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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变法分为两个阶段,第一次已经说过,第二次是从公元前350年开始,若说第一次变法是小试牛刀,那么这一次,便是要大刀阔斧地使秦国变貌了。】

天下又炸了锅。

老周王倒是无感,七国争来争去跟他没关系,充其量就是多派个使者去送胙肉的事。

楚齐赵韩燕问题也不大,又不跟西秦邻国,短时间内他秦国也打不到自己的地盘,还能掣肘魏国,所以各国只吃瓜看戏。

只有老魏国不淡定了。

河西一战很明显,秦国实力大增,若再凭其继续变法,坐大后再来抢自己的地盘,无外乎是傻子。

“都说说吧,怎么办?”

朝堂上,魏王坐在王位上,征求着诸臣工的意见,结果一个个默不作声,把魏王一个人晾着。

“怎么着?你们都哑巴了?”

仍旧是无尽的沉默。

魏王大怒,气得不停地拍桌子。

可发泄完后,还是要想出应对之策。

“那个什么,天象官。”

“回王上,臣叫石申。”

魏王看去,一名年轻的干净小生拜倒在地。

“哦,近日可能观测到天幕有什么变数?”

“不知大王说问,是天象星宿,还是天幕?”

“天幕。”

“回王上,臣主管天象五行,对天幕之变并无研究,也无甚兴趣。”

魏王被怼得无言,完全没看到底下大臣在憋着偷笑。

自己喜怒无常,啥时候说让人家石申研究天幕了?

众群臣心底暗暗为石申叫好,简直就是他们的嘴替嘛!

“不行就搞暗杀,派人去秦国把卫鞅给解决了。”

魏王的弟弟公子卬拱手进言。

“我王慎言,就算除了卫鞅,秦公也有鸿鹄之志,安知他不会另寻贤士继续强秦?”

“那就杀嬴渠梁,把卫鞅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弄回来,再把天下有才的人都招揽到我大魏国来!”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阵嘈杂,交流声不绝于耳,最后大都是摇头叹息。

魏王也意识到自己心急说错了话,自知理亏,但气势上却不能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魏卬,你说怎么办?”

“臣弟也不知。”

“你……”

魏王差一点就要指着魏卬的鼻子大骂,但忍住了。

“你们一个个都是寡人的好臣子啊,寡人的主意你们驳回,好,行。但让你们说你们又不说,天天在朝堂上跟哑巴一样,我大魏国早晚要败在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的人手里!”

“臣等无能,不能为大王分忧。”

台阶下,群臣一齐跪下回话,头也不敢抬。

这位君王,他们太了解了。

早年间仗着侥幸时机争夺了王位,就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自信心迅速膨胀,遂开始各种作妖,到处惹是生非,害得魏国先是在桂陵之战损失惨重,随后楚赵秦三国又纷纷给了魏国一记重拳,成功地把魏文、武侯时期一手壮大起来的魏国引上了下坡路。

虽知如此,可没一人敢向这位刚愎自用且易怒的魏王进言,不会采纳不说,而且还要挨他的鞭子。

而他生气时,更是没人敢说话,大家都知道,只要顺着他的意,气性就自行消退了。

所以就这样在朝上僵持了许久,许多大臣腿都跪麻了,也不敢吭一声。

魏王后知后觉,才发现这是朝臣们是在向自己质气。

“哎。”他颓废地靠在座椅上,魏卬见状,觉得时机已到,便开口说话。

“依臣弟看,无需我们动手,秦国内部必会发生内乱。”

“哦?”魏王来了兴趣,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起来说话。”

“卫鞅此人,臣弟了解,他太冷酷,不讲人情,在秦国无依无靠,再加上他的新政太极端太强硬,必定会招致许多反对变法的公敌。”

“嗯,据报,秦国境内也是民怨四起。”

“所以大王不用心急,卫鞅倒行逆施,不遵天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话是这么说,但你没听天语上说么?卫鞅这次大刀阔斧变法,可是能让秦国改新换貌啊。”魏王的眼皮又重新耷拉了下来。

“我们可以推波助澜。”

“嗯?你继续说。”

“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但世族犯法真能与平民百姓同罪么?”

魏卬脸上闪现过一丝阴险,君子和而不同,他虽然曾经和卫鞅交好,但两人在政见上的观点却相差甚远,更何况卫鞅早已经是秦国的人。

如今,分属于两个阵营,两个国家的他们,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国家谋利。

“你可不要小看嬴渠梁,贵族犯法,他照样下得去手。”

“那如果是王室呢?”魏卬故意顿了顿,等着魏王来猜。

不料,自己高估了老哥哥的智商。

“你倒是说啊,难不成还让寡人猜?”

“……太子。”

魏王拍手叫好。

“此计甚妙,若嬴渠梁的儿子触法,卫鞅无论怎么处置都是一场死局。”

“卬弟,你密切注意秦国动向,今日且议到这儿吧,寡人乏了。”

魏王撑着他庞大的身躯,站定后准备离开。

“禀大王,上将军庞涓还在齐国手里,是否要派使臣赴齐……”

“不去!”魏王一听到庞涓二字,顿时怒气中烧。

“寡人信任他,才派他去打仗,他倒好,一国的将军竟被人家掳了去,寡人要是他,早自杀谢罪了!还要这老脸干什么!?”

众臣知道又捅了老虎窝了,偷偷抬头看时,魏王已经气冲冲地叉着腰走了。

“就不让你说庞涓的事,你非要说。”

“哼,咱们这位大王,薄情啊。”

确实像魏王所了解的那样,卫鞅的新法刚实行的几年,秦国国内也是民怨四起,但都被嬴渠梁和卫鞅压了下来。

老秦人倒不是不明事理,也没有到处鼓吹新法不好,只是各方面都太为严苛,生活行事处处受限,颇有不便。

但此时距新法实施已有六年,久而久之,老秦人也明白了新法的好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嬴渠梁和卫鞅盘算着,可以开始第二次变法了。

【经济上,废井田、开阡陌,统一度量衡;政治上,在秦国境内实行郡县制;社会教化上,革除残留的戎狄风俗,禁止父子兄弟同室居住,同时按户征收赋税。】

【商鞅的二次新法,再一次打击了豪强世族的势力,更造成了世族对他的仇视,甚至鼓动太子犯法。】

【期间虽有坎坷,到总体而言,商鞅变法较为成功,秦国用十年时间完成了所谓的逆袭,摇身一变成为强盛的代表。】

卫鞅正在府中预备着迁都咸阳的事,听到天幕上这样评价自己的新法,瞬间松了一口气。

而在王宫中的嬴渠梁,反而有些忧心。

老世族鼓动太子犯法?

嬴渠梁眯起双眼,抬头去看天幕上的画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骑在马上怒砍民众,早已杀红了眼。

他感到后怕,那一瞬间,脑子里竟有了一丝想除掉老世族以绝后患的念头。

片刻冷静下来,他又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跟随父亲戎马一生的功臣,卸磨杀驴之事,他嬴渠梁不能做。

况且嬴渠梁的心里尚存侥幸,他立的太子,嬴驷,今年才六岁。

一个垂髫小儿,怎么会去做如此血腥之事?

想到这里,他仍旧是不放心。

当日和卫鞅立下誓言,终其一生也要拼死保他性命,所以这些潜在的对抗和威胁因素出现时,嬴渠梁必须戒备起来,随时准备斩断掉它们。

“景监,驷儿在哪?”

“回君上,这个时间,应该在和大将军习武吧?”

嬴渠梁二话不说,直奔后庭的某个练武之地而去。

急匆匆赶了过去,却站在拐角处止步不前。

嬴驷正在专注地跟着嬴虔打拳,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装模作样的动作惹得人怜爱。

“驷儿。”

嬴渠梁招呼了一声,小孩立刻欢喜着小跑了过来。

微微量了量,个子还不到嬴渠梁的双上肢处。

“君父,你都好几天没来看驷儿了。”小孩嘟着嘴,往嬴渠梁怀里钻。

嬴渠梁微微怔了怔,愧疚之心涌上心头。

他自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嬴驷出生那年,正巧是第一次新法开始时间,他忙前忙后,确实是疏忽了孩子。

一晃眼,竟也长这么大了。

“驷儿这孩子听话好学,武功底子也不错。”嬴虔走了过来,露出爽朗的笑。

“大哥,辛苦你了。”

“自家人,不说虚话。”

嬴渠梁淡然一笑,说:“今儿我替驷儿讨天假,你也歇一歇。”

“第二波新法案不是刚出么?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说到此,嬴渠梁不禁叹了口气。

“大哥,不瞒你说,我担心的就是新法。”说罢,他看了看嬴驷,轻轻捏了捏小孩柔软的小脸蛋。

“你是说,怕驷儿?”今日天幕之语,嬴虔也留心听了。

嬴渠梁无言,却点了点头。

“害,渠梁,我看你是多虑了,嬴驷还这么小,谁的主意敢打到他头上,我嬴虔第一个不答应!”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大哥,我把驷儿领走了。”嬴渠梁抱起嬴驷,“跟你大伯说再见。”

嬴驷朝嬴虔挥了挥手,又转头来问嬴渠梁话。

“君父,你刚在和大伯说的什么?”

“说你懂事、听话。”

“那咱们现在去哪?”

“去找你卫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