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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小锁没了踪影,范雎时常看不到她,也找不见她。

问小锦,小锦说她和嘴碎哥出去了,神神秘秘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若一次也就罢了,但这两天天天都是这样。

范雎心里不免有些生气,生气之余就会瞎猜,这两人不会背着自己有了什么奸情吧?

呸,亏你想的出来。

总之他醋意大发,看谁都不顺眼,经常数落府里的下人干活不利索,还专挑人家的刺儿。

可就算小锁真要跳槽另找下家,那也得等自己走了之后,避免让别人知道吧?但又想了想,姑娘确实没有必要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她年龄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浮想联翩,连二人在一起的剧情和画面都已经联想好了,范雎快烦死了,干脆又把自己关到了书房。

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小锁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可她不知道范雎生气了,所以又像往常一样带着稚气跑到了他面前。

回应她的是一副冷峻的面庞,和有些肃杀的目光。

“跑哪儿去了?”范雎冷冷问道。

“去城外了。”

什么??还敢去城外?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玩的挺刺激的啊。

范雎还没来得及说话,小锁开口再言。

“请您明天走的时候带上我。”

简直匪夷所思,范雎抬眼看小锁,发现她的发丝有些许的凌乱,目光中更多了份愠怒。可听到下一句时,他的心情又像过山车一样。

“我会骑马了。”

“你这两天老往外跑,都是去练马了?”他的气势软弱了下来,但是还是面无表情,声音淡淡的。

“是,我找人教我的,保证会骑,不信你可以检验。”

范雎沉着脸不说话,但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原来是为了能跟着去巴蜀啊,害,多想了多想了。

“相爷,您要说话算数,能带我去吗?”

他不再考虑是否答应了小锁什么,也不再回想自己究竟当着她的面说了哪些话,而是完完全全被这份诚意打动了。

“但你跟着走了,府里的事谁管?”

“这我都想好了,让小锦和最初跟着您的两个男丁管着,他们都是老人,没问题的。”

范雎又沉默了。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刚才那句话一问出口,就意味着会有另一种可能,且没有退路了。

“您这是同意了吗?”见范雎不说话,小锁问道。

可以是可以,也当然没问题,毕竟他一个丞相身边多带了一个人,谁敢多说什么。

所以,范雎点了头。

小锁高兴得差点要抱着范雎的脸给他来一口,不过按捺住了内心的兴奋。

“谢大人!”她开心的像一个孩子,脱口而出的是以往的称呼,随即又说道,“我去张老先生那里开些药准备着,以防路上您腿疾复发。”

快乐会传染,见小锁这样,范雎的嘴角也止不住地上扬,他的眼里有窥不见的宠溺,轻轻一笑。

世间表达情感的方式本就各异,再加上国人生就内敛,范雎也已上了年纪,那些热情浪漫早已不属于他。

可即使这样,他亦有自己的表现方式,即使无足轻重,微乎其微。

第二天一早,由范雎带领的小组考察团骑着马上路了。

对于小锁的随行,没有人有异议,不会有也不敢有。

府里的人表示司空见惯,其实这早已经超出了偏爱该有的范围,而是无限度的纵容。

局外人只能用爱情来解释这件事,可只有真实经历的二人,或者说只有范雎自己才知道这之中的复杂性。

直截了当地说,他只是想养鱼,而不再想吃鱼。

这样的人有伪善的一面,也有真挚的一面。他给了鱼生命,但是限制了它的自由。既不吃,又不放生,反而让鱼儿对长期的生存环境产生依恋之情,包括它的主人。

感情从来没有固定之答案和套路,因为它正是复杂人性的体现。

总之范雎带着小锁去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考察小组只有八人,除了范雎和小锁外,有两个匠人加上一个水工,还有三个高级保镖,负责保护五人的安全。

出来以后小锁才知道为什么范雎说带着她不方便。

马队走得并不算快,如果快马赶路不停歇,一天大约能走90公里,而他们走走停停,大概只走了60公里。

这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再提速的话,范雎的腿受不了了。

走得慢,干脆就顺便看看沿途的美丽风光好了。

“大人,您看,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并肩骑行的马上,小锁指给范雎看。

“嗯,确实好看,美景配佳人,我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揶揄了句,回头看了看后面被甩开老远的几个人。

要赶肯定是赶得上的,但是水工李冰说让给丞相留些私人空间,咱们几个在后面默默跟着就行,就别当电灯泡了。

……还挺会来事的是吧。

“您如果不带我来,可能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来逛逛了。”

“你这是让本相以公谋私啊,也着实为难透了,回咸阳王上指不定怎么挖苦我呢。”范雎轻笑一声,手握着缰绳不紧不慢地走着。

“王上也会开玩笑吗?”

这问题说幼稚也幼稚,但也谈不上幼稚。笑着的范雎缩了缩眼,觉得这问题实在好笑。

“你还不如直接问,王上也是人吗?”

这里没有旁人,他肆无忌惮地开起了玩笑。

“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这不是以下犯上嘛。”小锁有些惊恐,压低声音提醒范雎。

“那你范小锁在丞相面前不也总是以下犯上么。”

范雎的一句反问让小锁无疑应答,等等,他叫自己什么,范,小锁?

啥时候又改的名?咋还直接赐姓呢?那你现在叫张禄啊,要改姓也该改姓张啊。

“您刚才叫我什么?”她怕自己是听错了,又问范雎一遍。

“小锁啊。”

“不对,不是这样叫的。”

“……”

本就是乘兴的一句话,无心之失,范雎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他无奈地摇头一笑,扬着马鞭奔了出去。

“你能追上本相,本相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