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朦衣衫褴褛,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眉眼处布满痛苦,花容却有几分欢快痕迹。香汗交织淋漓,酣嬉不乏鳞伤,千疮百孔,体无完肤,其状,目不忍视。
宓瑶只瞧一眼,再不敢看。
顾沅穹泰然自若,好似没事人,转眸看一眼“溪儿”,回眸,揽瑶儿入怀。
“这下,你总该知道,本王平时待你,多么温柔。”
“你,跟其他女子,区别甚大。”
“本王真正嫌弃之人,必是花招百出,悦己摧人,不择手段。”
宓瑶双眸盈泪,战战兢兢回话。
“谢王爷怜惜。”
见她泪珠,颤颤巍巍而落,顾沅穹挽袖,帮她拭泪。
“本王玩趣足够,也将这般摧磨宁洁薇,不过,会给她留一口气,依你言,送与三十名男子戏谑。”
“给你出气,本王从不懈怠。”
宓瑶恭顺有加,依偎他的怀中,低眉卑屈,未敢有一丝不敬之举,深怕触怒王爷。
“王爷不是很喜欢月溪公主,甚至与她互认兄妹?”
“何来嫌弃?”
“为何下此狠手?”
她没有说实话,顾沅穹也是撒谎。
“本王所谓喜欢,只是虚情假意。”
“在你面前,在纪大人他们面前,全是装的。做戏,理当做全套,否则,如何骗得过这位月盛第一谋臣?”
“本王筹谋多年,就为这一刻,送她归西。”
“敌势中人,本王决计不会付以真心。”
“本王早就说过,心里,唯你一人。”
他指若柳丝,拂过她的脸颊,韵情交杂阴鸷,醉兴而危险。
“再者,宁夫人,是你的仇敌。月溪公主,是她的女儿,自然也是你的仇敌。”
“本王在意你的感受,日日都想替你教训仇敌。心慈手软,不足洗雪你恨,本王自当不择生冷,无所不为。”
“以阴险,对付低劣,此,无关狞恶,而是正义之行。”
宓瑶不反抗,不退缩,任他手指胡为,嬉游身姿娉婷。
“王爷高见,令人钦佩。”
“谋害公主,非同小可,王爷打算,如何善后?”
指尖,停在娇容,顾沅穹趣意满满,赏她一记掌掴。
“有你这位妙才谋士,善后,何需本王忧心?交给你了。”
“切记,小心行事,别让人抓到把柄。”
宓瑶忍痛,没有高呼,只有一阵悱恻轻吟,迎合他的喜好,愉悦其心。
“是。”
美人顺从取容之态,惹人哀怜,若非急着回去,给溪儿送午饭,顾沅穹必要在此,同她欢乐一番。
让她面向这位假溪儿,以示震慑,迫她曲意逢迎,迫她做尽平时不愿做的事,赏之悲苦,赏之栗栗危惧,闻其哀声,闻其告饶,不想便知,趣乐无穷。
顾沅穹在心里叹惜,依依不舍放开怀中人,转身,坐在梳妆镜前。
“来,给本王梳头。”
宓瑶俯首帖耳,随之,走向梳妆镜。
“是。”
回宅。
顾沅穹去厨房,亲自看着他们备菜做饭,以免有人暗害。假使,溪儿看出饭菜有异,又该疑他包藏祸心。
宓瑶回到房间,半躺半坐软榻之上,心有余悸,怔怔然,缓不过神。
纪翡燕布好阵势,与卓敏岚轮流纵控,看守客房中人。期间,她来找过宓瑶多次,奈何,宓瑶出门,不在宅中。
这会儿,纪翡燕复来。
前院下人禀知,女娘回来了,正在卧房歇息。
听罢这话,她速往卧房而去。
见房门大开,纪翡燕跨过门槛,走进房间,行至软榻一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宓女娘在想什么?”
“何故愣神?”
脑海,浮想王爷狠厉,突然闻声,宓瑶惊吓,还以为是王爷到来。
回神,定睛一看,她松一口气,下软榻,行礼。
“恭请纪大人福安。”
纪翡燕扶她平身,抚她安坐。
“你的伤势未愈,不宜行礼,当心加重伤痛。”
“快起来。”
宓瑶谦恭,没有坐下。
“谢纪大人。”
她朝向正座,示意一请。
“纪大人请坐。”
纪翡燕慈和一笑,先一步入座。
“好,宓女娘也请坐。”
宓瑶敬陪侧座。
“纪大人玉临,有何吩咐?”
纪翡燕收起笑颜,侃然正色。
“我来,是为告诉你一件事。”
“早上,王爷下令,让我和二师妹一起,布下阵势,不许客房中人脱逃,也不许任何人打扰客房中人。”
“其中,必有蹊跷。”
宓瑶微微一惊。
“便是,月溪公主所在客房?”
纪翡燕点头。
“是也。”
“我和二师妹,一致认为,王爷已经猜到客房中人,是月溪公主,所以布阵保护。”
明会她意,宓瑶接受不了现实,心处,隐隐作痛。
“不是禁足之意吗,怎是保护?”
知她听得懂,纪翡燕不多赘述。
“保护或是禁足,不言而喻,没必要费口舌,解释来去。女娘自去试探王爷心意,他完全不加掩饰,你一目了然。”
她阐述己见,给出建议。
“你计策,定然失败,应当尽快收拾残局,除掉月溪公主。不然,等她点头同意,嫁给王爷,一跃成为璃王妃,你便被她踩在脚下。”
“有王爷撑腰,你生殒何如,全凭她的意愿。到时,她玩弄你,犹如掌中物。”
宓瑶遐思。
“王爷下令布阵,不一定知晓她是月溪公主。”
“可能,趣致未足,恐‘宁洁薇’逃跑,故而,布阵困住她。”
纪翡燕反驳。
“我话,非出自负。”
“仅是困住媄夫人,何需我和二师妹合作布阵?”
“王爷虽不擅长阵势,但对付媄夫人,绰绰有余。”
“如非知晓客房中人,乃当世奇才,他何至如此大动干戈?”
怪不得,朦儿假扮宁云溪,王爷瞬即识破。宓瑶垂头丧气,既是缅想好友逝世,也是感怀自己一片真心,付之东流。
沉默片时,她痴痴猜测。
“王爷或许担心,我用计,赶走‘宁洁薇’吧?”
纪翡燕依旧反驳。
“我这话,绝对不是轻视你,女娘请勿多想。”
“防备你,也不需我们师姐妹齐心合力,至多动用一人,足矣。”
“你说呢?”
宓瑶心境灰暗,痛心切骨。
“如是,你意,王爷宠幸月溪公主之后,对她极为满意,求爱求娶,知难不退,铁了心要娶她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