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9点多了，江知念正在踩缝纫机，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到门口迎接时晔。
时晔刚关上门，就被搂住了脖子，两人接了个短暂的吻。
“吃饭了没？”江知念的语调又甜又腻，有点缠人的意思，她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受孕激素的影响，对时晔的依赖感越来越重。
“没，下了手术，又忙了点其他事情，一直饿着肚子。”时晔把周泓韵找他的事情略过了，揽着江知念的腰往客厅走。
“那你去洗手，然后吃饭，有你喜欢吃的菜。”江知念邀着功，顺便赖在他身上耍赖犯懒，就是不肯自己好好走。
她现在已经不孕吐了，时晔加班的晚上，她就自己做点简单的家常菜。
时晔拍了拍她的屁股：“站好。”
走廊这里狭窄，他怕不小心踩着什么，把人摔了。
“哦。”江知念乖乖站好，转身进了厨房，她就知道时晔忙起来就会忘记吃晚饭，所以饭菜一直在锅里热着。
时晔洗完手回到客厅，看到她铺在沙发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做了一些纱布的小手巾，我看网上说小朋友出生后拍嗝、擦屁屁、擦嘴巴、擦汗都用得到。”
她特地选了不同的颜色，又加了标签刺绣，就是为了方便以后分开使用。
时晔拿在手上摸了摸，很柔软。
“我看了下网上几个口碑不错的牌子，都贵得离谱，这些只是纱布而已，我就干脆自己买了原材料，做了一些。”
她吃了饭、备了课，又不想看电视剧，就干脆做点手工，还有意思一点。
两人面对面坐着，时晔吃饭，江知念就捧着脸，跟他说今天在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情。
“现在的小朋友太厉害了，才五年级就要求会做饭，今天学校搞了个五六年级的厨艺比拼活动，我还被邀请去当评审老师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怀孕了，没敢让她乱吃什么，只是去帮忙统计分数。
“有个小胖子，非常有大厨风范，竟然还会颠勺。”
虽然他们学校为了安全，统一用的都是电磁炉。
“你们学校活动挺丰富的。”
“不止，这个学期一、二年级有洗衣服比赛，三、四年级还有缝扣子比赛。”
现在的教育方向，越来越注重小朋友的家务自理能力。
时晔想了想：“我小的时候，只参加过打算盘比赛。”
江知念眨了眨眼睛：“你小时候是一小的吗？”
“嗯，学区对口。”
“那你小时候参加过翻字典比赛吗？”
时晔顿了一下，说：“没有。”
“诗歌朗诵、演讲之类的呢。”
“都没有。”
“你小时候长得一定很可爱吧，你们老师竟然不让你去当门面。”
他们搞这种集体活动，都会特意让长得最好的小朋友去前面站着，充充门面。
时晔笑了：“我小时候长得不可爱。”
江知念眼珠一转，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我不信，除非给我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她看过时晔小的时候，明明很可爱。
“在书房的柜子里，你自己去找吧。”
江知念踩着拖鞋去找相册，一开始以为会有很多本，不好找，结果一打开书架下面的柜子，里面就只有一本相册。
江知念拿出来放到餐桌上：“是这本吗？”
时晔扫了一眼：“对。”
“那我看了？”江知念摸着相册封面，再次确认了一下。
“看吧。”
从第一页开始，就是时晔的照片，那个时候还不流行什么上门拍满月照，因此小时晔的第一张照片是他百日的时候。
穿着冬天的小棉袄，大大的眼睛，眉心点了个小红点。
再往后，基本上就是每年生日的时候有一张照片，看不到那种家庭日常的合照，或者出去旅游的照片。
不过……江知念指着时晔3岁的照片问他：“你怎么穿着粉色的小裙子。”
时晔脸色平静道：“因为我妈妈想要个女儿。”
所以就趁着过生日，给他买了条粉色的小裙子，又给他戴了个小蝴蝶结发卡，假装是个女儿抱出去骗人。
江知念往后，翻到了时晔小学入学的照片，穿着一小的校服，背着小书包，直愣愣地看着镜头。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呆呆的。”江知念捂着嘴笑。
“是不是挺傻的。”
江知念不许他这么诋毁小时晔：“不傻，哪里傻了，超级可爱的好吗。”
时晔笑了笑，没说话。
看着时晔小时候的样子，江知念忍不住憧憬起来：“我们宝宝不知道会不会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像你就可爱。”
江知念被时晔突然的嘴甜弄得有点害羞，低着头继续看时晔初中时候的照片。
这个时期时晔就没再照过生日照，更多的是学校获奖的时候拍下的照片。
什么数学竞赛奖、年级第一奖之类的。
“这几张照片怎么有点破了……”还皱巴巴的，江知念拿手反复抚平。
“那几张是我妈妈参加家长会的时候，去学校公告栏上撕下来的。”
那时候他对照相没什么兴趣，生日的时候就不肯再去照了。
江知念手一顿，莫名的就有点想哭，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个母亲是带着怎样骄傲得瑟的心情，去学校的公告栏上撕儿子的照片。
她的指甲刮开这些胶水的时候，将照片带回家小心放进相册里的时候……
“时晔，你妈妈一定很爱你。”
时晔夹菜的手顿住，抬头看向江知念，灰色的眸子写满了淡淡的疏离：“是吗。”
江知念抿了抿嘴唇，忽然想到了时晔家在育儿百科里夹着的那张照片。
他为什么单独把那张照片拿出来呢，还有背后写着的那行字，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江知念闷闷地往后翻过一页，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时晔，这张照片……”
画面上的时晔大概是高中的模样，带着少年人的白皙和清瘦，又有着青春期飞速弥漫的荷尔蒙气息。
只不过，为什么时晔会染了一头白发，还化了那会流行的韩式爱豆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