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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问荆看着她关上的门扉冷笑出声,她为什么拒绝?

她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哪怕跟在他身边,做孟家的丫鬟,也比做个青楼女子强得多啊!

难道她真的非要一个名分不可?

孟问荆睡不着,翻来覆去,焦灼不已。

他听到门栓插上的声音,她应当去送药了。孟问荆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直跑到阿雨面前,面色沉重地问她,“你阿娘有几个孩子?”

他焦灼的面色,在孩子看来,多少有些凶神恶煞,阿雨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伸出一只手,颤着声道,“五……五个。”

“什么!五个?!”这个数字简直颠覆了孟问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惊声吼了出来。

阿雨被吓着了,不知道她师父怎么了,又纠正一下,“不对……是六个。”

孟问荆扶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师父……怎么了?”阿雨小心翼翼地问。

孟问荆憋得咳嗽了好几声,强压着喉咙的痒意,“还有一个是……咳咳咳……”

“还有一个丢了……”阿雨解释道。

孟问荆咳得停不下来,一张脸咳得通红,他慌忙跑回了房间,猛灌了好几粒药丸后,才勉强止住了咳嗽。

他有些颤抖地抬起手,比出一个六。

六……六个?

难以置信!

这样的她,凭什么还想嫁进高门大户,怎么可能!

至少在他们孟家,那就叫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她的野心多么可笑,孟问荆苦笑着,嘲笑着。

最可悲的是,孟问荆觉得自己天大的让步与妥协,竟满足不了她一丁点。

她看不上,那就算了。

*

翌日,天气晴朗,秋高气爽。

孟问荆与她们母女二人本来约好要去西边的山上采药,但经历了昨晚的事,他犹豫了。

阿雨是最期待的,完全是期盼郊游的模样,她是第一次去采草药,认识常见草药生长的模样,也是成为一个大夫必备的技能。

白芷却早早做好了准备,干粮,水囊,零嘴。阿雨的期待感染了白芷,让她有种儿时要去春游的兴奋。毕竟多认识一些草药,日常应急也是好的,说不定她还能成个三脚猫的大夫!

白芷和阿雨都背上了小背篓,可孟问荆迟迟未从房间里出来,明明这个点他早该起了的。

白芷和阿雨担忧地敲了敲他的门,“孟大夫?起了吗?出发了哦!”

孟问荆一夜未眠,此刻正纠结犹豫,听到敲门声,他才慢吞吞起了身,简单束了发,收拾一番。

白芷和阿雨都以为出了什么事,正打算破门而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白芷一见孟问荆那爬满血丝的双眼,心头一慌,“呀!孟大夫怎么了?生病了?”

孟问荆咳嗽两声,见两个人精神抖擞,小背篓背得规规整整,阿雨头顶还扎了两个包子,两边都扎着新鲜的小花,他一时傻了眼,不想去的话语也在瞬间被吞进了肚子里。

“是去采药,不是去玩的!”他强调道。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轻装简行,所有东西都备好了,出发吗?”白芷语气昂扬。

白芷眸光中的雀跃显得有些摄人,孟问荆微微张口,又闭上,最后才道,“走吧。”

丹宁城西边是比较安全的地带,此处有山林茂密,再往西走,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山岭,寥无人烟。这山岭是辰国与西域的交界,辰国以这山岭为屏障,阻挡西域诸国进犯,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

丹宁也算是边境之城,现在南北辰混乱,若不是被这高山峻岭包裹其中,形成天然保护屏障,恐怕早就是敌国的土地了。

加上物产并不丰富,官员懒政,这也导致了一定程度上的闭塞,与辰国庙堂的漠不关心。

无人问津,对白芷白手起家的起义来说,是天然的优势。

一路上白芷拉着阿雨蹦蹦跳跳,嘴里的小曲儿就没停过。

秋日的暖阳,照在她们身上,好像格外明亮。

但这像是来采药的模样吗?

孟问荆一个人在后面生着闷气,却不忍打扰。

白芷发现了路边一种常见的植物,一节一节的,可以拔出来,再接上。

她随手折了两根,将这杂草接在了阿雨的两边眉毛上,坠得阿雨的眉毛,像一个囧字。

阿雨觉得有趣,也拔了两根,想依葫芦画瓢,也给白芷眉毛上添点装饰。

白芷柔和地蹲下身,静静地等着阿雨在她眉毛上装点。

完后她的杰作后,阿雨咯咯地笑了,“阿娘好看!”

孟问荆看着她的囧眉毛,好看吗?难看死了!

白芷逗弄她,“去给你师父也弄一个!”

阿雨顽皮的性子在此刻被激发,但又扭扭捏捏,“我不敢,他要骂我!”

“不怕!我帮你骂回去!”白芷蛊惑她。

阿雨心动了,捉弄师父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她都敢了!

拔了两根草,藏在身后,跑咚咚地就站在了孟问荆面前。

孟问荆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他莫名想蹲下身,但理智阻止了他,开始对阿雨说教,“我们是来采药的,不是来玩的。”

阿雨的坏心思立刻被浇灭了,将手里的草往身后藏了藏。

看着她满脸的笑意,在一瞬间变得拘谨又失落,孟问荆呼吸一滞,他是不是有些扫兴?

孟问荆一时无所适从,愧意丛生,他蹲下身来,一张脸因为羞愧而烧得慌,“阿雨,你知道这个草唤作何名?”

阿雨摇摇头,白芷也凑过来学习学习。

“唤作问荆草。”

阿雨眸中一亮,“问荆草?师父的名字也唤作问荆!”

“正是问荆草的问荆。”孟问荆肯定道。

白芷也是第一次听这杂草的名字,还有些好奇,“问荆?为何取这个名字呢?你们大户人家不都很在意自己的名字吗?怎会给孩子取一杂草的名字?”

她问孟问荆的私事,他也不知道为何心跳快了些,便脱口而出,“我儿时不叫这个名儿,叫做明玕,‘亭亭明玕照,落落清瑶流。’的明玕!”

说完又觉得白芷有些冒犯,收敛了神情。

白芷还在想是哪两个字,“然后呢?怎么改了?”

她又追问了下去,孟问荆自是顺着她的话答了下去,“儿时体弱多病,大夫都说我应该活不过十岁,家母心力交瘁,死马当作活马医,把我送上了山上的道观,跟着师父学医。”

“师父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这辈子过刚易折,还说我这名儿起得不好,让我换个贱名,好养活,父母这才为我换了了名。”

白芷这才想起明玕二字的含义,她记不得是哪见过这二字,总觉得有人曾在竹林风起的地方与她讲过,“明玕是指修竹?这问荆草和修竹长得差不多诶,都是一节一节的。”

孟问荆微微一愣,“虽是形似,但一个高耸入云,一个匍匐于地,二者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