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跑远，胡太太也拎包上楼。
走到电梯口，看到里面人来人往，随处可见都是些跟怀桑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子，在里面排队等候。
胡太太原本要上楼，不知怎么突然改道，来到怀桑面试的那一层。
走廊里照样人山人海，并没有比刚才好多少。
胡太太站在电梯口，看着这些青春活力的女孩子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又结伴地走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或担忧，或憧憬。
全都那么鲜活。
胡太太对怀桑最初的印象还停留在被狗仔拍到的那张照片。
酒吧的风尘老板娘，暗中引诱了胡黎申秘密交往了一年……
后来知道了她是容素云的女儿，她便更加对她厌恶至极。
此刻看着这些刚毕业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孩子们，胡太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几个女孩们结伴从胡太太身边走了过去，几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胡太太耳中。
胡太太原本不曾在意，听到她们说到怀桑，便着意听了几句。
“喂，你知道那个怀桑吗？”
“知道啊，就是那个傍了金主的，听说这次咱们班能在大剧院演出还是多亏了那位金主出钱出力的，为的就是捧她。”
“呦，那可破费不少。”
“听说他现在盖加油站赚了不少，估计不差钱吧。”
“是吗？那她都傍上金主了，怎么还跟咱们抢工作机会呀？你没看刚才她那神气的样，目中无人似的。”
“嗨，无非就是图个名呗，有钱有脸的人家哪会娶她，她这也是给自己洗白铺路，就算嫁不进胡家，以后傍个玉山的土大款还是可以的，听说咱们有个师姐不就嫁了个五十多的老头吗？”
“那就是她那一届的呀，真不要脸，也是我们倒霉，她休学两年，回来正好落到我们班上。”
“谁说不是。”
女孩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胡太太独自站了一会，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转身拎着包上了楼。
*
怀桑面试后回家就安分在家待着，等到复试的通知，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
虽说是复试，可怀桑还是有点担心，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
胡黎申两天前从江市回来，晚上特地叫怀桑出去吃饭她也没去，在家翻出书本认真复习，又将之前买回来的面试大全认真看了一遍。
胡黎申觉得她太过小心翼翼，吃过饭，抄着手过来书房嘲讽一番，就出去打牌了。
他最近又在弄南明那边的批文，所以要走南明的那边的关系，正在上下打点，所以最近晚上应酬要多一些。
怀桑也不管他，听到锁门声，便继续在灯下看书。
手机放在一旁，连着震了好几下，她也懒得理。
直到吴梦的电话打了过来，怀桑才接起来喂了一声。
吴梦在那边听她声音十分淡定，不由笑了一声道：“听你心情还不错，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手撕了那贱人呢。”
怀桑听出她话里有话，便合上书本，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梦这才听出她根本没有看群消息，一时又气又急道：“你还问，也不知谁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你的黑料，现在整个舞蹈圈都在传你的消息，连我这里都收到了，你快去看看吧。”
说完见怀桑没反应，她又加了一句，“肯定是你们学校那帮女的干的，前阵子你当了领舞他们就不痛快，没少给你穿小鞋，现在毕业了知道你面上了北城歌舞剧院，就故意放这些出来恶心人，他们这是故意搞你呢，不过你别怂，姐们给你找人，非把这放黑料的小贱人找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几个小破孩还没出社会就学会黑人了，要不给他们点厉害，还当咱们这届没狠人呢，给我等着。”
说完也不等怀桑说话，气哼哼地便挂了电话。
怀桑也没心思再看复习资料。
挂了电话便打开学校论坛，登陆上去，论坛热贴的第一排便是她的帖子。
打开帖子，见里面放的是两年前她跟胡黎申关系刚曝光时的那张照片，还有她前阵子在大剧院演出的合照。
发帖人很谨慎，并没有直接提胡黎申的名字，只将怀桑单独拎出来，说她休学两年傍上金主，复学后又走关系拿到领舞名额，现在又靠着金主进了歌舞剧院。
还说前两天的面试只是个幌子，名额早就内定了。
大家只不过是她的跳水板。
现在应届生刚放假，全都在挤破了脑袋找工作。
而北城歌舞剧院一向是他们这个专业的热门，也是大家十分向往的理想工作。
不过每年招人只有两个名额，上一周的面试已经刷掉了一大拨人，现在通知复试的都是些佼佼者，竞争也更大。
那些刚被刷了的同学们情绪正在亢奋，看到这样的黑帖自然不能平静，纷纷站出来说一些“据说”“传闻”这样毫无根据的话。
不到两个小时，就把帖子连盖了几百楼，现在已经成了论坛置顶的大热帖。
怀桑一层一层翻下去，连续看了一百多楼，她拿着手机的手指已经气得有些颤抖。
这时，外面门铃响了几声，声音又快又急。
胡黎申每次回来按门铃都又快又急，跟背后有谁追似的。
怀桑连忙放下手机起身过去给他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