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沼到了京城,龙王观前后脚的就有书信上来,是锦衣之人使了银子,让说书人将罗九重的大事小情送到京城来。
李凤沼到了书房才看到那些书信,李凤沼离开之后,罗九重一直过得风平浪静,直看到今早才到的书信,才知道孙阿婆看到罗九重和鬼将军打斗的事。
李凤沼甩掉书信就咒骂起来:“我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精彩的事情!什么酒宴!我要回涿南村!”
几个下人忙劝:“主人!半月就是生辰宴了!您三思呀!”
李凤沼又回到书房,嘴巴上翘,一副生气的样子。
平日这些下人是不敢左右主子的意思的,而且李凤沼确实练出了些仙风道骨,在他们看来,这位主子不仅出身极为尊贵,还有仙人之姿,时时跪拜,自己也能沾些仙气。但这个生辰宴是太后千叮咛万嘱咐,做不好就让他们都挨板子的事。只要不提走的事,别的都顺着主人的意思。
李凤沼气恨了便说:“我要洗澡!”
洗澡在下人来说是最累最繁复的一件事,两口大锅都煮上水,十几个人轮流一桶一桶的拎到屋里,先烫好大木桶让它冒热气,整个屋子都冒蒸汽了再热水冷水往里加。每个人至少要拎十次水。
李凤沼有了灵根之后,人就柔和了些,撇了一些贵族的性子,也不打骂下人。生气时只能用些累人的法子,出出气。
准备到皇帝的生辰,街面上出现很多外地人,尤其是异国人,和国人长相有天壤之别。他们的身后往往都会有牛马拉着几个大大的箱子,这些可是从千里以外运来的。无论是上供还是因为喜庆,这些东西都能在这个节日里卖到高价。
皇帝在御书房就已经收到嫔妃和各地官员送来的贺礼。贫瘠的地方,还有一些土特产,除了活物会送到厨房去之外,其他的还是得了就好,没有嫌弃的。
锦盒木箱,堆成山,看着就喜庆。
大长秋带领四个官员在整理登记这些贺礼,时不时每打开一个还要唱诵进贡的地区、官员和物品名称。
一个小团子一样的小孩奶声奶气的喊着:“皇父!”就往书房里面冲,跑到桌案看着皇帝,闪着大眼睛说:“我听说皇父又有好多好多礼物了!”
皇帝问:“你听谁说的?”
小团子说:“皇祖母说的!”
皇帝说:“怎么?你要来抢皇父的礼物吗?”
小团子眼睛转了转,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只是看看,摸摸,不拿!”
皇帝轻笑,说:“你看大长秋在整理这些礼物,那你只能在旁边看,不能摸!”
小团子学着皇帝的样子说:“不能摸!”然后立马跑到大长秋旁,也等着官员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
过了一阵,小团子突然大喊起来,然后就往后倒去,两个跟着的宫女忙抱住小殿下,但小团子眼睛紧闭,很难受的样子。
皇帝忙上前看望,让人喊来医士,将小团子安放在卧榻上。
一番诊断后,医士说:“太子受惊,我开一个惊蛰的方子,吃了方能醒来。”
但两日过后,太子虽然醒来过,但还是醒醒睡睡,不能恢复。
皇帝想着准备生辰宴,要是传出太子中邪,怕是更多流言蜚语,便只能把自己的弟弟李凤沼请进宫来。
李凤沼哪有这本事,但毕竟是练气期,干脆将小太子的经脉用气走一遍,将邪气排出。
小太子明显回过神一般,吃了些东西就又蹦蹦跳跳的了。
散去其他人,书房里只有皇帝和李凤沼。
皇帝说:“这邪物怕不是太子也是冲着宫里来的,你懂这方面的道理,帮我查一查?”
李凤沼摆出仙风道骨的架势说:“皇兄,你就查查是谁进贡,谁和这个官员有冲突,这跟用什么手段,其实大差不差!不用计较。”
皇帝说:“这些我自然会查,也有登记在册,只是朝廷的事多数是官员之间的斗争,这冲着我来,想借皇家的刀杀人莫不是傻子?你就出出面,别让我为难,最后给我递一个杀六族的折子,我批了就是!”
李凤沼,看着皇帝不耐烦的眨眨眼,说:“那我当坏人?”
皇帝说:“做这个日日都在理事的皇帝,总要有些威严,不好左杀一个,右杀一个的。你是‘道士王爷’,正道不也是你要维护的吗?”
李凤沼说:“那我还是闲散王爷,只会赏花逗鸟呢?!”
皇帝说:“这样!你在生辰宴之前将这事了结,到时我在宴上给你一个响亮的名号,怎么样?”
李凤沼说:“不,这个名号要给一个人。”
皇帝问:“谁?”
李凤沼说:“罗九重。”
罗九重在道观里打了一个喷嚏。
孙阿婆忙进来问:“九重道长,您是不是着凉了?”
罗九重说:“我这个修为不会生病的,怕是有小鬼在背后骂我。”
孙阿婆说:“这么缺德的人,生孩子没屁眼!”
罗九重都被孙阿婆逗笑了,忙问:“阿婆,你吃饭没有?”
孙阿婆说:“早上吃得多了,中午也不想吃。”
罗九重有些担心她便说:“我今天忙得很。”然后给了三十个铜板给孙阿婆又说:“你去买些菜,给我炒三个菜,要多素少荤。”
孙阿婆接过铜钱说:“我知道你的口味!做好了,我就端过来!”
罗九重说:“你也别自家吃了,煮好了过来跟我一起吃。”
孙阿婆笑笑的点头,转身走了。
过了两日,罗九重收到一份急招。这京城来的官道快马,那是响遍城镇和村庄,大街小巷的都听说是九重道长要收京城来的急信,在这个小地方来说那真是比衙门砍人更稀奇的事。
县长已经收到调令,这期满之后就把他调到两国交回处,他已经无心理事,日日对着财神财神双手合十的摇头。
县丞进来说:“京城来了快信。”
县长颤抖地说:“难道是要我的头?”
县丞说:“不是给大人的,是给罗九重道长的。”
县长说了一个颤抖的:“啊?”想了想说:“走,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这对我来说是个转机。”
县丞说:“送信的可是官道的快马,大人,马车可赶不上。”
县长说:“让衙役驾马,驮我过去!”
信使到了村上才打听罗九重,村人都热心的给信使指路,手上无活的还跟过去,想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