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坐了一会，便先走了，周丽也收拾东西打算回去。
怀桑送走两人，刚回到座上打算坐下，听见门铃响，她以为周丽忘了东西，转回头却见进来的是赵商年。
赵商年穿了件黑色大衣，一进来就扫了眼店面，看到客人全无，他走过来道：“过年不营业吗？”
怀桑道：“过了初五才开业，赵总要喝酒吗？”
赵商年摇头，接着调侃道：“生意做成你这样全江市找不出第二家，看来容总给你留了不少钱，够你这样挥霍的。”
怀桑没说话，赵商年顺势在她面前坐下，他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
“过年了，你就这一个人？”
怀桑仍是不理，低头整理着发票。
赵商年笑了一声，说：“跟我回去吧，反正你也一个人，跟我回去吃个年夜饭。”
怀桑道：“赵总不是想让我回去吃饭，是想问我那些股票的买主吧？”她抬头看着他，换了副语气道：“我说过了，我没见过买主，交易记录你不是能查到吗？你自己找他去好了，不用死缠着我。”
赵商年倒也大方承认，“我的确是想问问你，不过吃饭也是认真的。”
怀桑冷声道：“我没兴趣去别人家吃年夜饭。”
“没兴趣回赵家吃，难不成想去胡家吃年夜饭？”
赵商年笑着调侃。
怀桑冷冷看他一眼，快速收拾起桌上东西，做出送客的样子。
赵商年只是坐着不动，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周丙仁要收胡黎申做上门女婿的事你知道吗？”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赵商年道：“看来你知道，那你知道胡黎申为什么辞职吗？”
胡黎申当初离职得突然，许多认识的人都不知道原因，怀桑又怎么会知道。
赵商年笑着道：“周丙仁跟他签的合同严格来说是份对赌协议，五年之内，胡黎申如果能搞定中粤，周丙仁自愿放弃中海的所有股权，无条件把中海赠送给他，如果不能，胡黎申自动从中海退出去，手里的股权也要全部让出来。”
怀桑抿了抿唇，“他们不是签了三年合同吗？”
“那是对外的说法，如果不是这么大的赌注，你以为胡黎申会放着大好的仕途来陪周丙仁玩这些小儿科？所以胡黎申不能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胡家因为他辞职的事跟他关系几乎绝裂，如果输了，胡黎申以后也难在商界立足。”
“周丙仁中间加码，虽然有点强人所难的意思，可他如果执意如此，胡黎申也没办法，他现在算是骑虎难下，不脱层皮是难逃这个困局。”
怀桑默默听他说完，冷声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商年道：“当然有关系，胡黎申这人看着随遇而安，其实目的性极强，野心极大，他不会做对自己无益的事，包括你。”
“他一手托着周家，一手托着赵家，明知道你是容姨的女儿，却还一意孤行跟你在一起，你以为他是看中你的美貌？”
怀桑听出他话里轻视的意味，冷冷瞪他一眼。
赵商年反而笑了，“胡黎申在学校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因为他家里不同意，他就跟那个女孩分手了，现在那个女孩嫁了个大佬，算是胡黎申顶头上司，他辞职，一半是良心过不去，另一半也是为了跟家里作对，你刚才不是问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赵商年说着打开手机操作一通，将屏幕举给她道：“看看这个人，不觉得跟她很像吗？”
怀桑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女孩穿着简单的套装，看背景像是一次活动上的样子，温婉如画，眼神明亮。
第一眼看上去的确跟怀桑有点像。
怀桑微微握拳，眼神仍旧清明，一语不发。
赵商年看着她这样的表情，不由笑了，“尽管你不承认我们是一家人，做为大哥我还是不愿意亲眼看着你跳进火坑，我不知道你跟着胡黎申有什么目的，不过如果你想利用胡黎申替你报仇，那你找错人了。”
怀桑冷冷看着他不语。
赵商年正事说完，也不再耽搁，临走前道：“老爷子醒了，他想见见你，关于那天的事，他还有话要说。”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只要他不再出来害人就好了。”
赵商年听出他讽刺的语气，跟着一笑，起身朝门口走去。
怀桑听着身后门关上的声音，也跟着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七点的时候，会计过来，两人交接了报税的材料，怀桑关上电闸，又检查一遍水路，跟阿耀交代了一声，这才从店里出来。
胡黎申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
怀桑拉开门，才看到胡黎申坐在驾驶位，她关了后车门换到副驾，“今天怎么自己开车？”
胡黎申看上去有些疲惫，说：“想清静清静。”
胡黎申刚在公司开了年终会议，晚上还有个团建，胡黎申不想过去，让林宗霖跟副总在那里招呼着，他自己开着车出来了。
胡黎申打了个方向把车子开进主路，开了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带她来到一间饭店。
这会正是晚上吃饭的时间，店里客人很多。
怀桑原以为快过年了店里没什么人，谁知这么多人，中间胡黎申被几个朋友认出来，他还过去打招呼。
进了包间，胡黎申点了两样清淡的炒菜，要了个汤，一条鱼。
过了一会，饭菜上来。
胡黎申替她夹了一块鱼，说道：“我们明天上午走。”
怀桑恩了一声，低头吃着碗里的鱼肉，继续听胡黎申说着明天的安排。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胡黎申接起来，听着那边的声音，他很快皱起眉头，紧接着，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杨经理醉醺醺地走进来，“这不是胡总吗？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杨经理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像助理，一直小心护在左右
杨经理一进来就端着酒杯要敬酒，发现桌上没酒，他吵着道：“怎么吃饭不喝酒，是不是看不起人。”
杨经理大着嗓门吩咐服务员拿酒过来，转头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怀桑，他眼神一顿，笑嘻嘻道：“呦，这不是老板娘吗？难怪胡总不喝酒，感情只喝自己家的酒，不过这出门在外，偶尔也要偿偿别人的敬酒，要不然人家会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经理说着便倒了杯酒，举到胡黎申面前。
杨经理身后的人连忙将他掺扶起来，“对不起胡总，杨经理喝多了。”
说着，就将人给扶了出去。
怀桑抬头看胡黎申，胡黎申脸上还算平静，只是扯了下领带，明显有厌烦之色。
他打了个电话，外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怀桑隔窗看见杨经理被几个人连拉带拖地带下去。
胡黎申只是低头给他夹菜，“吃啊。”
吃过饭，胡黎申开车带她回家，
胡黎申开了一天会，身上全是烟味，他先上楼洗澡，怀桑接着收拾行李。
怀桑东西不多，只带了两件羽绒服，几件换洗的衣服，便塞满了一个箱子。
第二天，两人坐中午的飞机回到北城，司机将他们送到市中心的饭店便离开了。
晚饭时两人在房间吃了顿年夜饭，十几样菜，被吃得冷冷清清。
中间，怀桑打开电视看了会春晚，好歹算是过年了。
晚上，怀桑洗好澡，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胡黎申仍旧安然坐在沙发，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