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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字句句的教诲,说不触动人心是假。

可等虞晚知道知青办的人是因为马小晴写的举报信找上门,她又心生困惑。

困惑的不是马小晴为什么要把她拉下水。

困惑的是,她拿乔家泄愤的原因。

她跟马小晴一共就见过两次面,说结仇肯定不至于。

可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敏感时刻写举报信?

以刘姥姥的做事手法,马小晴这样做就是跟刘家、乔家撕破脸,完全不给自己留退路。

马小晴虽说心性不好,可至少脑子是正常的,不然也不可能从黔南跑回京市,还逼得刘萍给她安排邮局职工招工考试。

这样一个人,突然毁了唯一能帮她的亲戚,那肯定是因为心存怨恨。

可这怨恨又是从哪来?

虞晚起初没想明白,等听到乔珍美的谣言被学校澄清,不用和马未秋订婚之后,她瞬间就有了猜测。

刘萍说这些事,是想让女儿放宽心,却见她神色复杂道。

“妈,京市大发澄清通告是什么时候?”

“上个星期四。”

今天是星期天,知青办一大早就找上门,那举报信肯定是在这之前写的,这样说来一切都对得上。

因为学校的忽然澄清,导致乔珍美不用跟马未秋订婚破谣言,可马家不愿意放过乔珍美这块香饽饽。

于是想着赶走马小晴,以此来胁迫乔家继续履行约定,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在京市大任职的姑父张松鹤都不能让学校公开出示澄清通告,能办到的人又是谁?

抱着这份怀疑,虞晚想了一晚上。

可她却怎么都想不出。

次日,天不亮。

虞晚被乔珍美拍醒,“小虞,外面的人好像走了,我刚刚下楼去看过了。”

听到乔珍美的声音,虞晚瞬间被惊醒。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问出困扰她一整晚的问题,“二姐,你有认识什么高人吗?帮你弄到学校澄清信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乔珍美摇头,她也想过,可始终毫无头绪。

“我认识的人很少,至于什么有本事的高人,更是没有。”

听她说不知道,虞晚也只能把这个疑惑暂时放到一边。

趁天没亮。

收拾好就准备翻二楼阳台,虽说门口没有蹲守的知青办,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从哪突然冒出来。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再做这些翻来翻去的高难度,虞晚倒是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花坛边多了一道挺拔身影。

“你在这干嘛?”

“跳下来,我接着你。”

“接稳了啊。”虞晚也不墨迹,直接往沈明礼怀里跳,不用像昨天那样被绿植刮伤,倒是少吃不少苦头。

阳台上拖着床单的乔珍美,看到虞晚安全着地,也没问那位男同志是谁,毕竟现在不是问来问去,多嘴多舌的时候。

虞晚抬头跟乔珍美打了个手势,然后就跟着沈明礼绕着一号楼往外走。

“喏,钱票给你。”她没忘昨天吃过的两顿饭,第一时间就把钱票给了沈明礼。

沈明礼没接,而是低声问:“跟家里说了吗?”

“……”

说什么,自然是有对象要结婚的事。

虞晚还想着出家属院找沈夫人的事,不想在这会节外生枝,于是选择拿话搪塞他。

“我妈说,她要考虑一下,至少要跟乔叔叔还有姥姥商量一下。”

“要考虑多久?”

沈明礼下意识皱眉,他在京市呆不了多久,要是考虑十天半个月,到时候他就该回滇南了。

“至少得要一天时间吧,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跑不了。”

趁这会天没亮,虞晚主动牵起他的手,笑盈盈道:“先送我出家属院吧,我还要去一趟医院看珍珍。”

沈明礼是着急,但一天还是能等的,被她这样牵着,心底的顾虑到底没说出来。

他垂眼看着她,“一天就一天。”

绕到澡堂子后面的围墙,沈明礼先助跑着翻上围墙,踩稳落脚点,然后胳膊使力直接将人提了上去。

男人的惊人臂力,让虞晚开了眼界。

她一直觉得沈明礼长得劲瘦如松,没想到力气这么大,提她就跟提袋米似的。

根本不需要她费劲儿蹬,直接就被提溜上去。

“别怕。”

上围墙快,跳围墙就更快了,沈明礼怕着地闪了她的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然后一跃跳下近三米高的围墙。

风从耳边过,别怕两个字才说完,虞晚就已经站在围墙外。

她不介意被沈明礼这么抱一下,毕竟在现代她就玩过高空跳伞还有滑翔运动。

这两项挑战极限的运动都必须配有专门教练。

此时的沈明礼就是这样的存在。

“你怎么这么大力气?”

她的惊讶神情,让沈明礼嘴角一扬:“负重三十公斤跑五十公里都是常事,带你翻墙算什么?”

虞晚:“……”她可不止三十公斤,她有五十公斤。

“走吧,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小巷子里,除了忙碌的清洁队,就只有虞晚跟沈明礼。

她没问他为什么那么早出现,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去国防军大。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陷入情爱的人,总会做些傻事。

出了巷子,两人始终保持一米距离地并排而行,直到坐上第一班公交车到了协和医院,谁都没说一句话。

进了医院,走到无人处的树下,沈明礼转头看向她,“非洗,我先走了,要是晚上需要我接你回家属院,你就在这等我。”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还刻意照她的要求喊了她的代号。

虞晚没法拒绝,知青办的人一天不离开,她出入家属院都要指望沈明礼。

“别认错树了啊。”

她笑着随口说了句,眼睛却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而是转身就走。

虞晚今天出门的目的不是来找乔珍珍,只是因为遇到沈明礼,才临时找的借口。

她要摆脱下乡困境,不会通过嫁给沈明礼去达成,而是靠一份工作去摆脱。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在医院吃顿早饭,还可以眯一觉,只要赶在午饭前寻到军区大院就成。

乔珍珍两天没见着讨厌鬼,昨天又听二姐说起知青办的事,到了晚上,那真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煎豆腐一样地睡不着。

她担心家里,思来想去,干脆溜回去看一眼。

这才打包好行李。

观察室的门就被敲响。

“谁啊?”

乔珍珍过去开门,看到是讨厌鬼,神情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不是被知青办的人盯着吗?你也不怕被他们逮个正着。”

她赶忙拉她进门,还谨慎地朝外左右探了探脑袋,确定没人跟着,又快速把门关上。

“你到底清不清楚被知青办抓到的后果?”

虞晚把乔珍珍的说教当耳旁风,瞥见柜子上装好的洗漱盆,反问她,“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不放心家里,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一趟。”

“哟,你还惦记着家里呢。”

乔珍珍昂着下巴冷哼一声:“你就得瑟吧,下乡以后有你哭天抹泪的时候。”

“谁说我要下乡了?”

虞晚故意逗她,斜躺在床上,悠闲地晃着两只脚,“妈说了让你下乡,我留城。”

“不可能!”

乔珍珍当即反驳,只是反驳过后,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她跟讨厌鬼是一个妈生的,谁下乡其实都一样。

再说本来就应该是她下乡,马小晴那个害人精捅漏出去的事,讨厌鬼很有可能还不知道。

她把折好的被子抖散,盖在躺床上的讨厌鬼身上,“算了,我下乡就我下乡。”

“你那小身板,到了乡下还不得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