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
天色黯淡。
峡谷里却因这顿火锅热闹非凡。
大伙吃得热火朝天。
很快吃出了状态,有的嘶哈,有的冒汗,有的吐舌头。
但都欲罢不能。
本来一夜没睡,早上又激战一场,都疲累的很。
此刻因一顿火锅。
人又打鸡血似地支棱起来了!
晁冷拿起公筷,夹了一片毛肚,不动声色地放进锅里涮。
紫千咬着筷头,看看锅里的毛肚,又看看众人。
只有他知道这是牛内脏。
主子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吃这腌臜的脏器呢!
他该不该告诉主子呢?
康先生心细。
发现紫千的神情异样。
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晁冷筷子上夹的毛肚。
“阿九,这是何物?”
晁冷嘿嘿一笑,“当然是好吃的啦。”
知道他们对内脏的排斥,自然不可能直说。
免得破坏了兴致。
自己先吃一波,管他们吃不吃。
涮了约十秒钟,提起筷子,把毛肚放进自己碗里。
也不跟他们客气,自顾开吃。
滚烫的毛肚放进嘴里,斯哈两声,咀嚼几口。
鲜香麻辣,脆嫩爽口!
真地太好吃了!
嘴巴不停手不停。
丝毫也没有让别人也尝尝的打算。
跟刚才大相径庭。
刚才她都是先照顾别人。
涮好的食物也是先分给别人。
这还是第一次她只顾自己吃。
“这什么东西,这么好吃?”
黄珂这人粗线条,什么都吃的下。
见晁冷不帮他们涮,就自己动手。
学她的样子,自己涮。
看时间差不多了,晁冷提醒道:“拿出来吧,时间过久会老,老了就不好吃了。”
黄珂应了一声,把毛肚拿出来,塞进大嘴里一嚼,品了品。
咦!好吃!
然后跟她一样嘴巴不停手不停。
紫千问道:“阿珂,这个好吃吗?”
“好吃,好吃,嘎嘎脆,你还不信小阿九吗!”
一盆毛肚,眨眼只剩下一半了。
再不吃,就没了,众人纷纷上手。
此刻,晁冷才停下来问道:“王爷和康先生要吃吗?”
闵珩道:“来一点。”
康先生也道:“我也尝尝。”
不尝则以,一尝惊人。
这口感出乎意料的好。
康先生边吃边问:“味道确实不错,阿九,这到底是何物?”
“嘿嘿,我说了,你们不要嫌弃哦。”
“不嫌弃,你尽管说。”
“这叫毛肚,也就是牛的胃!”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这么美味的东西,竟然是牛的胃!
“你们可别嫌弃它是内脏,其实毛肚有很好的食疗作用,能益气补血、健脾益胃、补虚益精,总之吃了对身体很好。”
她这么说,大伙自然信服。
毕竟她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
既然有这么多好处,口感还这么好。
那还说什么,敞开了吃。
火锅不愧是最适合团体用餐的美食。
一顿火锅可以快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一时间气氛好的不得了。
吃过晚饭,晁冷去伙房教老吴他们做牛杂卤煮和干切卤味。
在晁冷的指导下,把材料处理好,连夜卤了两锅。
后来,卤煮和干切卤味,几乎成了军营里的固定菜品。
毕竟这时代脏器价格比粮食还便宜。
翌日,晁冷准备进山探路。
考虑到带着紫千不方便从空间拿东西,她决定一个人去。
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个人去更自由,就当游山玩水了。
吃过早饭,她背上背包,准备出发。
才出了自己的房门,就被闵珩叫住了。
“本王和你一起去。”
“啊?王爷不忙吗?”
“有康先生和青雀足矣。”
闵珩身上穿着黑色的武服,比较利于行动。
看来不是临时起意。
“走吧。”他道。
率先大步向外走去,根本不容晁冷拒绝。
晁冷在他后头,小跑跟上。
“王爷,就我们俩去吗?”
闵珩刹住脚步,问道:“你还要带谁去?”
他停得徒然,晁冷刹车不及,撞在他的背上。
闵珩问道:“你叫了陈洵?”
好像昨晚陈洵说要陪她去。
晁冷摇了摇头,陈洵昨晚是说要跟她去来着,可她拒绝了。
“我的意思是,王爷不带护卫吗?”
“不带。”
晁冷心道,你这样沃滴压力好大呀。
万一再来个刺杀啥的,多吓人呀。
闵珩说完,转身继续前行。
晁冷只能无奈跟上。
罢了罢了。
反正有空间在,实在不行她兜底。
两人出了峡谷,登上一处峰高。
晁冷掏出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军用望远镜,不仅能快速确定地理环境,还可以通过密位分划板,来测量距离和位度。
“这又是何物?”
“这叫望远镜。”
她把望远镜递给闵珩,教会他如何使用。
闵珩心中再次惊叹。
这种工具真的太适合军用了。
有了它,更易观察地方兵力部署,攻防路径,料敌于先机。
回想以前,他历经大小战役数十次,要是有望远镜,定然能打得更轻松,胜面也更大。
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
他真的想不出,造出这样精巧物件的是何等高人。
越接触,越好奇。
眼前的少年就若无尽的宝藏一样,永远探索不完。
两人先大致定下修路的方位,然后顺着方位前进,查探地质是否合适修路。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每一寸山地都要亲自走过。
确定是山体是土层还是岩层,是否合适开凿。
定下来的路段,晁冷负责测距,闵珩负责记录数据。
两人还在默记地形,到时绘图用。
晁冷心情不错。
把这事当成游山玩水来做,就觉得轻松多了。
她拿着望远镜,哼着歌儿,走在前头,快乐的像只百灵鸟。
闵珩慢悠悠地跟着后头,看着她的背影。
仔细分辨她哼的曲子。
听了半天才分辨出词儿。
好像是: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
闵珩就挺纳闷的。
军队为何绿花呢?
就算是修辞手法,那也该是红花,黑花,黄花……
毕竟大闵没有军队穿绿布甲。
还有“妈妈”,很显然是一种称呼,指的又是何人呢?
还有,战友,阿九这年纪应该没当过兵……
他这边还没琢磨完。
前头人儿嘴里的曲子又变了。
细听,这次的词儿比刚才清晰多了。
好像是:
我对你 太想念 太想念~
那爱过的心还在祈祷再见一面
我对你 太想念 太想念~
好比天上风筝断了线~
……
闵珩眸色深深。
阿九这是在想谁呢?
想到阿九在思念一个人,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好在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前头的曲风又变了。
这次是:
我们一去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在你门前撒个娇,唉哟喵喵喵~
……
闵珩一向平静的面容有一丝龟裂。
学猫叫?
好好的为何要学猫叫!
还有这曲调听起来怪怪的。
但又莫名有几分可爱。
晁冷一路走一路唱。
完全没注意到闵珩被动地听了很多歌。
而且还琢磨那么多。
直到闵珩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要学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