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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翡燕肃然。

“对。”

宓瑶气不过,满腹怨念。

“可我绵绵多情,服侍取悦,什么事都愿意做,他怎会不满意?”

“月溪公主,哪一点比我强,他怎就惬意舒适,以致愿意娶她?”

纪翡燕劝抚,入情入理。

“女娘何苦拿自己,与她作比较?”

“我们皆是寻常人,守着一人心,过安分日子,与她那种笙歌达旦之女,自是不一样的。”

“她经验老到,身法娴熟,缠情功夫,肯定比我们强得多。王爷被她哄侍得醉心醉情,实属正常。”

“你有所不知,她那母亲,旧年也是这样的人,勾这搭那,不懂安常,行迹乱得很。”

宓瑶一脸难以理解。

“但她晕着呢,如何哄侍王爷,令他心驰神往?”

“难道,邹嵁骗我,没有对她用药?”

“不会吧。”

“我让医女检查无误,她确实不省人事。”

纪翡燕不以为然。

“她晕着,王爷却命我们布阵,岂非多此一举?”

“想是,药效过去,她自然醒来,与王爷欢情,将王爷迷惑。”

好友逝世,惊悸犹在,宓瑶一脑袋浆糊,怎么也想不通。

“药效,早则持续到今日中午,晚则今日下午。”

“王爷行乐而归,是今日一早,她应该还没醒。”

纪翡燕认真思索。

“那便是,王爷兴致难受,命医女用解药,提前唤醒她?”

宓瑶转述。

“邹嵁言之,那药,从杏林堂弄来,是帝瑾王的杰作,解药并未问世,只掌握在帝瑾王一众手中。”

“我宅医女,医术不如帝瑾王,何以化解药效?”

纪翡燕眉心一颦。

“听你分析,我推测,确是邹少郎欺言于你。”

宓瑶一头雾水。

“怎讲?”

纪翡燕剖析细致,面面俱到。

“传闻,媄夫人和许大人十分相爱,如胶似漆。她若清醒,看见王爷,必不肯就范。她百般抗拒,王爷逸兴,何从舒发?”

“考虑这一点,按说,王爷不会想要用药,将她唤醒。”

“除非邹少郎写信,禀告王爷,那不是媄夫人,而是月溪公主。王爷急于确认故友身份,才会抛下兴致,急急传见医女,为她缓解药效。”

“帝瑾王医术高明,尤其善于制药。我宅医女检查无误,并不能表示,邹少郎所言千真万确,也可能是帝瑾王使的障眼法,医女医术不及,所以诊断不出。”

“亦或,邹嵁料定,你会请宅中哪一位医女,为月溪公主诊看,悄悄买通,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点穿他的阴谋。”

“总之,邹少郎必定欺言于你。他表面答应,谋算月溪公主,实然,怀有私心。”

宓瑶洗耳恭听,醍醐灌顶。

“纪大人所言极是。”

“他假意答应我,暗地里使伎俩,把月溪公主身份,透露给王爷。”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王爷亲眼目睹,心爱女子被我戕害,差点毁身灭节,从而,憎恶我,疏远我,甚至,赶走我。”

纪翡燕颔首。

“嗯。如此一来,他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为皇上添一位能臣,一举两得。”

“你若责怪他,他便矢口不承认,硬说是,王爷机敏,自己发现月溪公主身份,此乃阴差阳错,非他故意为之。”

想到自己中了自己的计,莫名其妙,败给邹嵁,宓瑶郁郁不快,愤懑不服。

“哼,邹嵁,何其险诈。”

纪翡燕有条不紊,陈述意见。

“邹少郎固然可恶,然,孤身于外,不在我宅,掀不起什么大浪。我们不急对付他,容后慢慢计议。”

“目下,须得解决月溪公主,以免王爷受她荧惑,做出什么伤害你之事。”

“二师妹猜度,月溪公主高谋,不应该被邹少郎算计,或是将计就计,以身入局,使美人计,借王爷之手,一步步瓦解我方之势,以达她不可告人之目的。”

“她首要对付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你。”

“宓女娘务必先发制人,切莫陷入被动局面,任她胡作非为。”

宓瑶谦恭求问。

“纪大人有何妙计见教?”

纪翡燕面露惭愧之色。

“呃……”

“请恕无能,计无所出。”

“布阵,困住月溪公主,实在太累,我已然无力思考其他。”

宓瑶垂眸,难以为情。

“辛劳纪大人。”

“我来想办法,除掉月溪公主。”

纪翡燕询问。

“要不要,我打开阵势,让你进去,先见她一面,探探虚实?”

宓瑶谨慎。

“唯恐被她所害,还是不见吧。”

“我暗中行动,一切小心为上。”

纪翡燕应声。

“嗯,好。”

危机,迫在眉睫,宓瑶迅速采取行动,试图绝去后患。

顾沅穹明晓,纪、卓两位大人高才远识,命其布阵,她们瞬即便能料到,客房情况有异。

她们与瑶儿交好,一直帮着瑶儿,排挤他的身边人,如今,一定也容不下溪儿。

深怕溪儿逢难,顾沅穹打起十二分精神,早早准备迎战。

宓瑶几番出手,谋害宁云溪性命,皆被顾沅穹化解。

纪、卓二人观战,静观其变。

只见宓女娘节节败退,卓敏岚于心不忍。

“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女娘受挫,坐视不理?”

纪翡燕无可奈何。

“王爷心思敏锐,我们用计,或能击败他,顺利除掉月溪公主,但,瞒不过王爷。”

“月溪公主,于王爷而言,多么重要,你是知道的。”

“她,殒在我们手中。以后我们,跟王爷怎般相处,他能不恨我们吗?”

卓敏岚听不下去。

“所以,你就隔岸观火,利用宓女娘,除去敌势线人?”

纪翡燕嫌恶。

“仅是我利用,你没有隔岸观火?”

“话说得正气浩然,实则,自己也是小人。”

“我们,谁也说不得谁。”

卓敏岚诡辩。

“我所虑者,大义也,与你所思截然不同。”

“我行事,关乎北兆台,身为北兆相,我身不由己,不能轻举妄动,而非有意不帮忙。”

纪翡燕不屑一顾。

“你这话,令人笑掉大牙。”

“北兆相不能轻举妄动,我这北兆丞,便可以草率从事?”

卓敏岚愧疚不安,烦躁不已。

“吵来吵去,逃不过‘自私’二字,有什么可辩解的?”

“我决定了,女娘走投无路之时,我们助她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