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遁法，遇险
金丹修士的淡淡威压降下，整个讲道场为之一静。
来专门听讲的修士极多，个个屏息静神，静待李雨师开讲。
金丹修士讲道并不稀奇，各门各派也时时会有金丹开课。只不过李雨师名气太响，又是少见的剑修，是故大家精神头儿很足。
尤其是年轻的男修。
听了半晌，顾衍觉得无甚趣味。
李雨师讲的都是极其浅薄的道理，比如如何养出剑意，又如何蕴养剑意，都很浅显。
这些顾衍都已自己悟透了，听半晌下来，还不如李雨师当初出剑那一下有感觉的多。
不过也就顾衍，大多数人都听的津津有味。有些人是奔着学道来的，有些人干脆是奔着李雨师的脸来的。
裴圆圆目不转睛，好似听的入了迷。其实她修的是水法，跟剑修够不着边儿，就这也听的十分沉醉，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至于明月，似乎真的听入迷了。她其实对青禾剑的造诣也很深，只是她剑意养的浅薄。顾衍也给她讲过，只是没李雨师讲解的透彻明了。
见明月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顾衍就十分无语。
平日自己拼死拼活，她才有这番表情。可今日那白衣李雨师就干扯两嗓子，就让明月不能自拔……
讲了一天，一直到了傍晚，李雨师才缓缓收了那张嘴。
全天只是干说，也没演示半分。
一众弟子全都站起，执礼相谢。顾衍也跟着做做样子，心里却想着李雨师和枯木道人的破事儿，以及独孤荧……
“好师姐，给我讲讲李大剑仙的风流往事呗！”顾衍拉上裴圆圆。
裴圆圆吓的汗都出来了，赶紧严肃叮嘱，“这里是玄清派，你莫要乱说。李长老可没什么风……李长老练剑入迷，可不像你！”
“喂！”明月拍了下顾衍胳膊，皱眉教训道：“你别整天把别人想的跟伱一样！李长老是为剑而生之人，修的是无上剑意，怎会去想什么儿女私情？”
顾衍就不乐意了，当即没好气道：“你当初不也说此生献给剑什么的，最后不还是……”
明月使劲的掐顾衍胳膊。
人群慢慢散开，有些旧识就三五成群的闲聊叙旧。
这时一个穿白衣的女修走了过来，看向明月，说道：“这位师妹，师尊她老人家说你有剑心，让我来问问你，是否有意在玄清派多住几日。师尊有意教导有为的后辈。”
“贵师是？”顾衍替明月问。
“师尊便是方才讲道之人。”那白衣女修十分自豪。
“我愿意！”明月立即同意。
顾衍瞪了明月一眼，又问道：“剑心是个啥？这次总共几个人被选中？”
那女修摇摇头，只道：“总计十七个人，一般认真听讲的，都会机会。”
顾衍无语，心说早知道我也认真听讲了。
一边想着一边看向裴圆圆，只见裴圆圆有些脸红。她今天也全程认真听讲，现在看来，大概是装的……
“师妹好福气。”裴圆圆摆出师姐风范，“能跟在李长老身边多学几日也是好的，我会跟带队师叔说一下的。”
“好好学，回来教教我。”顾衍为失去近距离接触李雨师的机会而不爽。
“哼！”明月翘起尾巴，随那白衣女修离开。
“你无须担心她，五派守望相助，李长老出了名的性情淡薄，没听过她有生气的时候。”裴圆圆笑着安慰顾衍。
顾衍笑笑，心说那可以不一定，当初在沧浪郡，李雨师可是喊了别人一声废物的……其心高气傲，可想而知。
因天色已晚，来听传道的四派弟子倒是没离开，晚上就留宿在玄清派。
玄清派没那么多客居之地，许多弟子就直接在原地盘坐休息。也有性情活络之人，四处约见好友。
裴圆圆人缘极佳，一直有人过来闲聊问好。她也不时的出去转悠，跟谁都能说上两句。
顾衍其实早看出来裴圆圆的性格了，就是个老好人。又因是金丹后辈，没人敢欺负，所以才有这么好的人缘。
到了第二天，四派接连离开。
等到云华派上飞舟时，裴圆圆却把顾衍拉住了。
“我跟师叔告了假。”裴圆圆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笑，“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散修的聚集之地吗？我带你去看看，正好我也买点东西。”
“是你想去了吧？”顾衍见她露出几分小女儿表情，自己心情不由得也开心许多。
裴圆圆摆出师姐模样，正色道：“修行要劳逸结合，只知一味枯坐就成了修行呆子了。要时时出去走走，观山河之壮丽，看海水之波澜。”
“我最重劳逸结合了，明月也是。五天一次。”顾衍坦诚的说。
裴圆圆瞪了顾衍一眼，没好气道：“五天一次，一次一天！浪费多少时光！”
说着话，她脸蛋一红，迈步往前走。
出了玄清派的山门，又往外走了半里，裴圆圆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七彩飞鸢。
这也是飞行法器，小巧玲珑，够三四个人乘坐。
这玩意儿不便宜，一般的修士也没，只裴圆圆这种金丹后人才拿得出来。
“快来！”裴圆圆心情非常好。
顾衍坐上去，裴圆圆拿出灵石，放入中枢，七彩飞鸢缓缓升起，她控着方向，向山林深处行去。
飞鸢速度并不算快，但胜在持久。
两个人坐了一个半个时辰，远远看到前方有人烟，裴圆圆操控飞鸢降下。
把飞鸢收进储物袋，裴圆圆又跟顾衍强调了一遍散修的规矩，这才带着顾衍往前走。
按裴圆圆所说，这里是一处筑基散修搞起来的坊市，供散修互通有无。玄清派和云华派的弟子也时常过来采购，安全无虞。
来到坊市口，裴圆圆先跟看门的练气修士聊了几句，然后带顾衍进入集市。
很显然，裴圆圆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处散修坊市地方并不大。两旁是房屋树木，路边都是摊位，摆着各式物品。
但大多无人看守，就算有人，也是在闭目打坐。
街道长有一里，来往的人不算多，没看到筑基修士。
裴圆圆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这也是裴圆圆来此的目的。
门里的低阶弟子少有出来的机会，所以就会委托大好人裴圆圆带些东西回去。像女修需要的胭脂水粉，或是凡俗间的机巧玩意儿，还有解闷儿的话本之类。
练气修士不比凡人强多少，也有七情六欲。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实力比较弱的散修售卖的，他们当个二道贩子，赚个辛苦钱。
路子广的散修是不屑这么干的，他们常常有稀罕玩意儿，或是少见的灵兽，或是修行材料之类。
不过散修集市中，丹药、法器和符箓比较少见。一个合格的炼丹师、炼器师、制符师，都是喂出来的，五大派都没多少，更别说一般的散修了。
而且，若是真出了天才人物，很快就会被门派招揽进去，立即成为大派弟子！
裴圆圆对这里十分熟络，把顾衍带在身边，她一个个的摊位走过去，若有摊主在，她就直接采买。若无摊主在，她便去敲敲摊位后的房门。
“散修有好有坏，有胆大的有胆小的。不过都喜欢漫天要价，你得坐地还钱，要学会砍价！”裴圆圆十分正经的教导顾衍，似乎她以前被人坑过。
顾衍受教。
一边往集市里走着，裴圆圆有时拿不准价格，会暂时放下，看看有无货比三家的机会。
一路往前走着，来到一个偏僻的摊位前。
那摊主戴着大大的斗笠，蒙的严实，正坐在椅子上修行。
摊位不大，摆着一本本的书册。
顾衍老早就注意到了，本以为能捡漏，结果上前一看，卖的都是凡俗间的玩意儿，不是功法。
翻了几本，大都是话本。有女人爱看的痴男怨女小说，还有男子爱看的插图话本。
没甚意思，倒是插图话本颇有几分意思，印制精美，神韵天成，应是名家之作，观之令人沉醉。
裴圆圆夺过顾衍看的入迷的书册，瞪了顾衍一眼，然后去翻看那些痴男怨女的小说。
她翻了一会儿，终于露出开心笑容。当即咳嗽两声，喊道：“二八道人！”
什么鬼名字！顾衍看向摊主。
摊主原来不是在修行，而是在睡觉，他扶了扶斗笠，出声道：“原来是裴道友，你要的货都进来了。花费好大力气，可不能再砍价了！”
“价格公道的话，我自然不砍价！”裴圆圆面色正经，分明拿出了砍价的架势，“这套西厢问情记，我要七十二本！价格多少？超过五枚一阶灵石就不要了！”
话问出，那摊主却不吭声了。
裴圆圆脸一红，心说是自己砍价太狠了吗？于是清清嗓子，正想让让利呢，却见那摊主嗷嗷的跳了起来，手还指着顾衍。
“老弟！”那摊主声音兴奋。
谁你老弟啊？顾衍做出防备姿势，又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
那摊主当即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备受摧残的脸。
“十六哥？！”顾衍兴奋的大喊。
“老弟！”茅十六从摊位后走出来，上去就搂住顾衍，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
久离家乡，偶见故人，茅十六情难自禁。
裴圆圆在旁边看着，心说竟然是顾衍的熟人，以后能要到便宜货了！
“老弟，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儿又遇到你了！”茅十六松开顾衍，抹抹眼泪，语气感慨之极。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十六哥！”顾衍也开心的紧。
“你……”茅十六又看了看裴圆圆，再看向顾衍，感叹道：“我第一次遇到你时，还是在运兴武馆，后来你进了县衙，再后来又跟着郡主，现如今也成了正经门派的弟子……老弟，我见你一次，你发达一次！”
“十六哥，我见你一次，高兴一次！”顾衍笑着说。
“咳咳……”裴圆圆正经的打断叙旧，“二八道长，这些话本……”
“裴道友是老弟的师姐吧？”茅十六看向顾衍。
“正是！”顾衍说。
“既然是老弟的师姐，那这次不要钱了！”茅十六做事十分地道。
“那怎么行？”裴圆圆做事更地道，“总计七十二本西厢问情记，二一添作五，六枚一阶，你收好。”
说着话，她从储物袋里排出六块灵石。
“地道人！老弟，你遇到的都是好人！”茅十六一边感慨，一边给裴圆圆上货。
裴圆圆认真数了一遍，还抽出几本翻看印刷质量，显然是干这活儿的老手了。
“银货两讫，你们叙旧，我还要再买点东西。”裴圆圆把话本收进储物袋中，朝顾衍笑笑，然后继续去逛了。
待裴圆圆走远，茅十六拉着顾衍坐到摊位上，感慨的问道：“我听说魏国没了，真的假的？”
顾衍点头。
“郡主一家子反了？”茅十六也不傻，看出独孤伤当初有反意。
“反了，独孤伤死了，现今是郡主掌权。”顾衍笑着说。
“唉，郡主是个好人，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茅十六似乎在回想往事，旋即又问道：“你咋不跟郡主混了？”
“没意思。”顾衍摊摊手，“独孤荧又瘦又小的，说一句藏半句。我就跑去跟公主混了，睡了公主，一觉醒来，魏国没了！”
“老弟，我最佩服你的一点就是你吹牛从来不脸红！”茅十六竖起大拇指。
“我说真的！”顾衍这次没说谎。
“厉害老弟！回头睡了你师姐才是正经，她一看就有背景，砍价的时候还脸红，拉不下脸！一看就没穷过！”茅十六很有经验。
“那太简单了。”顾衍随口开吹，又压低声音，问道：“十六哥，这儿有没有禁术卖？”
“有啊！老弟，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茅十六蹲下来，从摊位下扯出个箱子，自夸道：“现在这年头，什么温柔甜美大师姐，什么娇俏小师妹，都过时了！真时兴的，还得是逆徒和师父！这个最禁忌，最刺激！”
说着话，他拿出本话本，递给顾衍，继续自夸：“玄清派那些狗……那些人都来买，都卖断货了！”
玄清派的来买？他们是把那师父代入到李雨师身上了吧……
“十六哥，我说的是禁术，禁忌的术法，仙法。不是禁书。”顾衍一本正经的把话本册子收到袖子里。
“那玩意儿谁有啊？有也不卖啊，好东西都自己留着！”茅十六立即摇头，但随即又道：“你要不去问问段老大，他指不定有。”
顾衍听裴圆圆说过段老大，此人就是这处集市的创立者之一，筑基修士，似乎门路极广。
“他有我想要的？他从哪儿弄来的？”顾衍好奇问。
茅十六笑着摇摇头，张了张嘴，不出声，只用口型表达：挖坟。
顾衍明白了，合着是探索修行者仙逝的洞府之类。这倒是能寻到一些旁人没有的，就是危险了点儿。
此界从万年前开始，就只有金丹，但之前也有大能存在过，时不时就有遗迹被发现。
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通常里面的东西都成灰了。只有一少部分还能用，但好东西也少的可怜。
如今挖坟的主流，不是挖古坟，是挖新坟。有些门派的金丹修士会在时日无多之时外出寻找机缘，然后全都死在外地。这就是仙缘留待后人取的说法了……
这事儿危险，不过一把赚了那就真赚了。金丹修士的收藏，必然丰厚之极。
“段老大住哪里？”顾衍有了兴趣。
“前面。”茅十六指指前面林子中的一间小房舍，“你就说二八道人介绍的。”
“我去问问。”顾衍点点头，走了过去。
这位段老大能在这里开集市，手段肯定是有的，指不定跟玄清派和云华派也有些熟人。诚信自然要讲，起码在这里要讲诚信，不会砸自己的场子。
顾衍走到那小房舍前，这里连防护阵法都无，直接就听到里面的男女之声。
“段老大在不在？”顾衍最爱坏人好事。
“他妈的谁啊？没听到正忙吗？”里面传出个彪悍声音。
“嘿嘿，买东西！”顾衍笑道。
很快，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提着裤子打开了门，顺着开门，还能看到里面有个四五十岁的女人。
两人都是筑基！
段老大扫了眼顾衍，不耐烦道：“干啥？”
“二八道人介绍我来的。”顾衍并不生气，只问道：“我想寻些秘术法门，你这里可有？”
“没有！”段老大语气不耐，直接关门。
“慢！”顾衍伸手，拉住了门。
段老大目光阴森的看向顾衍，喊声道：“小老弟，别以为你是云华派的人，就敢在这里撒野。小小练气，还不够格跟我叫板。”
“我只是来买东西的。”顾衍语气淡然。
“去你家道藏宫找，这里没有！”段老大目光如电，“若非看你是云华派弟子，我早取你性命！”
“我听说你有。”顾衍方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段老大有好东西。
这般防备，肯定有好货！
门里的女修也酥胸半露的看向顾衍，面上带着吟吟笑意。
顾衍看着段老大，目不斜视。
段老大盯着顾衍，目中杀意凌然。
良久，段老大忽然笑了笑，“有点意思。”
“他可比你年轻时胆子大！”门内女子笑。
段老大让开身子，让顾衍进来。
顾衍迈步进去，毫不犹豫。
如今修为上虽只练气，但武道境界上却是天人境。
距离这么近，顾衍的剑又快又准。
“前不久，朋友倒是送给我点好东西。”段老大坐下来，翘着腿，“东西自然很好，就是有点难学。”
“是什么？”顾衍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有句老话，说道法万千，遁法至高！”段老大怪异一笑，“遁法，凭你的能耐，学的了？”
遁法是奇法，一般人还真学不了。更别说如今这修行界了，顾衍只听杨教习提过，说道隐宗的某位金丹，似修成了某种遁法。
遁法对天赋悟性要求极高，所需的修炼条件也极艰难。
像常见的土遁，水遁之类，能在土石和水中穿梭，却无空间跳跃的能力。这种最简单，有相应灵根就能学。
更高一层次的，比如木遁之类，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从一棵树，遁去另一颗树上。
还有雷遁，火遁，是以雷和火为载体，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穿梭。
据记载，曾有修邪功的魔修，悟出血遁之能，可以在活物之间穿梭，以血为载体，跳遁一次，就要死一个人，手段可谓诡异之极。
顾衍对遁法兴趣极大！这有利于争斗，是搞事儿的无上利器。
当然，也容易被针对。若是布下阵法，遁法就失了效果。
不过，这不就突出一个出其不意嘛！
“先看看货。”顾衍笑着说。
段老大弹弹舌，不吭声。那女修咯咯一笑，说道：“小道友，想看好东西，总得亮一亮本钱吧？”
本钱？有！还大！顾衍拿出瓷瓶，心疼的倒出五枚，表情却淡然之极，好像放了个屁。
“玄阴丹，五枚。”顾衍从容不迫。
那女修一招手，丹已入手，轻轻一嗅，然后点头。
“玄阴丹是好东西，只不过对我等筑基无用。”段老大面色好了许多，手一伸，递过来一本发黄的书册。
顾衍接过一看，上写：星云遁法。
翻了一下，却只有星遁，无有云遁……
顾衍对星遁不了解，只大概知道，这是以自身比为星辰，契合天上星辰位置，然后以此为遁。
反正不太明白。
【检测到术法：星云遁法（残缺）】
【是否消耗1000灵力简化？】
上次简化那什么劳什子的九转天火真诀，只用了五十灵力，这次是一千！
单单从消耗的灵力来看，这星云遁法就是极其强大！而且，还是残缺的！
“这是残本。”顾衍递回去。
“残本也可修，只修星遁便可。”段老大笑着说。
“木遁，雷遁之类只要有相应灵根，就有修成的希望。星遁却更难了些，难以修成。”顾衍用刚跟裴圆圆学的砍价秘法。
段老大把秘笈收到储物袋中，只说道：“那就看小道友你怎么想了。低于两万灵石，免谈。”
“这价格可真不高。”那女修也帮腔，“要是五大派的人来，不眨眼就买走了。”
“鸡肋而已，太贵了。”顾衍是个地道人，没想过抢，当即迈步离开。
段老大没想到顾衍不砍价，女修也一样。玄阴丸白送了？
顾衍出了屋子，步子不带半点犹豫，直接往集市里走。
“小道友！”段老大见顾衍走的坚决，忍了一会儿，才开口喊住，“你还个价嘛！”
这星云遁法对段老大来说，也是鸡肋。现在修遁法的太少，他修不成，身边也没能修的，货压在手里十几年了。
“一万五。”顾衍十分地道的开价。
“成交！”段老大立即笑着伸出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气啊！顾衍握握拳头，知道自己喊多了，说不定一万都能买！甚至八千！遁法这玩意儿虽然神奇，但真的是鸡肋！
“等我些时日，出门没带太多。”顾衍假装有灵石。
“一个月内，过时不候！”段老大开口。
顾衍点点头，正要往前走，就看到前面的裴圆圆正皱眉看着自己。
“师姐。”顾衍上前拉住裴圆圆的袖子就走。
“你跟段老大说什么了？什么一个月内？”裴圆圆问。
“你东西买齐全了？”顾衍反问。
“自然买齐全了。”裴圆圆又问道：“你背着我干嘛了？段老大手底下有人命的！”
“十六哥！”顾衍不理裴圆圆，又跟茅十六打招呼。
跟茅十六扯了几句，约定日后喝酒叙旧后，裴圆圆拉着顾衍往坊市外走。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光头男修和一妩媚女修并肩走了过来。
顾衍认出那男修是刘大宝，那女修年龄不大，两人动作不太亲密，倒像是吵了架。
一时间，顾衍想起了刘大宝的悲惨经历。于是怀疑这女修是玄清派那位金丹的帐中……
宝子哥真胆子大啊！金丹的房里人都敢带出来！
顾衍佩服之极，心中将刘大宝引为知己。
刘大宝也看到顾衍了，但他这会儿装不认识，只擦肩而过。
裴圆圆拉着顾衍袖子，一边往前走，一边皱眉问道：“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我看中个东西，灵石不够。段老大说只能等我一个月，过期就不卖我了。”顾衍实话实说。
“什么东西？价值几何？”裴圆圆不着急了，反而慢慢的往前走着。
“一门功法，我看着挺好的。”顾衍不敢说价格。
“你……”裴圆圆微微仰头看向顾衍，皱着眉，面带些红，又鄙夷又害羞，小声道：“莫不是什么双……双修秘法吧？”
“师姐，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只会想那些事的人？”顾衍愤慨。
“是。”裴圆圆温柔的笑笑，然后欢快的往前走。
顾衍脸也不红，当即跟上，厚着脸皮道：“师姐，借点灵石呗。”
“借多少？”裴圆圆迈着轻快的步子，心情似乎很不错。
“一万五……”顾衍艰难开口。
“好啊！”裴圆圆笑的更开心了，“你回头找个买家，把我给卖了，看我值不值一万五灵石！”
“师姐，我认真的！我给你做牛做马！”顾衍跟上，连哄带骗。
“还做牛做马？我可没草喂你！”裴圆圆哼着歌，心情宽松，她竟一点没信顾衍的话。
“师姐，那你有多少灵石？”顾衍的为今之计，只有跟裴圆圆借了。
日后慢慢还，不行就出去劫一波，找个肥的……
“灵气枯竭，灵石矿的产出越来越少。灵石不好拿，我这些年也才攒了一千多一阶，十几个二阶，还都是师父年年回来赏的……”裴圆圆声音渐小，语气像是在分享小秘密。
“师姐，我把我卖给你得了！”顾衍准备献身了。
“谁要！”裴圆圆笑着往前走，也不拿出她的七彩飞鸢了。
就在这时，裴圆圆转身，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被顾衍拉住了。而顾衍，还一脸正经严肃。
“告诉你，我可是你师姐！”裴圆圆拿出师姐身份压人。
“不对。”顾衍说。
“怎么不对？”裴圆圆扯了扯，把手从顾衍手里扯出来，用手揉揉，脸红红的，“以后规矩点……”
“师姐，我是说周围不对。”顾衍环顾四周。
裴圆圆闻言，也看向四周，却只见绿树丛丛，并无异常。
这里距离集市已有五六里地，无人烟，也没什么鸟兽出现。
“不对！”裴圆圆面色终于严肃起来，“我们已入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