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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漪终于将视线挪到向立身上。

这盘人皮面具的碎片,是刚刚赶回来的敖子平带给她的。

在管虎离开后,齐漪便让敖子平去追杀他了。

只是不曾想,追杀了那么长时间。

敖子平这样一名七阶武将,竟然没有追杀到对方。

白白耗费一番心力。

最终,只从那座小山头的松树下,寻到了些许人皮面具的碎片。

大半已跌落山林,被风吹散。

细心的敖子平能捡回这些,已是不易。

齐漪原本还在猜测那管虎究竟是谁,为何这样一位高手,还大费周章,在自己身边潜伏如此之久。

如今见向立的表情,忽然眼眸微眯道:“是这里不方便你回想么?要不,换个地方?”

黑风寨虽然被打得破破烂烂,地牢倒是安然无损。

看着她戏谑中暗含冰冷的目光,向立叹息一声:“小姐是一早就猜到我的出身了吧。”

“你和天一门是什么关系?”见他主动承认,齐漪也开门见山道。

“此事说来话长,”向立书生性子,刚起了个头,瞥见齐漪的神色,又赶紧转了个弯道,“那属下就长话短说了。”

“我出生自与世隔绝的剑云村。”

“我们这一村人,自祖辈起搬迁至高崖之上后,便再也没下来过。年月日久,已不知外面的世道变迁。”

“直到有一天,一个受了伤的老爷爷路过我们村,问村里人讨了口水喝。”

“村里人排外,给水喝后,便要赶他走。”

“那时我年幼,家里只有卧病在床的父亲,见他年岁苍老,又身负重伤,不宜再赶路,心中怜悯,便瞒着全村人偷偷收留了他。”

向立眸色复杂道:“他在我家住了很久才离开。离开时,给我留了几本秘籍,教了我一些秘术功法。”

“我长大后,之所以会选择孤身下山,也是因他当初与我讲过很多山下有趣的奇闻轶事,我想亲眼去见见。”

说到这里,向立眸中闪过一丝悲痛:“可没想到,这一离开,便是永别。剑云村不知怎的,被外面的人发现了,我再回去时,已是满目疮痍。”

“那个人就是天一门的?”齐漪问道。

“是的,他自称天一门道人,道号鉴真。在剑云村时,他教我东西,却不肯收我为徒。”

“为何不肯?”

“他说,若收我为徒,我的命数十条里皆是绝路。若不收,还有一线生机。”

听着神神叨叨的发言,齐漪噗嗤笑了:“你就信了?”

向立摊手,无奈道:“那时候年纪小,由不得我不信。”

直到他后来长大学会望气之术后,才发现,人力虽然能一定程度上窥测气运天道,但都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没有谁可以将未来一眼望穿。

他们天一门的望气之术也不行。

“所以,小姐问我跟天一门究竟什么关系,我也不知该怎么说。”向立苦笑道。

不管是他后来潜居山下村落,当个普通的教书先生,还是后来被山匪劫财,不得已落草为寇。

都与那个神秘的门派没有任何纠葛。

“你说,他叫鉴真?”齐漪压低声线问道。

“对,他自称鉴真。”向立带着复杂的神色道,“他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齐漪挑眉:“怎么个奇怪法?”

“多数时候,他就像个普通的和蔼老人。”向立皱眉道,“但有时候坐着坐着就会开始打盹儿,打盹儿醒来后,就会说很长一段时间的胡话,还会无意间喊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名字。但你要说他疯了吧,可没过多久,他又会恢复正常……”

也许是这段记忆中的经历太过惊悚。

所以虽然幼时的向立救助了老者,也受教于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每每回忆起来,向立都会自心底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荒诞感。

明明是外表和蔼的老人,却生不出亲近之心。

甚至,在老人最后离开时,他还不自觉间猛地松了口气。

空旷的殿堂内。

两人交谈了许久。

齐漪似乎对这个人的各项细节十分感兴趣,拉着向立问了许多问题。

直到天色渐明,她才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我明白了,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对旁人说起。”

向立点点头,听话地退了下去。

……

向立离开后。

殿内。

齐漪仰躺在贵妃榻上,睁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半晌后,她忽然开口道:“敖叔。”

空旷的殿内,忽然出现一个男人,垂首应道:“小姐。”

“你说,这个鉴真,会不会就是当年那个断我命格的疯子老道?”

敖子平哑言。

刚才向立和齐漪的对话,他在暗中已悉数听见。

只是,这件事太过重大,谁都知道,这位小姐已耿耿于怀多年。

他不敢轻言,低声道:“从时间线上,还是挺符合的。”

那老道自金昭城闹了那一出戏后,便消失了。

虽然齐正阳派人追捕过他,但都没有成功。

而根据向立所说的话,也是在那段时间前后,受伤的老头,出现在了他们与世隔绝的剑云村。

自西北金昭城往东南方向窜离的话,没多久,就会到山州。

若是那段时间,他在高崖之巅、荒僻孤绝的剑云村隐居,也不怪齐正阳如此大张旗鼓,都搜不到半点踪迹。

更何况,剑云村的那位,也出自天一门。

而且根据向立所学来看,必然是天一门正统。

听着敖子平谨慎的发言,齐漪笑了:“你去追捕过他,如何?对方的实力?”

说到这里,敖子平皱眉道:“比我强太多了,至少也是八阶以上。”

这世间,八阶武尊已经是俗世能想象的武道之巅了。

唯一一个,最有可能是九阶武圣的,还是隐居多年的方圆大师。

至于那十阶武神,简直是天方夜谭。

齐漪神色凝重起来:“他若真这么强,为何要装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受尽屈辱,潜伏在我的队伍中?”

敖子平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倒是旁边忽然窜来一人。

原来是赤瞳,他坐在齐漪榻前的椅子上,胳膊肘枕在榻边,双手托着下巴,眼神清澈地盯着她道:“观察、猎物?”

齐漪一愣。

扭头看了他一眼。

赤瞳已经低下头去,抓过她解下后放置在一边的红珠头绳,拿在手里扯来扯去地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