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云是谁？
老鸨有气无力，眸光一片死寂。
“木云是汴梁王的副手！”
他突然咬牙说出，双眼发红像是要将心底的愤怒与仇恨发泄出来。
其他间谍闻言一阵胆寒，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房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王爷的人？”
“你是说王爷要杀我们？”
“难道王爷真的以为我们背叛她了吗？”
“我等数十载背井离乡忠心耿耿，就落得这个下场吗？”
“……”
阿苡平静地看着她们怀疑、争论、愤怒、怨恨。
等众人情绪铺垫的差不多了，才出声打断。
“房老板，说汴梁王？是汴梁王要造反可是真的？”
被这么一问，老鸨有些迟疑，到底是深爱多年的女子。
其他人见她摇摆不定，立刻提醒她：“房老板你说实话实说吧，他不仁我们便不义。否则刚刚我们就成为冤死的亡魂了！”
老鸨被这么一激果断点头，“是！”
“欧阳明珠早有反叛之心，当年前太女谋反便是她怂恿，她想坐收渔翁。后来见当今实在厉害没有把握这才转头相助，可怜当今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她是自己的好姐妹，我呸！”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连阿苡都双眼倏紧，有一瞬的吃惊。
原来第三视角也会被蒙蔽，事物本身真与假，是与非这么难断定！
阿苡抿了抿嘴唇，吩咐张开芹去写证词。
随后看着老鸨问：“房老板，你所说之言可当真？可敢签字画押？”
“有何不敢！”他现在对欧阳明珠只有恨，自是有什么说什么。
他本可以为了她命都不要，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要取他的命！这是两码事！
“你可知她的军队驻扎地点，以及还有一个暗桩的下落？”
老鸨也一一回答：“军队在凌霄山的太行山庄之下，欧阳明珠就在太行山庄，此为最后一个暗桩。太行山地势易守难攻，山脉崎岖我也找不到。”
阿苡敛神直接心中搜索关键字，顺利找到太行山庄大概位置。
她又问：“你可知她现在手上有多少人？”
这下老鸨就不得而知了。
阿苡心想他也太可能知道，也没继续多问。
她又问了一些细节，张开芹在一旁充当衙门师爷，提笔速写。
等她全部问完，张开芹才深呼一口气放下笔，手都写酸了，但问出来许多也不算委屈她。
等所有间谍签字画押，阿苡才放心的将认罪结书收进袖子扔进空间。
她最后对张开芹吩咐道：“将人关进牢中好生看管，等事情结束再由母皇定夺！”
张开芹拱手应和，等她走后便命狱卒将人分开关进更安全的一处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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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骞得了只可爱的幼猫爱不释手，温柔地在喂猫羊奶。
“喵呜~”小家伙很粘人地拱了拱他的掌心，顾以骞心软得一塌糊涂，却不知身上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
“乖。啵~”
他太过投入，连阿苡进来都没发现。
“骞儿，送你的礼物可都瞧了？”
一人一猫，静谧祥和。她都看了好一会儿了。
阿苡在他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怀里的幼猫也受惊地叫了一声。
顾以骞回头，娇气得埋怨：“殿下，您别吓着它……”
阿苡：“……”
她上前将人抱在怀里，委屈道：“骞儿真凶，我定失宠了……”
顾以骞好笑：“殿下，瞎说什么呢！”
阿苡从身后抱着他，揉了揉他怀中的小猫，这猫好似不怕人，亲昵得蹭了蹭她的手指。
猫还尚小，都不敢用力，毛也不长。阿苡撸了会猫，顾以骞身上的冷香拼命往她心口钻，她控制不住感受他的宽肩窄腰，阿苡忍了一会。
她深呼吸，抱着猫站起来，在顾以骞的疑惑中喊到：“来人。”
侍从听见叫声，从门外匆忙赶来：“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阿苡将猫递给她，吩咐道：“带下去细细照看，晚膳延迟一个时辰。”
“是！”侍从抱着猫出去。
顾以骞鼻间微皱，有些疑惑：“殿下怎么……呀！”
下一瞬，他被阿苡拦腰抱起，只能下意识搂紧她的脖子。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顾以骞面色羞红，低下头不敢看她清冷平静的脸。
“殿下……等会晚膳后就要睡了……”
阿苡声音清冽，眼下的欲望和情绪掩盖得非常好：“我等不了。”
她一手挑开轻纱，将人轻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下去。
呼吸焦灼，床幔摇动。
唇齿呢喃间似有那么一句：“现在是现在，等会儿是等会儿……”
两人直到亥时才起来。
采月、采薇两人见房间中灯亮起，试探性地隔着门问了一句：“殿下可是起了？需要备膳吗？”
隔了约莫一分钟，才听阿苡道：“备吧。”
采月、采薇高兴地退下。
房间中，阿苡松开顾以骞，搂着人把玩着他的手。
“殿下该起了。”
阿苡：“过一阵子我会很忙，你安心在家中等我，别出门，也别担心。”
提到正事，顾以骞小脸严肃了几分：“好。”
他仰头望着阿苡问：“殿下，会有危险吗？”
“不会。”
顾以骞这才放心，殿下很厉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中保证自己的安全，别给她添乱。
“那殿下，晚上回来吗？”
阿苡听他声音带着些委屈，摇了摇头：“怎么会，多晚我都会回来。”
顾以骞开心了，收起脖子埋进她怀中。
两人腻歪了一阵子才起来，片刻后采月、采薇便端着膳食进来。
饭菜是一直温着的所以很快，两人简单吃了些又洗漱睡下。
几天后。
凌霄山。
浓淡不一的雾气缠绕山间，山峦巍峨，幽深神秘。
突然，一片林间树枝摇晃，惊起雀鸟。
阿苡轻手放下被抹了脖子的巡逻兵，扒下她的衣服随意套上。
没想到欧阳明珠防备之心这么高，山脚下到山腰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圈士兵看守，想必往上也是一样，换上他们的衣服更上去更方便些。
所谓方便，也是抹人脖子前后惊动人的可能性小些。
阿苡弯腰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往山上去，一路无阻。
顶峰之上，太行山庄。
欧阳明珠刚收到两位皇女的消息，心情大好，坐在椅子上正细品茗茶。
突然门外一声响动，她瞬间警觉：“什么人！”
她搁下杯子警惕地朝门前走去。
“铄铄铄——”
背后一声动静，她猛然回头，发现阿苡从梁上飞了下来。
她从哪冒出来的！
欧阳明珠刚愎自负，虽然对阿苡突然出现警惕但并不觉得她能伤害到自己。
她眼睛微眯，身子绷直，一直看着她。
“你是谁？”
阿苡拾起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欧阳明珠：“姬明苡？”
她冷哼一声，满脸自信：“你到这来，不怕有来无回吗？”
阿苡吹了吹茶，抿了一口。
“从你房中搜了几封信，听说你联合大皇姐和五皇姐那两个蠢货，要造反？”
欧阳明珠心下大骇，见阿苡从袖中掏出那两封信，眼中全是杀意和戒备。
“既然你知道，那本王便不能留你了！”
她双拳紧握作出攻势，被阿苡快速瞬移，一掌劈晕。
“垃圾！”
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阿苡踹了踹她肩膀，算是给顾以骞出口恶气，随后利索地两人绑起来，扣了个绑猪的猪蹄扣。
刚要托人就走，发现少了点什么，又出去悄无声息潜入粮库，准备一把火烧了。
想到水患许多百姓还颗粒无收，收回了这个想法。
最后她将粮食尽数收进空间，只留一大堆布一把火烧了。
她回到原地，等外面发现着火了喧闹起来，才拖着欧阳明珠离开。
欧阳明珠半路被石头磕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端着水急忙从身边经过，就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又气又憋屈。
她双眼充血，无助又绝望瞪着阿苡：“呜呜呜呜！”
你放开我！
阿苡鸟都不鸟她，继续拖着人沿来时的路慢悠悠下山。
这群叛党，首领都丢了。还能掀起什么浪！
*
四皇女府，姬明蓁惊讶地看着阿苡以及地上躺着的人。
她刚要问，阿苡一脸严肃地掏出监狱里人的证词和书信。
姬明蓁越看越震惊，拿着纸的手都在抖。
“造反？她竟然意图谋反！”
“罔顾母皇对她的信任，她竟然是狼子野心！”
见她情绪激动，阿苡平静地出声安慰她：“皇姐别动怒，这不是自己把人抓来了吗！”
姬明蓁闻言看向地上衣服破烂，满身伤口，被折磨得人不像人的欧阳明珠。
“阿苡，这回你立了大功，怎么不去找母皇？”
让母皇直接定罪不好吗，来她这又做什么？
阿苡：“我需要皇姐在城外埋伏，欧阳明珠没了她们会更恐慌，恐怕过两天就会举兵造反，我要你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减少城内伤亡。”
到时候人赃并获，比这几封书信更有说服力。
欧阳明珠听着两人不顾及她的密谋，不断出声发出呜咽。
可惜，人已经沦为阶下囚，无甚作用！
太行山庄。
火灭了以后，粮仓粮食全烧毁了。
众将士气息低沉，全死气沉沉。
张葫叉着腰一脸愁苦，问心腹：“王爷还没找到吗？”
心腹摇了摇头：“不在，可能下山有什么急事呢！”
“不好了！不好了！”
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
赵茏一把抓过人：“又是什么事！”
那人咽了咽口水：“山下每一队兄弟都死了一个人！”
“你说什么！”
赵茏无声骂了句脏话，每队都少那不就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主子没了，粮食烧了。
在场几人笼罩在一片绝望之中。
张葫：“我们反了吧！”
“赵茏！反正王爷也是这个意思，联合皇女里应外合明日就反！”
赵茏索思片刻点了点头：“好！”
“传令下去，三军整顿！莫要让王爷消失的消息走漏！”
“是！”
另一边，姬明蓁让军队吃饱喝足后，连夜驻扎在城外。
女皇得到消息不明真相略微错愕，下一刻阿苡进宫向她呈了证据。
女皇被背叛还有一瞬的恍惚，那些年并肩作战的情谊原来都是她单方面感情。
她终于挥了挥手随她们去办，失魂落魄地去了如贵君处。
第二天。
天蒙蒙亮，一大队兵马朝皇城涌来，杀声震天。
巨木撞击着城门，进攻的号角响彻天际。
城中早起的百姓恐慌不已，纷纷逃窜。
大皇女带了一队人马十分顺利的潜入皇宫，却发现皇宫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五皇女带人赶来，将大皇女的人团团围住。
“皇姐，别怪我，王爷实际上拥护的人是我！”
她得意洋洋地双手环臂，居高临下俯视着大皇女。
看着大皇女眼中的震惊与怀疑，常年被她们压倒一头今日终于吐了一口恶气！
城墙最高处，女皇冷着脸看着自己女儿争斗，内心复杂难过。
天空中的号角声让氛围变得紧张，城中百姓愈加害怕无助。
突然，撞门声停了，外面又传来一阵人马奔跑声，随后是激烈的打斗声。
又不一会，门外的打斗声停了。
天边的鱼肚白照亮城墙上吊着的黑影，叛军一片混乱。
“王爷！怎么会是王爷？”
“王爷被抓了！”
“嘭！”有人丢下武器，“我不干了！不可能赢的，擒贼先擒王，王都没了！”
下一瞬，这人人头落地。
张葫擦了擦脸上的血，满眼弑杀之意：“谁敢丢下武器，谁就是下一个！”
众人不敢，刚涣散的军心又稳了一些。
张葫刚有些得意，就有两个英勇不凡的人骑着汗血宝马马不停蹄，势不可挡得一路朝她杀过来。
她一时心跳如擂鼓，满眼惊恐，等她平静下来准备提刀而上，已经来不及。
阿苡挽着剑花冷着脸利索的朝她劈来，张葫躲闪不及，“噗嗤”一声，脖上多了道血痕。
张葫瞪大眼睛满心不甘，直直倒下马去。
另一边，姬明蓁也刺中了赵茏当场毙命。
姬明蓁坐在马上，冲阿苡自信一笑，扬声道：“众将士听令！缴枪不杀！”
“众将士听令！缴枪不杀！”
全场沸腾。
姬明蓁的战马似有所感，向空中跳跃扬起，发出一阵长长的马嘶。
姬明蓁手握缰绳显得恣意昂扬。
敌军纷纷丢下手中兵器，跪了下去。
叛变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天堑正好露出初阳。
晨光熹微。
造反结束，阿苡带着城墙上的人质与牢中证人去了皇城。
大皇女，五皇女还没怎么斗，就被带兵而来的姬明蓁吓住放弃了抵抗。
有了证词，几个主谋定罪得非常快，皇女被贬为庶人，永囚宗人府。欧阳明珠教唆谋反引发两次朝廷变动，被赐了毒酒。
女皇从始至终没有见她，怕失望怕难过，更怕心中的美好回忆被打破。
母女不似母女，姐妹不是姐妹。
万般情绪，自己吞下。
此事之后，女皇一夜之间老了许多，跳过立太女，直接退位给四殿下。
_
眨眼之间，已过三年。
八皇女和颜大司乐发明了烟花，各大百姓都赶过来看稀奇。
寂静的夜空下，“嘭”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红色的火花在空中绽开。
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阿苡搂着顾以骞，他看烟花她看他。
身后，是颜黛儿和安豆豆，一个触景生情流下了泪，一个惊奇地望着空中，眼睛都舍不得眨。
星火亮起又坠落，烟花易冷。
颜黛儿泪流不止，被孤独笼罩，不由自主哼唱出声：“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着名的颜大司乐又唱新歌，周围安静了下来，跟着歌曲打着拍子。
浅唱低吟下，热闹的场景却莫名凄凉伤感。
人群之中，已经是将军的楚仲然搂着妻子，寻声望过来。
那女子是她初时情动，只是时间太久，终成絮果……
天下了雨，烟花熄灭，歌也停了。
颜黛儿早已经泪流满面。
“殿下。”她唤。
阿苡回头，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理解。
“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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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女宠夫开创了一个标准。
世人纷纷效仿，却鲜少有人做得到。
已经是平王的阿苡每日除了宠夫，就是给正夫搜罗奇珍异宝。
只是两人到老都没有孩子，全是世人心中的遗憾。
这一世，阿苡等到顾以骞寿终正寝才离开。
后世感念她们的故事，将她们的爱情记载在册，代代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