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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真佑月嘴里含着一支点燃的烟,慢吞吞地走到停车场。

他跟着灰皮诺吸烟,牌子也随那家伙抽万宝路,不过不是男烟,而是葡萄味的爆珠,是女士烟。

烟吸了一半,他才从停车场门口走到车位附近。

一辆保时捷静静地停在原地。

琴酒坐在驾驶座上。

他们眼神对视了一下。

橘真佑月叹了口气,伸手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

于是发动机启动,保时捷驶出了停车场。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琴酒直接把汽车踩到160码,又加到200,再到240,直接上了高速路。

其实之前他们经常这样干的,琴酒提到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晚上带着橘真佑月飙高速,油门踩到最底,像是要把整个人都甩出去。

但是相当刺激 ,天窗打开一点,风吹得人快要耳聋,这才是速度与激情,橘真佑月血液倒流,非常畅快地欢呼。

没有目的地,就随意飙高速,不用担心油被烧干,因为后备箱里有备用的油桶。

箱子里油用完了,就将车随意停在路边。

驾驶座侧面的抽屉里常年装着各式各样、不同品牌的彩色小盒子。

车停到没人的地方,就把天窗打开,走的时候留下一地的痕迹。

但不论怎么搞,副驾驶总是要保持清新整洁,因为橘真佑月不论来还是回总要有个睡觉的地方。

要是他炸毛了,下次可没得玩。

保时捷内饰一月三换都是保守了,这还是他俩冷战期的频率。

灰皮诺大约只能看到一年内的流水,一月三换之后他俩就冷处理了,准确的说是橘真佑月单方面不主动找人,所以之后保时捷内饰就是正常的。

他要是看见前几年的数据,估计会被气到爆炸,但凡帝萨诺是个女人,灰皮诺第一时间不是去找琴酒闹事,而是带着俩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

今天的氛围很沉默。

琴酒默不作声地把油门踩到最底端,橘真佑月沉默地吸烟,空间里只余下换气扇的嗡嗡声。

烦躁。

闷热。

橘真佑月叹了口气,将头撇向一边,灰皮诺的电话响了三次,他也挂了三次。

那家伙倒是不嫌烦,电话打不通,就发一段一段的小作文疯狂刷屏。

消息通知让他的手机像是失联半年才开机一样响个不停。

烦死了。

橘真佑月怒而拉黑,于是世界清净了。

他们飙车一向是不看导航乱开一气的,但日本就这么大点地方,周边的公路都被他们跑得差不多了。

今天行驶的方向却相当陌生。

琴酒开车直接上了山路。

陡峭、高耸,转弯极多,没有护栏,下面便是空洞的河流与山谷,然而车速仍是极快的。

这与在公路上飙车是两码事。

且此地山林多灌木,有是乱葬场的遗迹,虽被镇压过,但还是阴飕飕的。

这里有间寺庙,据说供奉的是锁骨菩萨,是民间的野神。

橘真佑月怒了。

“喂,不要命啦!?”

琴酒没说话,看都没看他一眼,仍旧是我行我素。

这副情况橘真佑月也不敢上手抢方向盘,这种时速稍微歪一下,车就飞出去了,他只敢怒不敢言地打开手机,把灰皮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继续敷衍那家伙。

时速很快,也亏得贵车性能好,在快要到达寺庙时,车速即时减缓,停了下来。

寺庙修建于山上,厢房倒是装修得很豪华,看起来像是什么风情旅游度假山庄。

米花町附近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橘真佑月抱着胳膊走进房间,琴酒跟在他身后。

“啪嗒——”

门被反锁了。

*

橘真佑月坐在榻榻米上,抬头看向琴酒的脸。

伤口已经结痂了,暗红色的疤痕给银发杀手增添一点野性。

他伸出手去触碰那一道浅浅的伤疤,琴酒既不说话,也不躲开。

就,怪让人心里毛毛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似笑非笑的鬼样子?感觉好鬼畜。

橘真佑月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松开了放在琴酒脸上的手,又被抓住了。

“......”

好尴尬...大半年没这么相处了,上一次还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橘真佑月对此很不习惯。

但今天灰皮诺来闹这么一出,逼着橘真佑月做选择,反而是他俩关系破冰的机会。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抱琴酒的腰——但因为体型差抱不住只能搭在他胯上。

橘真佑月叹了口气,“干嘛跟他打起来,两边都讨不了好的事情。”

他有点别扭,但这勉强算是哄人,不说别的,今天在港口说出来的补偿也是很够了的。

“怎么,心疼他了?”

银发杀手的绿色眼眸明灭不定,像是丛林里的狼。

“哎、哎、哎,你非要这样说,那就没意思了。”

“嗯?”

“那家伙最近精神状态很堪忧..我虽然挺烦他,却也不是什么无情的人,好歹绑在一起,总要顾及面子的。再说了,也不是没给你补偿么。”

“哦,原来是有感情了。”

好阴阳,还学会断章取义了。

“......”

“所以说,回去还要跟他继续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灰皮诺的行为以小见大约等于背刺,橘真佑月是断然不会再和他亲近了。

“别太过分哈,都说了那家伙精神不正常,我又没毛病。”

橘真佑月瞪了他一眼,琴酒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总觉得这家伙在酝酿着点什么东西。

“你最好是。”

琴酒手一抬,橘真佑月就坐到了他身上,这两人又靠在一起。

“龙舌兰再这么喝下去怕是要提前给德恩代号了,说起来,你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吗?”

“哦?我还以为所有东西都父死子继。”

“又装,你不是不知道,德恩现在拿代号都要运作一番,更别提其他的了...嘶..”

屋子里说话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

“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份。”

琴酒一手捞起橘真佑月的腰,一手撑起他的头,侧过身去在他耳边低语。

这相当于白给橘真佑月政治股份了,之前西拉的残留势力也能保全,诚意倒是很足。

“就知道你最好啦。”

橘真佑月这下满意了。

......

*

大约是中午,橘真佑月的手机一直在响,然而他本人拥有婴儿般的睡眠没醒。

琴酒起身看了一眼,是灰皮诺的电话。

他讥讽一笑,将电话直接关机,扔到床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