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那难以置信的样子,汪轶鸣却是嗤笑一声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属实正常操作。”
顿了顿,汪轶鸣继续说道;
“厂卫作为天子耳目,手中利刃,没些许非常手段又如何能肩负的起使命?”
“是也是也!两百多年的威名,实力哪是我等可以理解的!”
“有道理!有道理!”
见三人还有些惶恐不安,汪轶鸣则不想再让他们为此而心中继续纠结下去;
于是道;
“好了好了,我也和你们说过,机密就是机密;你等莫要再继续揣测,更不得向他人透露半分。”
“明白了,二哥,放心吧!”
“鸣哥放心!”
“嗯…”
扫视了三人一眼,汪轶鸣又对着萧锐说道;
“萧锐,这次拨给我爹的军资数量巨大,我担心等会儿搬运的人手可能会不足,能否叫你家的这些庄户和下人帮忙搬运吗?”
“这…帮忙没问题,也是应当的;只是不叫我等接近吗?这如何帮的上忙?”
萧锐拧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却见汪轶鸣摆了摆手,应道;
“你们确实是不能进入;不过是从外围帮着搬运装车。”
“哦哦,那行,我这就去把人都叫过来。”
说着,萧锐转身便去找黎箫与庄子管事把人手聚集起来。
“轶航。”
“在呢,二哥。”
“这次也不知我爹筹集的车马和牲口够不够;我有些担心,今日怕是不能全部运完。”
汪轶航眨了眨眼,似在作回忆状;
片刻,就出声应道;
“应该没问题吧?几百辆车马,还有不少大牲口,浩浩荡荡的…”
瞥了一眼还在捏着下巴思索的堂弟,汪轶鸣无奈摇头,又点了点头;
估计这小子也只是粗略瞧了一眼,具体数目他根本不知道;
呼出一口气,汪轶鸣便也不再追问下去。
不一会儿,萧锐便召集过来了不少人手;
都是些身穿粗布麻衣的下人和庄户,放眼看去估摸不下百人之多。
“鸣哥,能叫来的都在这儿了;总共一百一十七人。”
“好,麻烦兄弟了。”
汪轶鸣对其微微颔首应道。
“好说好说,无非是让他们出把子力气。”
闻此,汪轶鸣对其笑笑,又点了点头。
却见萧锐似犹豫了一下,与何朗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才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汪轶鸣近前;
看着他俩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汪轶鸣只觉有些好笑;
两个家伙沉吟了半晌,才压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鸣哥,那…那个银子呢?”
“银子…”
汪轶鸣对着两人眨了眨眼睛,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支香烟,道;
“二位兄弟放心,也已经到了;只是我还没顾得上查点数目;”
“迟些,我叫人从里面搬出来,就放在…”
说着汪轶鸣抬眸扫视了一周后,朝着外围路边角落里的一间草棚努了努嘴,道;
“就放在那草棚里面,到时你们过去查验,完事直接装车运回去便是。”
扫了眼那个不起眼的木质草棚,萧锐与何朗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好,那就有劳鸣哥了。”
二人立马对着汪轶鸣拱手就是一礼;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咱们这不是互帮互助嘛。”
听此,二人身子一怔,面露喜色,笑着应道;
“对对对!自家兄弟,互帮互助!”
“哈哈哈…没错,互帮互助!”
三人说笑间,却听不远处的汪轶航冲着他们大喊道;
“来了!来了!”
“二哥,是二伯他们到了!”
顺着其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见几百米外入庄的路口,已有人马出现;
远处的官道上车马排成了长龙,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队伍临近,众人才看清,在几百亲兵营簇拥下,为首的正是汪轶鸣的老爹汪正海;
高头大马,一身鱼鳞罩甲,头戴凤翅笠盔,腰胯雁翎长刀,好不威武霸气。
几人纷纷小跑着迎了上去;
“爹,您终于到了!”
汪轶鸣满脸堆笑上前抱拳一礼;
“拜见汪叔!”
“拜见二伯!”
“嗯嗯…”
汪正海翻身下马,将手中缰绳交与身侧亲兵;
抬手示意几人免礼;
又扫视了一眼四周,这才面带笑容的问道;
“进展的如何了?”
“回爹的话,二位贤弟家里的货都已经转运走了;”
“嗯,好。”
“并且,粮草军资也已经到位,就在庄内的各个库房当中。”
“嗯,嗯?”
汪正海听此也是一愣,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就全部到了?”
“是的,爹,今日第一批已经全部到了。”
“哦?这么快?”
见自己儿子给他眨眼笑了笑,汪正海明白,汪轶鸣承诺他的粮草、食盐和糖霜确实已经都到了;
尽管他也有些难以置信这到位的速度,不过自己儿子肯定不会在此事上跟他扯谎,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和纠结。
“好,那就准备开始吧。”
“是!”
几人纷纷抱拳应诺。
后面的车马陆续进入李家庄,只待装载完毕,便调头返回;
汪轶鸣也领着负责搬运的营兵进入仓储区,开始进行搬运;
萧锐召集来的人负责装车。
而汪轶航与李山则是带着部分手下负责巡视和监督。
一切安排就绪,汪轶鸣便又跑到了自己老爹近前;
看着一辆辆车马进庄,等被塞满后,直接由亲兵护卫赶着踏上返程;
“爹,儿子看您这回调动了不少车马和牲口,就是不知今日能不能够将这些军资都转运回去。”
闻言,汪正海斜瞥了自己儿子一眼,道;
“这不用你小子操心,沿途你爹我都安排好了,不但车马牲口足够,护卫巡视接应的兵马也都部署的明明白白;”
“虽比不上你们厂卫的速度快,可今日把这些物资全运走,那是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的。”
见自己老爹信心满满,汪轶鸣也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过多言语。
物资还在装运,一车接着一车;
汪正海始终站在不远处就这么盯着,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一般;
“这是第几车了?”
突然,汪正海指着刚装载完货物的一辆马车问道;
陪着一旁的汪轶鸣掏出香烟给其点上后,答道;
“第五十六辆了,爹。”
“嗯。”
汪正海深吸一口香烟,缓缓吐出了烟雾;
眼神却是投向了一辆还在装填货物的马车;
抬手指了指,问道;
“这辆车上装的是什么?”
“是糖霜。”
只瞧了一眼,汪轶鸣便直接道出;
“糖霜?这糖霜装几车了?”
“已经装了三车了,这是第四车。”
“已经第四车糖霜了?这后面还有吗?”
汪正海有些诧异的问道;
汪轶鸣再次向着货物集中的位置望了望,回道;
“还有,估计这车装完,后面至少还要一车半到两车的样子才能装的完。”
“嘶,怎么这么多糖霜?”
汪正海不由皱起了眉头;
“多吗?”
“不多吗?再怎么爱吃甜,如此多的糖霜得吃到猴年马月去?”
显然汪正海是一点儿不了解糖的重要性;
这可是妥妥的战略物资。
“咳咳…爹,其实我不建议你们直接拿来吃。”
“为何?这糖不拿来吃,还能有什么用?”
汪正海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不屑的说道;
“爹,这糖霜的作用非常多,说是战略物资也丝毫都不夸张;不然这价格为何会如此高昂。”
“哦?都有什么大用?你倒是说说。”
“咳咳…”
汪轶鸣本想说可以增强火药威力,但话到嘴边却是噎住了;
就怕自己这么一说之后,老爹会忍不住叫人去试;
这火药哪是能随便乱试的,万一没把握好剂量,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保险起见,汪轶鸣瞬间在心中打定了主意,还是不让自己老爹知晓的好。
“这行军打仗免不了长途奔袭,甚至需要连续作战;到时将士们体力必定消耗巨大,若来上一碗加了糖的温水,那不仅可以缓解饥饿,还能有效的补充体力。”
本以为老爹听了自己的话会有所触动;
可哪知对方却是对此嗤之以鼻;
“切,我还当你能说出什么不为人知且的妙用;到头来不还是吃嘛?”
“呃…爹…”
“吃盐不也是一样?那饭食里多放一点,儿郎们便会多出几分力气;”
“再说了,盐什么价?这糖霜又什么价?既然都是吃,又还是一样的用处,我何必把糖当盐一样用?”
汪正海此番话一出,汪轶鸣顿时无语抚额。
“你看看,这食盐已经有了这么多,即便放开了用,怕是几年都用不光。”
顿了顿,看了眼自己那一脸便秘表情的儿子,汪正海话锋一转道;
“这糖霜太多,又金贵;与其放在库中招惹鼠蚁,不如便卖一些的好,都换成银两才更为妥当。”
也不等汪轶鸣再行解释,汪正海大手一挥,决定道;
“正巧你不是要萧锐帮着出手战利品嘛;索性这糖霜也拿出四成的量一同变卖,这银子的事不就能缓解一二了。”
汪轶鸣嘴角抽了抽,此刻心里都有些后悔把所有糖霜拿出来支援自己老爹了;
我的“大伊万”啊!
“爹,真要拿出四成的糖霜便卖掉?”
“不行吗?你都给爹了,你爹我还做不了主?”
“要我说,这四成都少了,直接五成!卖掉一半得了。”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四成就变为了五成;
汪轶鸣是彻底麻了;
嘴巴张了又张,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想了想;
还是算了,给都给了,吃也好,卖也好,总归是派上了用场;
何必跟自己老爹较劲个没完。
“那…好,都听爹的。”
“嗯,本该如此。”
很快,食盐、糖霜都已装车运走;
接下来只剩大批的粮食还在继续装车转运当中;
见自己老爹一丝不苟的监督指挥转运,汪轶鸣自己却变成了个透明;
便打了声招呼要暂时离开一会儿;
却发现自己老爹几乎懒得的搭理他,只挥了挥手,连头也没回一下。
汪轶鸣借坡下驴,便识趣的走开了。
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着转运粮食无暇顾及的机会,汪轶鸣一溜烟儿,独自来到之前与萧锐、何朗说的那个角落里的木质草棚旁;
围着转了一圈,又四下张望了一番;
看四下无人,也谁注意到此处;
汪轶鸣直接闪身推门进到了房内,反手又将门迅速关闭;
转身打量了一番这屋内的陈设;
这里应是临时存放农具工具的杂物间;
用木板拼接而成的围墙,四处漏风且还透光,中间四根不算粗的承重圆木柱支撑着用茅草搭建的屋顶;
约么四五十平的内置面积,墙根角落里放着锄头、耙子,还有几捆麻绳。
选中这个地方除了隐蔽,不起眼外,也是因当时情急之下,话赶话的无奈之举。
不过好在将这数额巨大的银子放在此处只是临时,几乎等同于当场交割;
再者,有汪轶鸣亲自看护,不远处便是自己老爹和其麾下亲兵营人马,又有自己手下兄弟和校尉在侧,任谁也没机会和胆子敢打这银子的主意。
于是打开系统,开始盘点起存银数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