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说一,这姐们是真会制造相处机会。】
【话里话外就预定了二哥一幅字。】
【叫人想拒绝都不行。】
【高,实在是高。】
翟季清表情一顿,笑容愈加温和,“好啊。”
“既然魏姑娘有此雅趣,我便和你切磋一番”,他转头看向陶思文,“陶小姐不如一起来?”
“我?”陶思文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
翟季清颔首,“听说陶小姐于书法一道,也颇有造诣。”
“不知翟某今日是否有这个荣幸,开开眼。”
翟容与这才一拍脑瓜子。
【二哥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原书中,这陶家还是个书法世家来着!】
【个个都写得一手好字!】
魏文姝脸色一下变了,望向陶思文的目光有些不善。
陶思文浑然未觉,谦虚道:“翟二公子言重了,不过是写着玩儿罢了,算不上什么造诣。”
翟容与看热闹不嫌事大,嘻嘻笑道:“陶姐姐就答应二哥吧,正好我也学习学习。”
“可是……”陶思文有些发怵地瞄了魏文姝一眼。
那么贵重的文房四宝,国公小姐怕是不喜她用……
“陶姐姐莫不是担心这文房四宝过于贵重,不敢用?”翟容与看出她的犹豫,冲魏文姝甜甜一笑:“这你就多虑啦,想来,魏姐姐也不是那样的小性之人。”
“国公府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她岂会介意一套文房四宝呢~”
“你是说吧,魏姐姐?”
【嘿嘿,我这手道德绑架,还是跟三三学的。】
魏文姝扫了翟季清一眼,讪讪笑道:“翟二小姐说的是,我怎会那般小心眼?”
“不过写个字罢了,陶妹妹便一起来吧。”
陶思文这才答应。
下人很快搬来一张桌子,摆在院中。
魏文姝道:“如此干写倒也无趣,不如一人题一句与‘云’相关的诗,不拘自己还是别人的,只做纾解情志之用,如何?”
翟季清和陶思文自然赞成。
翟容与本来还想不参与了,听她这么说也只好点头。
“你们不笑话我一手狗爬字就行。”
翟季清笑得胸膛震动,轻轻摇摇头,“你呀。”
“改日二哥教你写字。”
翟容与连忙拒绝,“大可不必!”
“二哥科举在即,怎能因我而浪费时间精力?我不同意,我第一个不同意!”
【少年,请停止你这危险的想法!】
【练字是不可能练字的。】
【学而不思则罔,不思不学则爽。】
【如果一个人没有梦想没有目标,那和无忧无虑有什么区别?】
【我觉着当个小废物挺好。】
翟季清笑容愈加开怀,他有些宠溺地按了按翟容与的脑袋。
“倒难为你还想着二哥。”
“也罢,不学就不学吧。”
容儿若想当个小废物,他也没什么不支持的。
左右她要什么,自己以后替她去挣便是了。
魏文姝见翟季清只顾着跟翟容与说话,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心头有些郁闷。
她重重咳了一声,率先走到桌子旁。
“那就我先来吧。”
她提着笔,有些羞赧地望了翟季清一眼,在纸上写下一句“晓看天色暮看云”。
翟容与不得不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要不说还得是咱魏姐呢!】
【这一手雅致的簪花小楷,立马就把才女人设立住了。】
【再看这诗,下半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亦是人尽皆知。】
【这么含蓄又明目张胆地撩男,还真是有你的。】
【怪不得刚才说要用什么“云”的诗句来写字,看来是早就盘算好了,在这等着二哥呢。】
翟容与偷偷瞄着翟季清,见他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不免心中打鼓。
【二哥不会被她击中了吧?】
她很想冲过去摇着翟季清的肩膀大吼。
【二哥,你清醒一点!】
翟季清低头失笑。
容儿属实多虑了。
他抬起头,斯文俊秀的脸上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淡的温柔,对魏文姝道:“国公府果然好家风。”
“魏姑娘这手字,确实不错。”
魏文姝得意地扬起嘴角,将桌子让出,“翟二公子谬赞,姝儿还等着看你的字呢。”
翟季清也不客气,提笔挥毫,在纸上写下一句“孤云独去闲”。
翟容与捂着嘴憋笑。
【看来是我白担心了。】
【二哥还是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呀~】
【没被美色迷了心智就行。】
【这一手暗戳戳的拒绝,也不知魏姐品出来没有。】
她转头去看魏文姝,见她果然变了脸色,不禁心中好笑。
马有失蹄。
想不到浪里小白条的魏姐,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她憋笑转向陶思文,“陶姐姐,到你啦。”
陶思文上前,提笔看了翟容与一瞬,在纸上写下一句“长伴云衢千里明”。
翟容与有些惊讶地扫了她一眼。
【想不到这陶思文看着文静内敛,内心却如此荡气回肠。】
【这反差感,爱了爱了。】
翟容与:“想不到陶姐姐也是有志向的人。”
陶思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翟容与,“不怕翟二小姐笑话,我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翟容与疑惑。
陶思文笑着点点头,“我本是性子柔弱之人,从前也多迷茫忧思,多亏了翟二小姐,为我拨云见日。”
“我这才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雾霭,面对何种险境,都得走下去。”
“因为总会看到曙光的。”
或许对翟二小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帮助了自己。
可对她来说,却是改变了整个人生。
她又怎能不感激呢?
翟容与被她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陶姐姐言重了,哪儿是我的功劳,你有这些转变,都是因为你自己的缘故。”
“是你自己愿意改变。”
【一念心起,繁花开;一念心落,万物灭。】
【人间之事,无外乎一个“我”字。】
翟季清走到桌边,对陶思文的字赞不绝口。
“陶小姐这手行书,笔势飞动,豪放不羁,寓变化于平正,沉着痛快,当真是妙哉!”
他愈加肯定,女子本身就有无限可能。
这样的豪放气派,寻常男子都未必能及。
魏文姝见他夸赞陶思文,瞬间拧紧眉心,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