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简化遁法，筑基
回去路上，裴圆圆似有心事，一直没说话。
七彩飞鸢落在桃山，防护法阵平时是透明的，从外就能看到里。
顾衍拿出令牌，邀请裴圆圆进了法阵内。
山顶上除了两颗小蟠桃树和一池浅水外，再无其它。
裴望天生活过的痕迹只有一处被坐的光滑明亮的青石。
“师姐，有无短暂极大提升灵力的法门？”顾衍坐下来，专心请教。
“自然是有的。”裴圆圆笑笑，“只不过练气修士气海容纳的有限，提升不了多少。到了筑基时，气海灵力气凝一处，灵力便数倍乃至数十倍增加了。”
顾衍认真思考，觉得有必要提前简化星云遁法。
遁术乃是奇技，且不说杀人，单单保命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重视。
而且，随着最近的修行，顾衍愈发的感觉到，明心见性诀的进展慢了些。若是筑基后再修习星云遁法，怕是又要熬好久。
如今这方世界的修士，眼看着不太对劲儿，尽快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在想那枚符宝的事吗？”裴圆圆见顾衍露出沉思之色，于是开解道：“练气修士动用符宝，确实会耗干灵力。但你得的那枚符宝乃是修木属功法的金丹所制，师父说其中杀伐之意寥寥，更多的乃是防护蕴养。所以你即便激发符宝，它也会反馈与伱，助你疗伤回气回血。”
“不是主攻的？”顾衍来了兴趣。
“嗯。”裴圆圆笑着点头，“师父说，那枚符宝主要是救命防护。练气筑基，即便将死，也能救回来。便是对金丹修士，也能极大恢复灵力。修木属功法的，主杀伐的少，多主困杀、防护，以及温养自身。”
顾衍听明白了，感觉这好像是个能极大提升自身灵力的路子，但比较危险。
“好好留着，你性子锋锐，指不定以后困于绝境处时，会有奇效。”裴圆圆一副温柔姐姐的语气。
“我待会儿就把它用了。”顾衍说。
裴圆圆丝毫不信，她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看向远处。
“师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那费阳又纠缠你了？”顾衍老早发现裴圆圆不对劲儿了。
“那倒没有。上次在坊市遇险后，我有些感悟，准备闭关。”
裴圆圆语气温柔如邻家姐姐，轻轻说道：“最近事情太多，师父的事情，你和明月的事情，我今日算是闲了下来，想试试有无筑基的希望。”
“师姐必然是水到渠成的。”顾衍笑着说。
“希望如此吧。”裴圆圆语气不太自信。
这心境就不对。是她太急了？还是裴云催促？顾衍觉得有必要深入的聊一聊。
筑基乃是修士面对的第一个大坎儿，是在练气圆满之后，引天地灵力入体，涤荡自身，从而把气海中的灵力凝聚。
这个过程非常危险，一个不慎，就会气海受损。若是因此筑基失败，以后再想筑基，就更加艰难了。
所以练气修士想要筑基，心境自然不必说，还要有极大的忍耐力，甚至还需几分好运气。
万里征程第一关，筑基便如此艰难，更别说日后凝聚金丹，承受雷劫洗练了。
“师姐，上次咱们不小心踏入敌阵时，你让我寻机离开，留你独自对敌，你那时说你有应对之法，其实你已有拼死为我开路的准备了吧？”顾衍直接开口问。
“你是师弟，我是师姐。”裴圆圆小声说。
“所以，师姐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筑基不成？何不放宽心去应对？”顾衍开解。
裴圆圆默然，她轻轻咬着下嘴唇，看向顾衍，沉默良久，方道：“我好像就没见你怕过什么。”
“我不是不怕，而是没表现出来。”
顾衍伸出手，正经无比的拉住裴圆圆的柔软小手，说道：“我怕见不到明月，我怕见不到师姐，怕见不到昔日的好友旧人。”
“明月说你最擅长一本正经的占人便宜，让我小心防护，看来此言不假。”裴圆圆抽回手，站起身，面露柔柔笑意。
“我只是关心师姐……”顾衍脸皮极厚，心想着等明月回来，好好跟她探讨下剑法！
“我回去了。”裴圆圆笑意未减，只道：“等我好消息便是。”
说完话，她踏上小小七彩飞鸢，向着云华派主山而去。
顾衍呆呆看着，心里却想，好像明月不太抗拒我跟师姐……
发了一会儿呆，顾衍盘膝静坐，待到入夜，顾衍下山。
沿着漆黑山路走了半个时辰，顾衍来到山腰处的一个洞穴前。
其实也称不上洞穴，只是这地方往里凹了一部分。
打出一道回风符，扫清尘埃和鸟屎之类的东西。顾衍坐下，拿出回血回气疗伤的丹药，一一取出放好。
接着拿出那片树皮，这是金丹符宝。
顾衍想早早参习星云遁法，此次正是想借助金丹符宝之力。
有点危险，若是明月在旁守护着就好了。
“预知危险，参透前后，这是什么大道方向？日后突破此界桎梏，一定要多学点……”
顾衍喃喃着，一边审视着自身。
【大道至简：2级】
【修为：练气五层（600\/1000）】
【功法：明心见性诀（小成2800\/）】
【术法：九转天火真诀（入门\/460\/500）】
【神通：青禾剑意】
【状态：正常】
【灵力：160】
【消耗相应灵力可简化功法、术法】
“段老大说的没错，我只有一百六的肚子，再装三倍可能没啥大问题，至多撑的难受。可简化星云遁法需要一千的灵力，很可能撑坏气海……”
“气海灵力如雾气，到筑基时便凝聚如水，灵力更多，那时会更稳妥。”
“我啥时候稳妥过？稳妥那是明月做的事……”
顾衍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枯老树皮上，输入点点灵力。
猛然间，自身灵力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被这树皮疯狂吸入，只眨眼间，自己灵力便已见底。
接着青光闪耀，一股蕴含着极其蓬勃旺盛的生机散开。
一道奇异青木虚影将顾衍层层护住，接着四周山石上响起砰砰声，十丈方圆内，一个个细小幼苗长出，面向着青木虚影，以极快速度生长。
木属真意蓬勃之极，被抽干的顾衍本来头疼脑晕，无一丝气力，可转瞬间灵力就充盈无比。
状态恢复如初，还更胜往昔，便是心中也有蓬勃向上之意，身上气力似无穷无尽。
顾衍就觉得，就算自己在吉祥巷浪费一个月的精力，来这里转一圈后，又能继续去吉祥巷玩个痛快。
灵力已经恢复圆满，青木虚影不再滋润顾衍身体。
但顾衍却不放弃，运转灵力，引导着来自于金丹修士的木属灵力汇入自身气海。
【灵力：200】
顾衍并无觉得不妥，没什么大的感觉，只是气海之内蓬勃之极，灵力翻转不休。
【灵力：320】
灵力运转凝滞，顾衍觉得略有些不适，感觉身体有些发涨。
【灵力：600】
“砰砰砰！”
身上爆出无数细小伤口，气海滞涨之感越加明显，灵力已无力翻滚，凝成一团。
伤口处似乎在向外漏风，然后风停，里面似长出无数青草绿芽。
“诶？”顾衍脑子迟钝，却还是发现个问题，自己现在做的，似乎像是由练气到筑基的过程……
练气圆满时，得了契机才能引天地灵气入体，将灵力凝聚精炼如水。而自己借助金丹之力，强行灌注……
【灵力：700】
【灵力：880】
顾衍真的体会到了一顿吃十顿饭的感觉，气海似乎将要撑破一般。
顾衍稍稍停下，尽力放空心神，然后将气海内的灵力稍稍压制。
一时间，整个身子如同千针万针钻心，可偏偏身上又有无尽的生命力。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求静而不得静。
过了良久，气海内似乎多出一些空间，一滴滴灵液缓缓滴落。
“果然，还是绝境处才能逼出潜力……”
顾衍来不及多想，见符宝效果快要消失，又赶紧引导木气入体。
【灵力：1024】
【检测到术法：星云遁法（残缺）】
【是否消耗1000灵力简化？】
【星云遁法（残缺）简化中——简化成功】
【星云遁法（残缺）简化为：观星】
顾衍倒在地上，浑身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鲜血点点渗出。
残留的青木虚影照在顾衍身上，还不及疗伤，便化为点点青光，消失不见。
四周因符宝而生出的绿植绿草不再生长，只散发出淡淡的灵气，似乎在怀念符宝的余韵。
顾衍此时头疼欲裂，身上提不起半分气力。口干舌燥，几欲昏迷。
先是充盈的灵力被符宝抽干，又被符宝灌满，又被强灌，最后一下子抽光……
顾衍此刻深深的体会到，当时茅十六被雪岭双姝折腾一晚后为何能悟道了。
“当时我还是个洁身自好，什么都不懂的……”顾衍还没感慨完，就不支昏迷。
趴地上昏睡许久，顾衍被阳光照到眼皮，终于睁开眼。
身上黏糊糊的，似有东西啄咬。
身体状况很糟，但已扛过去最艰难的地方了。
经脉扩宽，细小伤口处都是血痂，还有些许油污，应该是昨晚强行灵气灌体而荡涤了自身肉体。
气海依旧空空如也，却又有了些变化，比往日浑厚壮大几分。
顾衍强撑着坐起来，打出一道净身符，除去血污和啃咬的蚁虫。
拿起昨晚就备好的丹药，一股脑全都吞了下去。
然后缓缓运气，可回血回气的丹药如同泥牛入海，不见踪影，根本无效。
“榨的太干，十个明月加一块儿都没这么狠……等缓过劲儿，再去求好师父，寻个炼体淬炼的法门。”顾衍没力气再动，只盘膝静静疗养。
眨眼三日过去，顾衍站起身，发出一声清啸。
【大道至简：2级】
【修为：练气五层（800\/1000）】
【功法：明心见性诀（小成3200\/）】
【术法：星云遁法（残缺）（入门0\/）、九转天火真诀（入门（460\/500）】
【神通：青禾剑意】
【状态：正常】
【灵力：320】
【消耗相应灵力可简化功法、术法】
短短三日，犹如涅盘一般的经历，灵力翻倍，修为又有进益，即将来到练气六层。
“观星……明心见性诀是闭目静修，星云遁法是睁眼看星星。”
顾衍揉揉额头，站起身，收好储物袋，疾行上了山顶。
进了防护阵内，检查一下四周，见无恙后，便点上一支蜡烛，坐下闭目静修。
入了夜，桃山上的视野极佳，风轻云淡，点点星辰闪耀。
顾衍躺在青石上，静静的数星星。
一丝丝关乎星云遁法的感悟进入脑海，深奥翩眇，似是而非，远不足以去使用这门遁法。
连着三天，顾衍白天闭目静修，晚上观星思旧人。
到第四天早上，天朗气清，忽见一道剑光遁来，眨眼到了近前。
来者是穿黑衣道袍的裴云，身后是立足未稳的明月。
“随我来！”裴云挥动长袖，黑衣道袍似无穷无尽的旋转不停，先裹住明月，又隔着防护阵捞起顾衍，旋即剑光向云华派主峰方向而去。
十几里地，转瞬即至。
裴云落在裴圆圆洞府前，随手丢下顾衍和明月。
这里已有五位筑基在旁守着，还有十几个练气弟子。
“你们师姐筑基之时已到，好好观摩，有利于你们日后突破。”裴云叮嘱一句，旋即寻一高处，盘膝坐下。
“没想到裴师姐这么快。”明月看着裴圆圆的洞府，生出感慨。
“她比咱入道早些，筑基快也正常。”顾衍拉起她小手，轻声安慰。
“有人呢！”明月扯了两下，见没用，也不再反抗。
她在玄清派待了近一个月了，心里也常常念着顾衍，于是回握了握顾衍的手，只觉温暖安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衍拉着明月避开众人。
“我还在玄清派观摩剑意，就被师父带回来了。”明月无奈的说。
“挺不情愿的？你还想改换门庭不成？”顾衍捏了捏她的微微婴儿肥的白嫩脸蛋。
“你以后再欺负我，我还真改换门庭！”明月气势很足。
“那我也换个门庭进！”顾衍说骚话。
明月没听出来，只以为顾衍在表达的不离不弃之意。
“最近没勾搭师姐吧？”明月小声问。
“你当我什么人？”顾衍义正言辞。
“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明月撇撇小嘴，“师姐马上筑基了，你以后要是也能筑基，我就对你和师姐的事不插嘴，但你可不能再去外面胡混了。”
“不插嘴那还有什么意……”顾衍正在说骚话，脑海中忽然一震。
是裴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顾衍揉揉额头，拉了拉明月，向裴云静坐的地方走去。
两人躬身向裴云行礼。
“你身上怎有蓬勃木意？”裴云闭着眼问。
“我试了试那枚符宝。”顾衍趁机洗白。
“用了？”裴云睁开眼。
“……”顾衍点头。
明月懵懵的看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木妖老道的符宝，你……算了。云华派有你，不怕家底败不完。”裴云像看败家子一样的看顾衍，随即闭上眼，明显不想理人。
“师父师父！”顾衍向来脸皮厚，立即说道：“我寻思着，学一门炼体淬体的法门，日后遇到事，也能站在师姐师妹前面。”
“只师姐师妹，你心中再无别人了吧？”
裴云睁开眼，一副被榨干的表情，无奈道：“一个徒弟是往外送东西的老好人，一个徒弟想着改换门庭，还有个只想着从我这儿捞东西。”
顾衍老脸一红，明月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以后若离圆圆远点，我去向费长老淘换本高阶的淬体功法。”裴云说。
“师父，我觉得炼体这种事情，对我还有些早。练气修士，还是以修为境界为主。”顾衍摆摆手。
明月美目含煞的看着顾衍。
就在这时，天上云气忽变。以裴圆圆洞府为中心生出旋涡，后山数里内的灵气被缓缓牵引至洞府上方。
酝酿了小半个时辰，灵气旋涡下移，灌入到洞府内。
裴云目不转睛的看着，顾衍抱着剑，明月不自觉的拉住顾衍的袖子。
又过一会儿，浓郁灵气似成了淡淡水波，缓缓荡漾。
以洞府为心，水波似潮汐，似呼吸，一会儿散出，一会儿收回。
如此循环了两个多时辰，水波先是不稳的震颤一下，接着范围忽然急速缩小。
“师姐！”明月担心的喊出，一只手都把顾衍的手抓出血痕了。
要知道，明月最激动的时候，也很少给顾衍开背。
顾衍此时也专心致志的看着，心里同样无比担心这位好师姐。
虚影水波缩在洞府前，缓缓停住，又慢慢的散开扩大。
天上灵气如潺潺小溪，再次注入洞府。
又过了一个时辰，所有来观礼的人都察觉到心底生出温润之意。
并无再多奇异景象，在场筑基却发出轻松的笑声。
“上善若水，其人若水。”裴云松了口气，挥袖道：“她已功成，还需稳固几日。你们回去吧。”
“是。”顾衍和明月行礼。
明月还想再看看，被顾衍拉着往桃山走。
“你干嘛？”明月见裴云朝自己看，于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
“我最近在山顶静修，观罡风飞鹤，颇有感悟，想跟你分享。”顾衍一本正经。
“好吧，我在剑雨峰也有感悟，也想跟你分享。”明月一本正经。
因着裴圆圆已成功筑基，两人心下也轻松之极，一边往桃山走，一边闲聊着天。
“李雨师很少露面，只让我们在剑雨峰看她留下的剑痕剑意。”
明月拿了个狗尾巴草，学着顾衍的样子，叼进嘴里，“我觉得还是有用处的，青禾剑意纯粹不少。”
“想要有大进境，还是要在剑锋磨砺。”顾衍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一边编兔子，一边道：“你常常来找我，咱俩多比划比划，肯定进步更快。”
“就会瞎说。”明月面露了然笑意，“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师父让你在桃山修行，就是让你离我和师姐远点吧？”
“……”顾衍编好了小兔子，送给明月。
“现在我倒是信你没碰过师姐了。”明月开心的接过，嘻嘻笑个不停。
两个人许久没见，只一路步行，吵吵闹闹，快傍晚时登上桃山。
顾衍给她讲了讲符宝的破事儿，明月分享了在玄清派的所见所闻。
“这就是小蟠桃？你别监守自盗。”明月坐在青石上，两手撑着，晃动着脚丫。
“你把人看扁了。”顾衍坐在她身旁。
明月立即起身，四下又看了一圈，脸红道：“山顶光秃秃的，就一个小水池子，别的什么都没。”
“那不跟你一样？”顾衍说。
“怎么就跟我……”明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逮住顾衍，使劲的掐了好一阵。
等闹腾完，两人坐在青石上，一时都不说话，只呆呆的看着对方。
明月脸先红，她虽没到食髓知味的年龄，但跟顾衍多日不见，心里倒是有些燥热。
来之前，她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唇齿相依一番，明月面上晕着红，奋力的抵挡，“这儿不行，连个屋子都没……”
“天都黑了。”顾衍理由多。
“修士又不怕天黑，看的见。”明月声音极小，她本性其实是极害羞的，只有少时候才会胆大一次。
“我天天夜里看着，根本没人路过。”顾衍认真的说。
“真的？”明月有些心动。
顾衍：“骗你是狗。”
“你本来就是……”明月声音几不可闻，终于不再反抗，被顾衍搂着，她腿也缠上顾衍的腰。
过了一会儿，明月眉头一皱，睁开眼，埋怨道：“你……变了……”
“哪儿变了？我还说你变了呢！”顾衍郁闷，自己一心一意的只想睡明月，心是一点没变。
“是你变了，我才……你变没变……我最清楚。”明月小声嘀咕，抓了抓顾衍的头发。
她没忘自己在桃山顶上，声音压的极低。没过一会儿，便忘记这件事了。
一晚眨眼就过，已是日上三竿。
明月洗好身子，站小蟠桃树下，命令顾衍站好，然后仔细的量顾衍的身高。
忙完后，还嘴里嘟囔着什么。
“怎么了？”顾衍打了个哈欠。
“下不为例！”
明月爽完就翻脸，“以后别想了！这地方……天不着天，地不着地，反正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