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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江时对胡鸾飞的好感重如泰山,默了很久,第一个站出来撕破脸面,“如果王爷执意要休掉王妃,也莫怪属下叛变。”

其他人也和江时一样的态度表现。

女人倒是很乐意男人休掉胡鸾飞,不过事情发展好像出现不可控的因素了。

男人犹豫了,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从大家的眼神态度中可以知道,他不是波杨村的阿牛,而是大乾战功赫赫的战王,而今是猛虎山的王。

他正要阻拦胡鸾飞离开的脚步,一边的圣女倒怕他跟了去,脸色有点差,咬了咬唇,轻轻抓住男人的五指,偎依着他,“阿牛哥,你看她那大不敬的态度,死十遍八遍都不能解气。”

“风儿!”男人没好气地谴责她,“你是圣女,要慈悲为怀为天下苍生祈福。她虽为王妃,却比不上你圣洁,可别失了自己本心。”

他有些迷茫了。

女人心头一紧:“你要抛下我们母子?”

男人看女人满是委屈又慌张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这女人是多没安全感啊,像失去靠山的幼兽。可胡鸾飞呢,一身骄傲从不会褪去,那样的女人有足够的勇气去开天辟地,似是强悍到不需要男人,男人于她来说,恐怕只是垫脚石。

“走。”胡鸾飞嫌弃地睨着他俩,催促江时等人带羊离开。

江时指着他俩问道:“不管王爷了吗?”

胡鸾飞嘲讽起人来,一点也不比谁差,“不就一根烂黄瓜,我胡鸾飞还年轻,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江时年纪小,听不出其中意思来,刚要问,就被江伊捂住嘴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方二人神情各异,心思不明。

回村的走的那条小路,比之前在小树林里走的大路顺畅得多,而且被火烧过的小树林面目全非,许多细节暴露在几人的视野下。

江伊看出端倪,“原来所谓的迷宫陷阱,都是他们事先安排看的。只要有人进来,就发号施令改变周围的景色,给人一种仿佛置身陌生环境的想法。一旦有这种想法,内心就会慌,人一慌就容易出事。”

胡鸾飞点头,“当初北裘在上面吃过亏,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江伊道:“他们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

“当然。传出去的话,波杨村的神秘感就不在了。”

胡鸾飞等人顺利将羊悉数带回,同时加固了桃花村的守卫。回到自己家中,摆在桌上的地图吸引了她的目光。

看着地图上有些许笔记,脑海中像是遗忘了什么,她记得有个人经常坐在桌前的,是谁呢?

想了好久想不起来,干脆躲进空间泡澡,洗去一身疲惫。才从水里冒出头来,就又被一丛丛的小黄花吸引住了。

记得之前吃过它,无毒,还很甜。它的作用是什么呢?

胡鸾飞穿好衣服拿来图鉴一页一页地翻找,差不多翻完整本图鉴,才在倒数第三页找到了。

此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忘忧草”,吃了可以忘记一切烦恼和忧愁。下面还有一小行字介绍:过分食用会忘记某些重要的人或事,请务必谨慎用量。

胡鸾飞拧眉思考:我有忘记谁吗?好像没有吧。

她不由自主地扯多了几株塞进嘴里,和牛吃草无半分差别。

第二日,如常干活。

各位弟兄按部就班,回到之前安排的岗位上。胡鸾飞这两天不敢四处走动,生怕波杨村再次过来偷羊。

果不其然,就在她准备早餐后不久,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了桃花村。

他一现身,所有村民都热情地朝他打招呼,还有几个有了婆娘,以前经常聚一起开荤段子的男人和他勾肩搭背,贱兮兮地说着几个月不见,想婆娘想得紧吧。

他虽然不理解自己什么时候和村里人熟成这般,倒也识趣,顺着大家想听的话来说。

很快,在村民的簇拥下,他来到胡鸾飞的住所。

“戚家娘子,你看看谁回来了?”村里的男人一副比自己婆娘到家还要高兴的样子,将某个人推了进门。

因为听到有人高声叫唤她,胡鸾飞从厨房里探出头。恰好,和这人四目相对。

“谁?”她的眸光中透着短暂的迷茫,被村民们的哈哈大笑中断了去,大家都嘲笑某个人太久没回家,以至于婆娘都不认识他了。

进村的男人,也就是失踪已久的戚司辽,再见她时,像是回到记忆深处的安居所,狂乱不安的心终于有了归属感。

村民们识趣,把空间留给了小两口。

胡鸾飞歪着脑袋,对于眼前人完全陌生。

“你找谁?”

同样对她印象不深刻的戚司辽恍惚,“我们昨天晚上见过。”

胡鸾飞努力了下,忽然听到羊圈有躁动的声音,立马想起眼前人是谁,“我靠,偷羊贼!”

说罢,顺手拿来扁担,“青天白日的,你可别乱来。”

戚司辽一听,当时就不解了。她今日和昨日不一样,同样的面孔,同样的身材,却有着不同的记忆。

她亲吻他时,柔软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他的唇边,叫他难以忘却。她曾靠近自己,那好闻的香气,那温热的鼻息,叫他魂牵梦绕。

可是她,仿佛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怎的,心里竟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他是猛虎山的王,而她是王妃,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吗?

他想不通。

“王爷?”江时牵着两个小孩子从门外进来,“你怎么在这?”

“他是王爷?”胡鸾飞比江时还震惊。

江时愣道:“娘娘,您又把王爷忘了?”

胡鸾飞一脸便秘样,“我这边大把事,哪里记得那么多。倒是记得他吃里扒外,帮助波杨村来偷咱家的羊。”

江时忽想起昨夜里王爷要休妻的一幕,态度也有所改变,翻了白眼:“这一大早过来这边,也不知是不是来踩点。”

“对了,那圣女没跟你过来?”胡鸾飞牵着两孩子进屋打算吃早餐,戚司辽不请自进,跟着坐在另一边的位置。

桌上只有四碗面,平均分配得很好。胡鸾飞几人各一碗,戚司辽面前空空如也。

看着人家碗里的面,记忆似乎穿过很长的河流,迷迷蒙蒙看见两个人互相换面碗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