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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允炆其实不喝酒。

前世,虽然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那那段人生到底算不算前世,但至少在他的那一段军旅生涯中,他也一直是滴酒不沾的状态。

为此他的某位异国战友还曾表示过疑惑:“我听说你们国家的军人都有着很好的酒量,却没想到你完全不喝酒。”

这位异国友人说的其实也对,纪允炆还在正规军服役的时候,他的战友们几乎都能做到不论什么酒都可以直接对着瓶吹,虽不说千杯不醉,但在把桌上其他人放倒之前全都是撑着绝不倒下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做一个个人意义上的禁酒主义者,哪怕是来到这边之后也是一样。

然而,这位坚持了一世的禁酒主义者,却在享用着自己徒弟酿造的果酒。

“师父,您该不会悄悄地在用修为压制酒劲吧?”解颖秋的脸有些泛红,她往旁边一倒,顺势靠在纪允炆身上笑道:“不可以哦,您答应过我们今晚要放开来开开心心喝一顿的。”

“我看你是真的有些喝多了。”纪允炆看着已经有醉意的解颖秋,苦笑道。

自己怎么就真的答应了她们几个这件事呢?

此刻饭桌旁,文裳卿因为不胜酒力已经有些晕晕乎乎,嘴里不知道低声嘟囔着什么,视线在众人之间飘忽不定;岳玲芸出人意料的不胜酒力,早已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姬旼和袁理理两人少喝了几杯,因此情况要好些,但也是两颊绯红,眼神也开始有些朦胧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阮莺和解颖秋反倒是状态良好,解颖秋虽然看着马上就要开始发酒疯了,但纪允炆能看出来她其实根本没醉到那种地步;阮莺更是神色如常,就像是她刚刚喝下去的只是普通茶水一般。

最初,是开饭前阮莺表示自己采用新法酿造了果酒,比普通的酒具备更多妙用,理论上还能活络气血洗涤经脉,希望大伙能够帮忙品鉴一番看看效果。

本来纪允炆就还没奖励阮莺这段时间的表现,面对这样看上去完全公事公办的要求当然也不好拒绝,何况解颖秋还在一旁不断煽风点火怂恿众人,一通忽悠下来就连文裳卿都开始主动请命说愿意帮师姐试药。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没想到还真的挺好喝的——纪允炆端起再次被阮莺添满了的酒杯,其中飘着奇异香味的清澈液体看上去无比纯净,甚至有些让人不忍心喝下去。

怎么说呢?记忆里第一次喝酒,就能喝到这样的极品,应该说还是挺幸运的吧?

“师父,我敬您一杯。”阮莺给自己也倒上酒,优雅地端起了自己的杯子。

“没想到,莺儿的酒量这么好。”纪允炆回应了阮莺,将杯中琼浆一饮而尽。

感觉上像是某种清冽甘甜的同时回味无穷的饮品,跟以前战友们和他描述过的“辣嗓子的白开水”完全不同。

“师父!我的酒量也很好的!”解颖秋一副嫉妒的样子,也学着阮莺的样子给纪允炆敬酒。

“好好好,你的酒量很好。”纪允炆哄小孩似地笑道,他想叫解颖秋别喝了,但一想到解颖秋的性子,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起到反效果。

不过,像这样大团圆一样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吃一顿饭喝一顿酒的场合,纪允炆来到这边后还真没经历过,之前在燕王府时虽然也是大伙一起吃饭,但却没有今日这样的氛围。

罢了罢了,机会难得,让她好好放纵一次吧——纪允炆也不再担心解颖秋会不会喝得太多,任由她给自己重新满上一杯。

反正,还有莺儿在,醉得再厉害她也会有办法。

这座小院之前就被他设下过警戒和防御用的阵,外围也有天武卫的精锐把守,知道不需要有所顾虑的纪允炆几乎解除了所有让他有别于凡人的限制或是加持,放下心来和几人开开心心地饮酒。

正好,也让我看看自己的酒量究竟怎样吧。

又是一阵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文裳卿和岳玲芸最先支撑不住,终于还是趴在桌上睡着了;而袁理理和姬旼虽然勉强保持清醒,但看那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

阮莺依旧神色如常,让纪允炆都怀疑她是不是事先服下了什么不会醉的药;解颖秋则是果不其然地开始发酒疯,一会儿抱着纪允炆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这说那,一会儿又举起酒杯像个狂放的诗人一样吟诗作赋,或是放声歌唱。

在她小时候,就经常会轻声哼唱一些纪允炆不知道名字的歌曲,而现在时隔多年,哪怕有醉意影响,纪允炆也觉得她的歌声依旧动听。

至于纪允炆自己,让他很惊讶的是:严格来说第一次喝酒的自己,酒量居然出奇的好!

比如到现在,他都还觉得自己神智相当的清醒,视野也依旧正常,没有天旋地转或者模糊不清的感觉。

看来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这具身体也已经不是凡人了。

“公子,天色已晚,要不我先带裳卿和玲芸去歇息吧?”袁理理实在撑不住了,决定趁着还有意识找个理由溜掉。

“嗯,辛苦你了。”纪允炆点头,他没有强劝人喝酒的习惯,一桌子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让醉了的人先去休息吧。

“我也去。”姬旼起身的瞬间险些没站稳,但好歹是扶着桌子没让自己重新坐下去。

“剑尊,我先告退了。”

“去吧,好好休息。”

两人分别扶着早就不省人事的文裳卿和岳玲芸,摇摇晃晃但还算稳当地离开了。

这座位于堡垒里的宅院当然不可能给纪允炆一行人配备下人,毕竟这次姬世恢作为皇帝都没带任何在身边伺候的宦官宫女,不过纪允炆并不担心四人:对于四人的修为而言,这点酒不算大事。

“好了,你们两个也差不多——”

刚想和身旁依旧没有偃旗息鼓意思的两人说今日到此为止,纪允炆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一丝不对劲。

怎么感觉,有点热?

纪允炆的神经依旧敏锐,他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量正在涌起,不可阻挡地直冲他的大脑、蔓延他的全身,让他气血翻涌,脑子也开始有些迷迷蒙蒙的趋势。

这是,醉了?

纪允炆想起战友们曾经和他形容的喝醉了的感觉,似乎就是这样。

“师父,怎么了?”解颖秋又窜到纪允炆身旁,察觉到纪允炆不对劲地她凑上前来询问道。

“为师没事。”解颖秋身上的香气蛮不讲理地冲进纪允炆的鼻腔,迷人而丝毫不显腻烦的香味让纪允炆脑海里的朦胧更深一层。

“坐好别摔了。”纪允炆看着解颖秋那明显不稳当的坐姿,担心喝多了的她可能会因此摔倒,因此伸出手想把她按回椅子上。

结果,指尖才刚刚碰到解颖秋,就仿佛触电了一般让纪允炆猛地缩了回来。

怎么回事?!

纪允炆看着自己的手,刚才那感觉像是静电,又有些不同,而且此刻他的指尖上依旧残留着一种酥麻的感觉。

“师父?”解颖秋又凑近了些,“您还好吧?”

迷人的香味彻底包裹了纪允炆,他开始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思维开始迟滞,意识随时都有飘向远方的可能。

“无事,为师只是......有些喝多了。”纪允炆站起身来,“今日就这样吧,你们也喝了不少,早点回去休......”

话没说完,纪允炆就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大部分掌控,险些摔倒;而一旁的阮莺则是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不扶还好,这一扶,纪允炆那愈发朦胧的意识就感觉到自己被阮莺抱住的胳膊一阵很舒服的酥麻,随后几乎没了任何知觉。

不对,醉酒有这么严重吗?

纪允炆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师父?”阮莺也察觉到了纪允炆脸色的转变,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担心,为师没事。”

为了防止两人为自己担忧,纪允炆立刻试着运转体内真气,想要靠修为强行将醉意压下去。

下一刻,他就不得不在心中大呼失策——随着他运转真气,那股诡异的酩酊大醉感反而猛地变强了许多,浑身上下的燥热也立刻就上升到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级别。

此刻的纪允炆只感觉体内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热量,想要将其释放出来却又无计可施。

“莺儿这酒,当真是厉害啊。”纪允炆自嘲地笑道。

此刻,他那本该因为醉酒而麻痹的感官却不合时宜地变得极为敏锐,阮莺和解颖秋身上的香味也因此一拥而上,无时无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被阮莺抱住的胳膊不再麻木,反倒是很舒适,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要彻底陷入其中。

“师父,要不我给您做一碗醒酒汤吧?”阮莺轻声问道。

纪允炆从未觉得自己这个二弟子的声音是如此的媚入骨髓。

不对!不是莺儿的声音有问题,是我!

这状况有些不妙,得赶快支开她俩——纪允炆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立刻开口说道:“不用了,你们先去歇息吧,为师休息一会儿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纪允炆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状况正在越来越糟,体内的那股热量越来越蓬勃,不停侵蚀他的理智,让他想发狂。

这哪是醉酒啊快赶上中毒了!

等等,毒?

该不会——

纪允炆猛地看向身旁的阮莺,看着对方如常的同时掩盖不住期待与好奇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

“莺儿,你——”

奇怪,莺儿以前有这么漂亮吗?

当然,平时的阮莺就是一个出世仙子一般的美丽女子,但此时此刻,在纪允炆眼里,她那永远有着清冷气息的面容却比任何一个时刻更让人怜爱,宛如美玉般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师父?”阮莺的心跳得很快,几乎掩盖不住话语里的激动。

她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师父,但手刚举起,就被师父一把抓住;随后,师父的另一只手轻柔地贴上了她的脸颊,像是把玩一块玉石般摩挲着。

“师,师父,我,您......”阮莺的脸立刻滚烫无比,心跳的声音大到她自己都能清晰地听见。

从师父的眼睛她能看出来:师父已经算得上是神志不清了。

也不知道是为了更仔细欣赏阮莺的面容还是另有所图,轻抚着阮莺脸颊的纪允炆突然上前了一步,阮莺一惊,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椅子绊到向后倒去。

然后,她就被纪允炆一把拦住了腰,不但没摔,还被后者抱进了怀里。

“师父?!”阮莺的脸贴在纪允炆胸膛上,她已经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自己的脸很烫还是感受到纪允炆的体温了。

她带着颤抖抬起头,随后就在近距离迎上了纪允炆的视线。

腰上的力量很温柔,只要她想,大概立刻就能挣脱。

可是,她想吗?

如此近距离直视着那双朝夕相处、让自己日思夜想的眼睛,一时间,阮莺感到自己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起来。

她感到师父的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了她脸庞的发丝,随后,是自己与那张脸越来越近。

“师父!您,您喝醉了!我和二师妹送您回去吧!”

阮莺和纪允炆即将嘴唇相接的瞬间,解颖秋手忙脚乱地冲过来挤进两人中间,制止了这一幕。

说实话,她已经吓傻了。

她是真的没想过,二师妹的药居然真的能对师父起效,更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本以为师父是故意装作药效发作的样子想要戏弄她俩,但现在这个状况怎么看都是师父真的中招了!

“来,我扶您,二师妹你也帮忙——”

有些牙齿打颤的解颖秋刚拉起纪允炆一只胳膊,就猛地受了一股怪力。

那力量和白天时如出一辙:丝毫不显粗暴的温柔,但却完全无从反抗。

作为结果,她也被纪允炆揽在怀中。

“师......父?”解颖秋有些发抖,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激动。她抬起头,看到了那双眼睛。

目光柔和,但与平时不同的是:此刻纪允炆那温柔的目光似乎有了某种力量,让解颖秋想要沉浸其中,宛如水中鱼一样安然地待在纪允炆的怀抱里。

师父平时绝不会有这样的目光!

“二师妹,怎么办啊?”被纪允炆揽在怀中的解颖秋一边不断提醒自己不要陷进温柔乡里,一边看向和自己同样处境的阮莺。

此刻纪允炆的状态,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左拥右抱。

“我,我不知道......”阮莺有些木木的,显然是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来。

“你不是有解药吗?赶紧——哎呀!”

话没说完,解颖秋就和阮莺同时被纪允炆给抱了起来。

随后,纪允炆抱住两人走出门外,开始平稳而快速地走动起来。

这个方向解颖秋认得:是今日她带着师父去看的,师父在这里的房间。

坏了坏了坏了,这下出事了!

虽然无时无刻都在盘算着怎么把师父搞到手,但现在这一刻真的要来了,解颖秋反而无比的慌张,连思考都做不到。

院子不算大,纪允炆的房间很快就到了。

解颖秋,和缓过神来后跟她一样不知所措的阮莺,被纪允炆直接给“扔”到了床上。

“师妹,怎,怎么办?”解颖秋的视线不断在阮莺和站在床边的纪允炆身上切换,她现在可以说是既害怕,又兴奋。

最关键的是:等师父醒了,自己和阮莺要怎么解释?

当徒弟的,给师父下药还把师父身子给骗了,这算什么事?

“解药,我纳戒里有解药!”阮莺手忙脚乱,换做平时她一下就能找出解药,但今天神识却在纳戒里搜索了好一会儿都一无所获。

也许是慌张,也许是她自己其实并不打算找到。

下一刻,她的纳戒突然脱离手指,飞向了一旁的书桌——她甚至不需要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这里只有师父有这个能力。

两人看向纪允炆,而后者,开始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外衫。

“师,师妹.......”

“师姐,这下,这下没办法了......”

两人对视着,语无伦次,但又不敢去看正在一件件脱下衣衫的师父。

没想到啊,和师父的第一次居然是带上了二师妹一起——解颖秋心一横,彻底抛弃了心里那莫名的恐惧。

师父,弟子知错,您事后怎么惩罚弟子都接受,但接下来,请你温柔些——阮莺不敢开口,只能在心里默念。

随着明显感觉到纪允炆也上了床,两人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同闭上眼睛,随后朝着纪允炆的方向迎了上去,或者说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