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奶奶眯眼一笑，“还没结呢，前段时间我摔了一跤，文文工作忙回不来，你哥哥嫂子又在厂里打工，所以文文让淼淼回来看看我。”
张新发脸色煞白一片，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敲打：
【云奶奶的重孙和女友淼淼三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哪来的什么女友！这绝对有问题！而且昨晚，文文爸妈还让我看看云奶奶一个人过得怎么样，要实在不行，就让文文妈回来照顾她。】
晏清眯了眯眼，暗中掐诀探查，却发现云奶奶周身气息纯净，毫无阴邪之相。
他冲张新发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退出屋子。
“大师，这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在村子里作祟啊？”张新发压低声音，生怕屋子里的云奶奶听见。
晏清摇摇头，指尖在眉心一抹，天眼乍开。
再次查看，眉头皱得更紧了，云奶奶确实看不出异常。
张新发跟着晏清进了屋子，递过去一瓶矿泉水，“云奶奶，等我这么久，渴了吧，您先喝口水，歇一会儿，我再送您回家吧。”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连连推拒：“使不得使不得，我家有井，水多的是，这么好的瓶装水留着你们自己喝。”
云奶奶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常，知道张新发是回来祭祖的，也没再多问。
她颤巍巍起身，打算回去，电灯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老人脸上满是笑意：“还能看到你，我就高兴，现在路上都有路灯，不用送我了。”
张新发却执意搀住老人的胳膊：“这大晚上的，您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说着朝晏清使了个眼色。
晏清会意，默默跟了上去。
三人上了车，朝着云奶奶家驶去。
村道上寂静得可怕。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路过一些房子时，偶尔会传来的几声犬吠。
云奶奶望着车窗外黑黢黢的村道，忽然叹了口气：“你们来得不巧。要是再晚些时候，等放暑假的娃娃们都回来了，村子里可就热闹喽，家家都亮着灯，不像现在，睡得早。”
“那可不，有孩子的地方才有生气嘛。”张新发笑着接话，“不过我这次回来得突然，云奶奶可别嫌我烦啊。”
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你呀，从小就是个皮猴子。那会儿你奶奶总拿着笤帚追着你打，你就哭着往我这儿跑，边跑边喊‘奶奶救命啊！江大哥救命啊！’，每次都拿你江大哥当挡箭牌。”
老人扭头，仔细打量着主驾驶的张新发，感慨万千，“一晃眼，你都这把年纪喽，要是像你江大哥那样早点结婚，说不定你的孩子都跟文文差不多大嘞。”
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被长辈催婚。
张新发耳根发红，偷瞄一眼晏清，见对方没有丝毫打趣的眼神，这才说道：“云奶奶，这些陈年旧事，您还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知道您关心我，但我真的不想结婚，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
“那还不是担心你老了没人照顾？你们现在这些人啊，越来越不愿意结婚，都觉得我老糊涂，不想跟我说心里话了，”云奶奶拍拍他的手背，“其实啊，奶奶心里头明镜似的。”
说话间，车子停在云奶奶家的小院前。
张新发婉拒老人留吃夜宵的邀请，正要道别，却发现晏清盯着云奶奶的院子出神。
“大、大师？”张新发立刻缩到晏清身边，声音发颤，“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晏清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再说吧，今天太晚了，先回去睡觉。”
要是现在说出来，今晚非得被张新发这个胆小鬼缠着睡一间屋子不可。
然而回去的路上，张新发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地追问：“大师，求求您，您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害怕！”
“告诉你，你今晚还能睡得着？”晏清瞥了他一眼。
“可你不告诉我，我更睡不着啊！”
晏清无奈地摇头，“横竖都是睡不着，不如因为好奇失眠，总比吓得不敢闭眼强，是不是？”
张新发张了张嘴，最后垮下肩膀：“你说得对。”
说完，他抓耳挠腮起来，活像个没讨到糖的孩子，“可我这个人就是又菜又爱玩，就是想知道！你不告诉我，我今晚就去你屋子里缠着你，跟你一起睡。”
晏清：“......”横竖都是逃不过跟他一起睡觉的命运是吧？
“真想知道？”晏清清斜睨着张新发，打趣道，“就不怕是厉鬼作祟？”
又是一个紧急刹车。
晏清：“......还好这回你开车速度慢，不然我能飞出去。”
但晏清预想中的害怕并没有出现。
张新发虽然双手微微发颤，眼神却异常坚定：“确定是厉鬼吗？如果是的话，我现在就调头，咱们去接云奶奶，还劳烦大师今晚加个班，灭了那恶鬼。”
“哦？”晏清饶有兴致地打量他，“这回不害怕了？还敢往那闯呢？”
张新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攥紧方向盘，“怕，但云奶奶待我如亲孙子，我不希望云奶奶一把年纪了还要遭遇这些。”
晏清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你倒还蛮孝顺的。”他望着窗外，话锋一转，“不过不是鬼，是妖。”
“噢～不是鬼啊......”张新发松了口气。
几秒后，突然一个激灵，“卧槽！妖？！”
张新发猛地弹了起来，重重地撞上车顶，疼得龇牙咧嘴，“什么妖会缠着云奶奶？蛇妖？狐妖？”
晏清摊手，“我也不知道，但这妖气很弱，弱到我都没能从云奶奶身上瞧出来。根据你和云奶奶的说法，问题就应该出现在那个叫淼淼的人身上，但我没有察觉到那妖对云奶奶有恶意，不过具体情况如何，咱们明天睡醒了再去看看情况。”
“确定云奶奶没事？”
晏清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快点儿吧，我都困了，赶紧的，早睡早起。”
“行，那咱们先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