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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瓷睡的迷迷糊糊间,突然间被冻醒了。

对的,就是冻醒。

项瓷万分不解的坐起身,看向黑暗中的房间。

她睡的可是烧暖的炕上,怎么还会被冻醒?

哎,等等。

项瓷摸摸这陌生的手感,以及冷风袭袭吹来的痛感,她浑身一个激灵。

这不是她的房间。

身下的也不是炕,而是床。

这风是……扭头望过去,我去,窗户还大开着。

这是想要冻死人的节奏啊。

项瓷适应黑暗后,才看清自己此时是真的坐在床上。

这床像一个小房子般,宽敞的让人羡慕,是她以前没见过的。

她好奇不已,想起身去看看这是什么床。

不料,她却动弹不了,只有阵阵冰冷袭入她的体内,让她冻的瑟瑟发抖。

“见鬼!”

项瓷低声咒骂一声,眼前画面突然消失。

“这……”

这不是梦,而是刚才她睡的迷糊看到的预知画面。

“我天!”

项瓷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是村里有人因为窗户没关,差点要被冻死了的画面。

她的那一声惊喊,把刚睡的众人都惊醒,齐齐看向她。

睡在她身边的崔氏,急问:“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项瓷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我看到有人家窗户没关,那家主人已经快冻僵了。”

“但是,我没看清楚是谁。”

主要是那个画面,在她刚要睡着的时候袭来,她真是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

项婉拧眉:“莫不是让他们把门窗放开点,就把窗户全部打开了吧?也没有这么傻的人。除非……”

说到这里,她盯着项瓷,一字一句道:“除非刚才那人是故意想冻死自己。”

项瓷呀了一声:“对,有可能,那人不是在炕上,而是在床上。”

先前专门打锣,提醒大家要睡炕睡炕。

现在还有人不睡炕,这不是自己想死是什么。

崔氏摸着胸口,红了眼:“有粮食有柴火还不想活,这他家的孩子得有多不孝啊。”

这话提醒了项瓷:“对,那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是个老人,就是感觉。”

余氏也醒了:“小七,你想想能想起来一些什么,看看是哪家老人,这若是冻死了,你爷爷得自责。”

崔氏等人也同意这话。

不说别的,就说这都是一条人命,怎么能就这样冻没了。

项瓷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我看到那人的床像个小房子,比娘你的床还要大一倍。”

她比划了一下:“这么大,很多很多雕花。这里还挡着这么多位置,我反正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床。”

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么大的床,连她家都没有,那村里人也应该没有才对。

崔氏愁眉苦脸:“就凭一张床就想在这几个村子里找出这么一个老人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床这种东西本就是私密物,都是不给外人瞧的。

现在只想光凭一张床,就找出床的主人,这怎么可能?

严氏和白春桃摇头,谷氏和石氏也摇头,还是火炕舒服。

怎么就有人忍心,让自己的爹娘冻死,自己睡暖和的火炕。

二丫就更不知道了,她从小到大睡的都是两块木板搭起来的,连床都不算。

到了项家睡的是炕。

来到项家这么久,也没见过除了她睡的炕之外的床。

大家都陷入沉默,都看着她。

无声的言语让项瓷无奈道:“就算我想看,也得先找出是谁才能看。”

预知是有先借才能看,不借怎么看。

就看床吗,那和她刚才发迷糊间看到的床,有什么区别?

“你刚才说那床像房子那般大?”余氏面容严肃,“上面有许多雕花?”

项瓷一脸惊讶的连连点头:“对,奶奶你知道。”

余氏一脸凝重:“你祖祖有一张轰动十二座山头的八步床,是他媳妇的嫁妆。”

“听说像一栋小房子般,我没见过,你爷爷见过。”

余氏说到这,猛的一拍大腿:“哎哟喂,那老头子怕是不想活了,小五,赶紧去告诉你爷爷,让你三哥去祖祖家说一声。”

项龄迅速身上,连外套都没扯,趿拉着鞋就冲出房门。

房门打开那一刹那,丝丝冷风冲进来,众人打了一个哆嗦。

明明门窗都关了,只是打开房门就还有这么冷,可以想象屋外有多冷。

项老的房间若是真没关窗户,依着他的年龄和身体,他真活不了啊。

没一会儿,项龄回来了。

项瓷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还听到两人小声说话。

听声音是三哥和开开。

项龄冲到炕边,脱掉鞋子,咻的躲进被窝里。

外面好冷。

白春桃替她把被子整整,还把脚边的兽皮衣盖在被子上,加重力量,让她更暖和。

项龄朝白春桃看去,后者冲她一笑:“等暖了我再把兽皮衣拿掉。”

“嗯。”项龄别开目光。

身下是暖和的火炕,身上盖的是十几斤棉花厚重的被子,又加盖了一件几斤的兽皮衣,这真的很暖和。

她偏头朝其他人看过去,很好的掩盖她嘴角的扬起。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她小时候从来不缺。

缺的一直都是那人的关心和疼爱。

以前她很需要,现在她需要的不再是那个人。

但眼前这个人愿意给,她也愿意接着。

白春桃在项龄转头间,看到她微扬的嘴角,她的嘴角扬的更高。

这样,最好。

项瓷想趴着,奈何肚皮太软太薄,着实还是用背部躺着的舒服。

“千万不要是祖祖啊。”

“他可是咱们村的老寿星。”

“好像再过三年就能做九了。”

“祖祖今年八十有六了!?”

“对,老寿星呢。”

“那定是会长命百岁的。”

等待时,众人东一句西一句,以此来打发时间。

大门的声音再次打开,项瓷猛的坐直身体,朝门口喊:“三哥,开开,是你们回来了吗?”

脚步声朝房间这边走来,随后停在门口:“小七,是我。”

回话的是夜开,抢话的是项信柏:“小七,你说对了,那个开窗睡觉的就是祖祖……”

“我们过去时,祖祖身体都冻伤了,喝了甘露水,现在醒了,没事了,我们就回来了。”

项瓷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成,那就都睡吧。”

事情了了,睡觉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