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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这时,发抖却有力量的女声从前方传来,凉风之中,燕冬儿站在假山旁边,握着拳头,神情狂喜,小跑着来到两人面前,“娘,表姐说得对,我想自己选择。”

少女看向舒颜的眼神火热,如同星星看着月亮、小草看着大树,炙热、崇拜。

舒颜宽慰一笑:“姨母,她选择的路也许不会是经商,也许是错的,但你总要给她听从本心的机会。”

柴蓉强留下舒颜,本是听了端王命令,要和她拉近乎攀关系,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提,就被其他的事砸蒙了。

她看向忽然有了神采的女儿,想起了那位非要嫁给武林人士的姐姐,不由得红了眼:“好,我给她机会,冬儿,你表姐送的铺子,此后就交给你管理。”

打道回府。

马车上,方镜寒抱臂坐在角落,全身散发孤绝气息。

师父说过,当他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证明他开始出师了。

比如现在,他方才跟着舒颜,看见了燕冬儿热切的眼神,他不喜欢有人这样看师父,不论男女。

可为什么不喜欢,他不知道。

而且,方镜寒亦感觉到,舒颜和莫羽、和她身后的几个男人间存在秘密,自燕德帝说出暗杀门之后,他们间的氛围就有点怪异。

舒颜伸了个懒腰,头靠上窗户:“燕德帝眼里容不下沙,要搞暗杀门,还要砍下羽杀的头,殊不知,羽杀就在我怀里。”

方镜寒浑身一震,联想到当时……所以,师父的手下都是暗杀门的人?那师父本人?

他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们,杀人?”

来了。

舒颜警觉,为了刺激神官,她提前安排了许多神官不能接受的点,暗杀门也是其中之一。

她往后一躺,装作不在意地道:“暗杀门是我背地里的产业啊,接任务赚佣金,专杀大奸大恶者。”

“杀人违反大燕律法,坏人自有律法惩罚!”

方镜寒激动起来,上半身前倾,抬高的声音回响在马车的四方空间。

舒颜就知道这人不能忍受,挑眉反击道:“那皇帝也杀人,违反大燕律法吗?”

“怎能混为一谈!”

他的师父!杀人!违法!

极具冲击力的字眼不停冲撞着方镜寒的脑海,令他手足无措,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

马车里的第三人,莫羽,冷淡地出声:“武林和朝廷互不干涉,朝廷的律法,管不到武林。”

方镜寒几乎要站起身:“那也不能随便杀人,更拿杀人做生意!”

——他不顺舒颜心意,但是莫羽顺。

方镜寒忽然发现这一点,然而他没办法无视暗杀门这件事!

舒颜猛地一拍座位,抬手按住方镜寒的肩抵上车壁:“你有完没完?暗杀门怎么碍你眼了?拿贪官污吏为例,若暗杀门不去杀,你以为朝廷会管他们,会让他们下台吗?

不会!

燕德帝满脑子只有权利!狗皇帝并不想要一个太平盛世,而是希望所有东西都掌控在手中,让他余生稳稳当当地坐在那把龙椅!

贪官污吏,正好控制!”

“那也不可以拿杀人挣钱。”

两人靠得极近,鼻息几乎交替,方镜寒瞳孔微缩。

舒颜又往前接近了些,沉声道:“我是个商人,做个有良心的商人是我的规矩,我杀人,亦在救人,在这过程中挣点小钱没碍着任何人。

方镜寒,我想,你也该有自己道,而不是守着固有的死规。”

死规?方镜寒神色恍惚,心里绷紧的弦似乎被弹动,发出带重影的颤栗:“可是人命,怎可用来挣钱。”

“人命,当然可以用来挣钱。”舒颜目光沉静如月夜,“你在青楼中待了十数载,便该知道,老鸨,也是拿女子小倌的命在挣钱。”

“那不一样……”

“是不一样,暗杀门接赏金任务,收割该死之人性命,能救下更多的人。”

效果差不多了,不宜刺激太狠,舒颜缓和语气,“乖徒儿,你未来要继承孤绝剑,又可知有多少人死在那把剑下?但人血却没有将它染成魔剑。

因为那把剑的执剑者,永远是为了守护该守护之人挥剑。

若规矩禁止他挥剑,那这破规矩,不守也罢。”

说完,舒颜坐回原位,不再搭理方镜寒,让他自己悟。

莫羽抬起眼皮看了看,衣袖下的手抓住了腿。

主子一向不跟人浪费口舌,而且还靠那么近……主子待这个徒弟太出格了……

回到品颜居,方镜寒倒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内心充满震撼。

师父说,他要有属于自己的规矩,要为了守护该守护的人挥剑,若规矩阻止,便破掉它闯过它越过它……

其实很有道理。

或许,他该去和师父道个歉。

他今天语气有点凶。

师父后来都没同他讲过话,定然生气了。

想了许久,方镜寒觉也不睡了,一跃跳下床,去找师父道歉!

贴在冷池旁的舒颜察觉到房外脚步,悠然道:“莫羽,出去。”

守在池边的莫羽皱了下眉:“主子。”

“出去。”

忠犬握了握拳,最终颔首:“是,主子。”

待他彻底隐匿无踪,舒颜才喊方镜寒进来,用内力蒸干皮肤表面水泽,立在屏风之后穿戴衣物。

屋内烛光未灭,隔着一层雾纱似的屏风,衬得背影窈窕动人。

走进屋的方镜寒迅速转过身:“师父,你没穿衣服。”

“等我穿下。”

房间寂静,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便显得格外明显,方镜寒甚至能听清,她用手指拂过屏风,取下中衣,系带子……

少年羞赧至极,咽着口水红了耳垂,在热气上头间急速又高声地道:“师父,白天是我的错,对不起。”

“来认错的?”

惊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镜寒听见女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未消退的躁意也跟着扑到他的后背,惹起奇怪的酥酥麻麻。

倏地,女子从后抱住了他。

方镜寒:“!!!”

舒颜笑,“说多少遍对不起,都比不上让我抱一会儿。”

方镜寒差点僵硬成冰块,阴阳两种功法的力量在二人身上传递,坦白说,方镜寒也很舒服。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

还未反应过来的功夫,舒颜已经把他抱上了床,和上一世做过无数次一样,钻进他的怀里,紧紧相贴着。

“师父,这、这不合……”

“规矩是吧?今天已经听了够多的了,不想再听,敢说,为师打断你的腿。”

舒颜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她强行教方镜寒乱七八糟观念的原因,导致他这一世严重逆反,比上一世还容易将“规矩”挂在嘴边。

“我是不是把你养残了?”舒颜困惑地嘟囔。

方镜寒双腿僵直,看着怀中的人,俊脸冷酷不已:“师父,我没残,我很健康。”

笑死,他误会了。

舒颜抬起头:“啊,对,你很健康——那便向我证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