他甚至埋怨起姜语迟,为什么手不再偏几分直接将那枚子弹射入他的心脏好终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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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尼塞格如银色闪电般劈开山路,江稚熠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都泛了白。
直到驶出郁宅范围,车速才缓缓降下。
“姜姜……”他声音发颤,透过后视镜偷瞄副驾的人。
日光透过车窗在她侧脸流淌,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他喉结滚动,那句在胸腔里冲撞的称呼终于溜出唇缝:“……老婆。”
声音轻得像怕惊扰晨露,却让姜语迟偏过头看他。
只见江稚熠耳尖通红,握着方向盘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像只被顺毛后兴奋过度的大型犬。
他浅棕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此刻湿漉漉地望过来,姜语迟感觉要不是有安全带限制着他估计这会都要跳到副驾来用舌头狠狠地舔自己的脸蛋了。
\"你刚才……\"他声音越说越小,\"拿枪的样子……\"
前路忽然的车让江稚熠猛打方向盘,那句未说出口的“好想给你舔”也被这一插曲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