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卸完妆，换下演出服，跟同学们一块到老师那打过招呼，坐着大巴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下了大巴，才想起手机一直关着。
这会开了机，见上面有几个胡黎申给她打的未接电话，还有吴梦跟周丽发来的微信，全都是问今天那张照片的。
怀桑刚才已经在老师口里得知，今天的演出很成功，现场的观众跟媒体记者也已经将今天演出合照传到了网上各大平台。
怀桑看了眼周丽跟吴梦发来的微信，随意回了两条，然后给胡黎申回了个电话。
胡黎申接起电话便道：“你在哪？”
“在学校，正往回走。”
胡黎申坐在车里朝路边看了一眼，果然看见怀桑背了个大包，正沿路边往回走着。
他按了下喇叭，怀桑转头看到他的车，跑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去。
“你不是说你在家等着吗？”
怀桑看到他短信就匆匆往家赶，生怕他饿着了，谁知他却出来了。
胡黎申便笑道：“等你回家也是吃外卖，今天出去吃吧。”
说着便将车子驶出路边，朝高架方向开去。
“这就算毕业了？”他一边开车一边问。
怀桑道：“差不多吧，还有些零碎的手续要办，还要拍毕业照……很多事。”
胡黎申心不在焉听着，将车开到一处星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坐着电梯直接上去，来到顶层的法式餐厅。
怀桑看了一眼，说道：“这么多人啊？”
胡黎申便笑道：“大家来吃饭又不是看你。”
说完将人一推，直接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领着人坐下。
胡黎申叫人开了瓶红酒庆祝，怀桑只喝了一杯就不再喝，胡黎申自斟自饮也不管她。
吃完饭，两人坐电梯下去。
到了停车场，电梯门刚打开，远远就看见赵商年带着方思姚走了过来。
四个人不约而同停下脚。
赵商年扫了眼人，率先开口道：“呦，这不是我那妹妹吗，现在成大明星了，以后再见估计就要预约了。”说着看一眼旁边的胡黎申，若有所指地道：“也不枉胡总给你砸那么多钱，以后就不是酒吧老板娘了，改叫大明星了，这身份一换，档次也跟着换了。”
“赵总。”
胡黎申没理会他的讽刺，淡淡打了声招呼，语气不甚热情。
赵商年浑不在意，笑着朝他点了两眼。
方思姚站在一旁，对胡黎申微微低头，然后看向怀桑，也点了下头。
怀桑一言不发还了一礼。
她站在胡黎申一侧，眼看两人上了电梯，她也跟着胡黎申从电梯间走出来。
一直到坐上车，怀桑才道：“今天是你安排的吗？让你爸妈……过来看我。”
胡黎申没有否认，打着车道：“是又怎么了？你毕业是好事，再说也不能一直这么藏着不让他们知道，现在过了明路，以后你想留在北城工作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
怀桑想说他可能要白操心了，但想到吴梦的话，便抿了抿唇，没再说了。
顿了顿道：“我找工作的事你别插手，我想自己找。”
胡黎申一听便笑了，说：“我还懒得管呢，你想找就自己找吧。”
过了几天，怀桑回学校陆续办完毕业手续，便开始着手去北城歌舞剧院面试的事。
胡黎申为了陪她，也在北城多待了一段时间。
可能因为前段时间过了明路，胡黎申没事就带着她到处乱跑，不是出席各种饭局，就是参加各种聚会。
那些朋友，怀桑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不过虚应几句，打个照面。
九月份的时候，胡黎申回到江市，怀桑也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面试。
北城歌舞剧院每年分春秋两季会面向全国招人，学舞蹈的毕业生基本都会过来试试运气，面试的人比怀桑想象中还要多。
怀桑上午在家准备好材料，化了点淡妆，来到面试的酒店大堂，看到排队的号码已经从走廊排到了大厅。
走廊上或站或坐，到处都是等着进去的舞蹈学生。
一问之下才知道另一旁还有航空公司的面试。
怀桑挑了个位置站着，将准备好的几个问题在心里默了一遍，然后又抽空压了压腿。
等到她进去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面试问题挺简单的，不过问了几个常见问题。
怀桑自以为轻松地答完，对方突然问了一句，“你的年纪似乎比同龄人大一些，我看到资料上你休学过两年，原因是什么？”
怀桑看了眼面试老师，正斟酌着该怎么回答。
对方却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别紧张，我们只是随口问问，你是张老师力荐的，你的专业能力我们毫不怀疑，只是考虑到演员的稳定性跟服从性，我们还是要了解一个你的个人生活。”
“我知道，我休学是因为……”
从面试的房间出来，怀桑已经不太抱希望了。
不过也没什么后悔的，坐着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怀桑一面想心事一面往外走着。
一直到对方停住了脚，她才回过神来。
胡太太跟几个朋友出来参加一个新品试卖会，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穿过大厅，走到楼梯间，一眼就看到了怀桑。
她先是停了一下，然后对朋友笑了笑，小声说了句什么，随后怀桑就看到那几个人在她身上扫了扫，然后结伴到那边先上了电梯。
胡太太挽着手袋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她手里来不及收起来的履历，微微笑了下，说：“听说你毕业了，在找工作吗？”
怀桑点点头。
胡太太道：“想做什么工作？”
怀桑没想到她会有兴趣问她这些小事，停顿了一下说道：“可能会进歌舞剧院，如果面不上，也可能会去下面的歌舞团。”
胡太太点点头，虽然觉得这工作仍旧是差强人意，不过比酒吧老板娘是好听了不少。
她又将人看了一眼，见怀桑今天面试穿了件白衬衫，头发扎成马尾，也没化什么妆，看上去倒比之前气色好了不少。
她又想到那天她在舞台上的样子，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那祝你面试成功。”
胡太太说完点了点头，便示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