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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变法就会触及一部分人的利益,招致他们的怨恨和阻挠。

这个卫鞅知道,嬴渠梁也知道。

所以怎么办呢?

二人一合计,拍手达成一致意见,扩大自己的阵营。

嬴渠梁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嬴虔,为人正直但气量稍显不足,嬴渠梁找他商量,他坚定表示愿意支持强秦之策。

就这样,嬴虔利用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为改革派招揽了大量的支持者。

但另一边,秦国老世族们也虎视眈眈地盯着,生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秦孝公和商鞅很聪明,知道老世族根基很深,不可能一下子被消灭,因此商鞅决定采用新贵族代替老世族的方法,直截了当地说,就是提拔寒门士子。】

“老师,你听到没有,这个卫鞅,还是要动咱们的刀子!”

“莫心急。”

老甘龙闭着眼,任由杜挚几个人在自己耳边吵吵。

他自己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自己能成功从世族过渡到贵族,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老甘龙可是跟着嬴渠梁的父亲打打杀杀出来的有功之臣,他嬴渠梁也不会赶尽杀绝。

【还有一个问题,新贵族和秦国旧有的老世族有什么区别呢?】

【老世族就相当于领主,对封地有自主治理权,封地上有臣民,就当于国中之国了。而新贵族仅仅是地主,对封地没有治理权,只能收租,这就变相地从根本上消除了贵族。】

【没有了世袭的爵位,国君就可以自己选拔人才,这就从制度上允许了六国士子进入秦国的管理层和决策层,比如之后的张仪、范雎、吕不韦等等。】

听到这里,老甘龙不淡定了,搞来搞去,还是要削自己的权。

《垦草令》已经明里暗里减了贵族和官吏的权,他甘龙忍了,再这样干,谁顶得住?

“张仪、吕不韦他们是谁?”

老甘龙气得给了杜挚一脑袋瓜子,人家都逼到家门口了竟然还在管别人的名字。

“哎老师,您去哪儿啊?”

甘龙拄着拐杖往外走,步伐却比往常快了些。

“进宫!见君上!”

嬴渠梁听到天幕上的声音后,心中是五味杂陈的,有兴奋也有忧忡。

卫鞅的变法方案他看过了,好是好,但条条都是利刀,只怕划下去,百姓和世族会受不了,尤其是老世族。

但这又着实充满诱惑力,只要这一刀切下去,剩下的就好办了。

这是一条最窄的门,穿过去,就是最宽的路。

“君上,上大夫他们来了。”景监进来通报。

嬴渠梁深吸一口气,把书案前的竹简卷起,起身时,老甘龙已经到了。

“君上。”众人纷纷行礼,嬴渠梁请他们入座。

“上大夫所来有何事?”

“想必君上听到刚才的天语了吧?”

嬴渠梁含笑点了点头,就知道这群人来者不善。

“卫鞅所行新法,老夫一干人等并不反对,只是如此暗中坑害我等,倒不大合适吧?”

杜挚、甘茂等人随声附和。

“上大夫完全是多虑了,这天语根本是无稽之谈,就算要提拔新人,也不会拿老世族开刀,我可以向您保证。”

老甘龙叹了一声气:“君上啊,老臣是看着你长大的,深知您的为人,但是老臣不得不说,您的步子,未免迈得太大、太险了些。”

“他卫鞅是魏国来的人,能死心塌地强我大秦?”

“我等虽不才,却有一颗热忱之心,向着大秦的心!”

“不管他什么时候要那我老世族开刀,我甘龙只要有口气,就坚决奉陪到底!”

“君上,告辞!”

人群走后,嬴渠梁起身,背着手站在庭院中喟然长叹。

新法明天就要颁发全国,倘若他嬴渠梁后悔,现在收手倒也还来得及,从今往后做一个闲散君王,守着秦国这点子土地过安生日子。

但他是嬴渠梁。

他有强秦的雄心。

他怎可能被甘龙这点威胁的话吓退。

卫鞅是把利刃,做的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情,新法一经颁行,必定会给他招来许多强敌。

嬴渠梁能做的,就是始终用刀鞘维护着这把利刃,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住这潜在的一切威胁。

而今天甘龙的觐见,仅仅是个开始。

他有预感,老秦,真的要变天了。

【商鞅变法分两个阶段,首先是公元前356年,我们列举几条主要内容:废除世卿世禄,实行军功爵制;重农抑商;推行个体小家庭制度;实行连坐法,轻罪用重刑。】

【第一次变法扩大了国家赋税和兵赋役的来源,秦国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有实质性的增强。】

新法颁布这天,老秦人都炸了锅,平时耕种的农民不去田地了,聚在一起开始讨论新法的内容。

许多不识字的人,就站在原地听着天幕上的话。

这条条框框的规定,老秦人觉得新鲜,原先听都没听过,但是实实在在觉得好。

比如说这军功爵制,只要你上战场立了功,就能升官,敌人杀得越多官就越大,任谁想都觉得这招确实是妙。

再比如这重农抑商,以前的钱都让六国来秦做生意的大富商们挣了去,这下好了,奖励耕织,只要你踏实耕种,一年来也能落下不少钱。

虽说这连坐和小家庭制度有些强硬,但老秦人也认了,况且那天语还说这新法真的能强国哩。

若果真如此,老秦人遭点罪也没什么,况且他们已经苦惯了。

但是这边,老世族和官吏们又坐不住了。

就只二十等级的军功爵制这一条,就够他们气的。

“直娘贼,我早知道这卫鞅不怀好意,看吧,就是针对咱的。”

“哼,奖励军功,难道让咱们这些老世族都上战场打仗去?”

谁都知道老世族是世代啃祖先,如果按照军功爵制,他们这群吃干饭的人就再无升迁的机会,最后被后来者挤到幕后去。

“肃静。”老甘龙用拐杖捣了捣地,杜挚等人便住了嘴。

“你们以为他卫鞅得罪的只有咱们么?”

“还有嬴姓族人、大小官吏。”另外一位学生说。

“卫鞅现在正是嬴渠梁面前的红人,该折腾就让他去折腾,到最后君上不还是要靠我们?”

庭院内的树叶被风吹得哗哗响,左右摇摆不定。

“树大招风啊,哼,严刑峻法?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老贵族们真能憋着一点错都不犯?到时候看他卫鞅该怎么办。”

“老师考虑深远,杜挚佩服。”

老甘龙拄着拐杖站起身,慢慢悠悠来到庭院内,风将他雪白的长须吹起。

“让这老霖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魏国大梁,一家茶社内。

“咱大魏国从丞相府跑出去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上赶着给西秦变法。”

“呸,忘恩负义,咱魏国哪点对不起他了?”

“但我听说,是丞相向大王举荐了这个人,但大王不听,人家才跑到秦国去的。”

“咱们这个大王啊,哎,他……”

对面人警惕地看了看门外,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娘的,真憋屈,不说了,吃酒!”

大魏王在王宫的花园里坐了一下午,他也很是郁闷。

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公叔痤的话,对卫鞅既不用也不杀,结果人才流失不说,还白白地给弱秦送了去。

这是秦国宣布变法的第二年,公元前355年,魏王45岁。

三十岁那年,他和兄弟公仲绶争王位,邻国韩赵想插手魏国政治,削弱魏国实力,后来因为韩赵两国意见不一,最后他脱颖而出,坐上了王位。

三十六岁那年,他把都城从安邑迁到了大梁,大梁也一跃成为国中富饶之地。

魏王其实没有太大的追求,他完全可以继承魏文、武侯留下的祖业,在后宫天天搂着嫔妃过自己的舒坦日子。

但似乎在天幕出现之后,一切都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东边的齐国,君主田因齐去年才上位,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不足为虑。

偏偏最西边的秦国,不知不觉搞起了新法。

魏王不放心,次次派密探去秦国打探消息,结果听到的都是大秦怎样怎样的进步,百姓怎样怎样的夸国君和卫鞅。

魏王越听越气,挥起鞭子就要打密探。

就这样,次次来报告,密探都要挨鞭子,时间一长,密探也不怎么来了。

魏王派人再去找,密探嚷嚷着喊,说实话也要被抽,老子不伺候了。

“放肆!你们都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