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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河河水算得上清澈,陆玄钰蹲身洗了洗手,随后朝刚抓鱼失利的阮梓清喊:“你用这个。”

阮梓清刚回过头便见一根尖锐的木棍直直朝自己袭来,随后插入自己面前水中,吓了她一跳。

“喂,你这样要是失手刺死我怎么办!”

回过神来的阮梓清连连后退了两步,生气地指责岸边看戏的陆玄钰。

“中了。”

陆玄钰悠悠笑着,阮梓清闻言看向河里,只见水中泛着淡淡的血丝,木棍正中鱼腹斜立着。

“感觉你在嘲笑我。”

阮梓清默默吐槽了一句,随后提起木棍就往岸边走。

“哟!终于抓到鱼了!”

“要是我抓的就好了。”

阮梓清没好气地把鱼连带木棍丢给江北。

在看到一脸笑意的陆玄钰后,江北便明白了,转而安慰:“没事,你这不是还没试过,多抓几会了,来,试试烤鱼。”

“你们哪来的生姜?”

阮梓清本来都做好吃腥鱼的准备了,但闻到生姜的味道和看到烤鱼外表的生姜碎沫时,疑惑不已。

“方才蓝田发现不远处零碎生长了些,便拔来了,这的土不错,又临近河水,适合生长。”

听到阮梓清的疑问,陆玄钰便走来解释道。

“还行,没这么腥了。”

阮梓清咬开鱼皮,尝了一口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鱼鳞处理得真烦人,得亏玉生兄的小刀锋利。”

江北一手拿着串了鱼的木棍,一手拿着一把简朴的小刀卖力地刮着鱼鳞。

玉生在一旁烤着鱼,听到江北的话后便开声接话:“人血养的,自然锋利。”

听此,阮梓清瞬间抬头看向江北手里的小刀,随后又看向陆玄钰,问:“你杀过人吗,该不会这一行人里就我手里是干净的吧?”

“你还挺聪明,一猜就中。”

陆玄钰点了点头,夸赞着。

听此,阮梓清微微抽了抽嘴角,不禁好奇:“你不是不会武功,那怎么杀人的?”

“不会武功就不能杀人了吗?”

“……有点道理,我看你会武功,诓我。”

“我没有。”

“不信。”

“爱信不信。”

想到刚才陆玄钰随手一扔就刺中一条鱼,阮梓清便猜测陆玄钰不会武功是假的。

见阮梓清不说话后,陆玄钰便走到一旁的石板上坐下,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小的时候确实会些武功,还是皇伯父亲手教的。

“诶,你这鱼能不能刮干净点,这咋还有片鱼鳞。”

吃到一片鱼鳞的阮梓清向江北嚷叫着。

“我的个姑奶奶,这鱼就我这巴掌大点,刮起来麻烦死了,你吐了不就得了,他们都不嫌弃你也别嫌弃了。”

江北将刮得七七八八的鱼放到木架上烤着,阮梓清也只是图个话说,也没真计较这些。

“我觉得下回我们还是花银子去点菜吃吧,这鱼内脏什么的都没去掉,苦苦的。”

阮梓清默默吐掉吃进嘴里发苦的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提议道。

“要不你吃公子那份,那份是干净的。”

江北指了指不远处蓝田手里烤着的那份鱼。

闻言,阮梓清抬头看去,只见蓝田手里烤着的两串烤鱼是用刀切成两半的,内脏什么的清理得干干净净。

“别看了,将就着吃吧,你要是想吃那样的你来清理,我懒得搞。”

说着,江北加了柴禾让火烧得更旺。

“那我将就将就吧。”

这辈子没敢杀鱼的阮梓清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说来这里也适合茱萸生长,你要是能去找到茱萸的话,我能把鱼烤得更香。”

听到江北的话,阮梓清叹了口气:“我也不认得它长啥样啊。”

“啊?看来你是家里娇养的小姐啊,刚刚看你都肯下河抓鱼,还以为你是乡野里长大的。”

江北颇为惊讶。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小时候可皮了,上树爬房的,下河算什么,不过我也只敢下这种没过膝盖的河,我可不习水性。”

“这样啊,我倒是很擅长水性,天热了跳河里泡泡,凉快的很,有时候天太热,河面上也热,我就会下到河下边,有时候还能抓上几条大鱼来尝尝鲜。”

“我可羡慕能下水游的人了,我小时候怕的很,不敢学。”

“我跟你说,那些有些银子的人家大多不习水性,你要是挨他们追了,就下水,保准他们追不上。”

江北说这话的时候颇为自豪,阮梓清见了便下定论:“一看你就没少干这种事,不然经验这么丰富。”

听罢,江北轻哼一声,也不反驳。

阮梓清转头看向陆玄钰,看到陆玄钰已经吃上烤鱼后,便拿着手里吃了大半的烤鱼凑到陆玄钰身旁。

“给。”

陆玄钰方才也听到了阮梓清和江北的对话,看到阮梓清凑过来,还以为阮梓清是想要她手里的烤鱼,便将还没来得及吃的那半递给阮梓清。

“诶呀,我不要,你吃,我问你点别的事。”

听此,陆玄钰收回了烤鱼,朝阮梓清点点头:“你问。”

“就是——呃,你等等,我忘了要问什么了。”

阮梓清尴尬的笑了笑,陆玄钰只觉莫名其妙的,但还是微微一笑回应。

见此,阮梓清努力回想着,但就是记不清了,她总如此,有时上一秒还记得的事情下一秒就不记得了。

只记得刚刚要问的事和江北有关,但她不记得了。

感受到陆玄钰的视线,阮梓清便只好硬着头皮随意问了个问题:“你怎么杀人的,虽然我觉得你会武功,但是我看着你好像也不是需要自己出手的人?”

说着,阮梓清有意朝玉生和蓝田方向看了看。

在王府这些时日,她所得知的刺客就有三回,她回回赶过去都是看到蓝田和玉生以及那些暗卫在打杀,陆玄钰则在一旁看戏,动都不用动,只需要最后动动嘴皮子吩咐尸体怎么处理就好。

这样的话,那陆玄钰是怎么杀人的,这也让她很是好奇。

陆玄钰对于阮梓清的提问倒是有些想不到,思索一番后,便回:“当时他们都不在,只有我一人,那人将我卖去奴场,同奴人打斗的时候杀的。”

“啊,奴场?”

看到阮梓清疑惑且惊讶的神情,陆玄钰问:“你不知道奴场是什么?”

“没听说过,但听表面意思,是专门买卖奴隶的场所?”

陆玄钰点点头,顺着话说下去:“不仅买卖奴隶,还开设斗场让奴隶同猛兽或者奴隶打斗,供权贵观赏,时有下注。”

听完陆玄钰的解释,阮梓清也明白了这奴场是个什么地方 便继续询问:“哪里有这些奴场,洛都城也有吗,我怎么都没见过?”

阮梓清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定自己确实把洛都城逛遍了,也确实没见过陆玄钰口中的奴场。

“奴隶买卖虽然合法,但这建立在奴隶是自愿卖身上,我方才说的那种奴场是通过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威逼利诱或是拐卖来的奴隶,见不得光,你没有路子,自然也瞧不见。”

“违法行为啊,必须打击!”

这话阮梓清脱口而出。

陆玄钰见阮梓清欲言又止,便推测:“你想问我怎么不处办了这些奴场?”

在看到阮梓清点头后,不等陆玄钰解释,江北慵懒的声音传来:“这个奴场没了还会有下一个,慕强趋利,人之本性,只要有人有这方面的需求,那就一定有这种买卖存在。”

听到江北的话,阮梓清却是不大赞同:“若是加重执法,严厉打击,不给那些人半点机会,不就可以减缓甚至消除?”

听到阮梓清如此理想的话语,江北嘲笑:“那这个奴场也是大昭律法所不容忍的,南北镇抚司,刑部,兵部,大理寺,尹兆……他们谁都有权利去捣了这奴场,但这个奴场就是能在天子脚下存活,甚至只有权贵才有资格进出,你猜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