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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瓷的笑声就停留在嘴边,没再笑了。

以前项仁永是真的会给洪氏煮艾叶水泡脚。

那时的洪氏娇滴滴的喊着谢谢永哥,然后一边贬低着家里的两位妯娌。

还骂项龄,说她不懂得疼自家娘亲,都不知道跪着来侍候她。

这个时候,奶奶就会出声,让洪氏来跪着侍候她这个婆婆。

然后洪氏就哭哭啼啼的在那里喊永哥,边喊边出来做势要跪在奶奶面前当个孝顺媳妇。

三叔就先洪氏一步跪在奶奶面前自责,说他这都是跟自家老爹学的。

气的奶奶不知是要打他还是不打他,反正就是挺生气的,还得笑着说好。

洪氏那个嘴脸啊,就是一副这是我夫君,你能奈我何的嘚瑟模样。

反正每次奶奶要教训洪氏,三叔就跑出来护着闹着。

再不然就是洪氏抱着彬彬,半哭半做戏的那里哼哼呀呀,弄的家里所有人都不得劲。

那时的彬彬还小,看到自家娘亲哭,他也跟着哭。

吓的奶奶赶紧把彬彬不让洪氏带了,早早的送去私塾,生怕洪氏把彬彬给带坏了。

上了私塾后的彬彬,被项龄带着远离洪氏,又被家人里有意无意的拦着,才避免彬彬长残。

洪氏倒也乐个清闲,该吃时吃,该偷懒时偷懒,反正有三叔替她顶着,受着,她就像个没脸没皮的无脸人一样,欢乐的很。

想着以前鸡飞狗跳的生活,项瓷暗自轻叹,她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

竹筒水总共装了两千筒,想想镇上的人,那定是不够的。

项仁州带着项仁和,以及得空的项仁永,还有项信松兄弟俩,一共五个人,砍了一万个竹筒。

在这期间,有人到村里来项铃医看病。

严氏带着家里小八和小九,给那家人抹药水。

那家男人还说想买花露水,愿意出一百个铜板,但被拒绝了。

上门来可以给你治,但花露水坚决不卖。

那家男人没再说什么,带着媳妇和孩子走了。

崔氏带着白春桃又煮了两锅艾叶水,放到一旁凉着备用。

项瓷几人在做塞子,其实这个灵泉水可以不用兑艾叶水。

但不兑艾叶水,这灵泉水就是透明的,一拿出来就会被人拆穿,到时不好解释。

用艾叶水掩盖一下,那就随项铃医怎么说了。

麻烦是麻烦点,但为了以后的大麻烦,这样麻烦也挺好。

白春桃一手提一个大木桶来到堂屋,不多问不多看不多说,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竹筒用开水煮过后用棉布擦干,大家又开始谈笑风生的装灵泉水。

大家有条不紊的装着灵泉水,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到了天黑。

把一万多个竹筒装完以后,大家才甩着酸麻的手臂,各回各房。

第二天天未亮,项仁州带着项仁和还有项信松,以及村里几个后生崽,背着一万两千个竹筒往镇上赶。

项仁永和项信榕守家,项瓷她们刚是跟着奶奶她们做酱菜。

打来的野猪早就腌好再晒了,这时的太阳看着特别好,但对于往后,这太阳就太吓人了。

项瓷以手遮阴,看向天上温和的太阳。

光晕一圈一圈的照下来,晃进她的眼里,令她眯了眯双眼。

自她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一滴雨都没下,着实怪让人害怕的。

都说南方雨季为四月到九月,可自五月到八月下旬,却是一滴雨也没下,有经验的老人们已经在那里不安了。

项瓷只想说一声,不安的还在后头,可她不能说啊,说的恐慌,严重的还会以散播谣言言论给抓起来。

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她就不能真不能做了。

其实,她也挺害怕的。

万一把她架在火上烤,她是能回现代,还是再穿越到别处?

想法挺好,死法却不能自己选,那就祈祷老天爷把自己当亲闺女般疼着吧。

天将黑时,项仁州带着大家回来了,项瓷赶紧拎着装了灵泉水的双耳壶上去给他们倒水。

现在大家都知道,小七倒出来的水,喝了以后那是有精神的很,都不抢着也不问着,接过来喝就对了。

项仁州接过闺女倒的水,一口气喝了三杯,才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渍,看向望着自己的家人们:“爹他们在那里挺好。”

“但镇上确实很乱,医馆都被砸了,没有一个大夫是安全的。”

“然后大夫就都被县太爷都召去给大家涂抹花露水。”

“但也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好的,有个大夫偷偷的藏花露水,被县太爷发现了,打了他五板子,还让他继续给病人涂抹花露水……”

项瓷蹙眉,偷藏花露水的大夫,绝对是想研究出配方来,然后卖个高价。

不然,就他们现在正在帮大家涂抹药水,偷藏花露水干什么。

项仁和补充道:“爹说,现在镇上乱的很,让咱们都别乱跑。”

“还有,因为听说咱们镇上的大夫有良药可以治蚊子毒,现在周边镇 上的病人都往咱们这边赶来。”

“连知州知府都往咱镇上来了。”

这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事情远没有他们想像中那么简单,真以为救了镇上的人,就能安然无恙?

这蚊子又不只是只咬你们镇上的百姓,它还咬其他地方的百姓。

其它地方都没有药可治,听到这里有药可治,那不疯狂往这里涌来。

余氏面容严肃:“你爹还说什么?”

项仁和说道:“我们来的时候,爹和县太爷他们在商量对策,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能让那么多人都往这里涌来。”

“本来大家经历了蝗虫,粮食就不够多。”

“这若是外地人都涌来,那缺的就不只是药,而是粮食。”

“待到大家都咱们镇上的浪食都消耗完了,咱们镇就该更乱了。”

“有百姓涌来,不管这药还是粮食,县太爷和知府老爷都得出钱,可没粮再有钱也没办法。”

更何况,县太爷和知府老爷也不像有钱有粮的样子。

项瓷紧咬着唇,五官都快皱到一起。

项婉握着她冰凉的手指,低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在救人。”

项龄却冷哼:“那么多人救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