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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我实在饥饿了许久,加上受伤体力不支,

终究连那果子的边都不曾碰到,

便脱力晕了过去。

恍惚间,似是被拎了起来,

紧接着便是一句:

“哎?这有只鸟?”

“这鸟长的倒是稀奇,头顶还有挫金毛。”

“怎么躺在这地上,别是只死鸟。”

“那倒是没有,身子还是软的。”

紧接着,我似是被掂量了几下,随即便是一道嫌弃的声音:

“这鸟怎么瘦成皮包骨了,这烤着吃都得啃一嘴骨头。”

这....这一群凡人....

简直....简直....

气急间,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之时,我身处在一个藤筐里,有些头晕眼花,翅膀也是沉重了许多,

转眼看去,却见我受伤的翅膀上抱着一块粗布条,伤口隐隐有种清凉之感,总归痛意减少了许多。

那是一处院子,四下无人,但摆着许多刀枪棍棒一样的物什,

而我便是被放在随意搁置在一处架子上的藤筐里,

身边还撒了一把谷子,一个小盅里还盛着清水。

连着好几日的饥饿已经容不得我去细想自己身在何处,

只狼吞虎咽的,将身边的谷子吃完,

又将盅里的水饮了大半,这才恢复了些气力。

仔细回想,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好像是被捡起来了,

隐约间好似还听到什么太瘦了,啃骨头的话,

现在身在何处却是不知,但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翅膀,

还有一旁的谷子清水,总归不是要把我烤了吃吧。

我低下头打量自己一眼,

嗯,确实...太瘦了些,

就这样的身子,就算是翅膀好了也无法南迁,

怕不是一阵强风便给掀了回来。

正想着,门口传来嘈杂之声,自门口走进来一群男子,

或是赤膊,或只穿了一件汗衫,说说笑笑的回来,

却有个眼尖的看到我,连忙朝着身后喊道:

“大焦,你捡的鸟活着呢!”

话音刚落,人群后面有个正勾着同伴的脖子不知在说着什么的男子连忙走了过来,跑到藤筐边端详了许久,见我歪着脑袋看他,嘿嘿一乐:

“嗬,这鸟还会打量人!”

“可不就是,我看它可一点都不怕人。”身边的几个男子也凑了过来。

那个叫大焦的男子戳了戳我的肩膀,力道没拿捏好,直戳到了我的痛处,疼的我只往后缩,一旁的男子见状连忙扯下大焦还想再戳上一戳的手:

“邓子好不容易给救回来的,你可别再戳死了。”

大焦闻言,到底是悻悻的将手收回来了,又见自己早上留下的谷子却是被吃的一干二净:

“还是个能吃的,早上抓了那么大一把谷子,竟是一颗都不剩了。”

“你看这鸟瘦的,能吃得饱才怪。”

大焦哈哈一笑,也不再捉弄我,只摸了摸我的头:

“先养着吧,养肥了再给烤了吃~”

一群男子又是一阵玩笑,便各自回了屋子,

没过一会,就换上了清一色的整齐衣衫,大焦又不知从何处抓来一把谷子,又撒在我身边,一面还颇是豪气道:

“吃吧,谷子多着呢。”

“走了大焦。”前面有人在喊。

大焦应了一声,又拍了拍我的头,便小跑着出去。

我看着身边的谷子,又看着那些男子离开的方向,只看那衣衫很是眼熟,

之前在树上栖息的时候好似隐约见过,

凡人唤他们叫.....

叫...

官兵?

北地这个地方,一向都是乱的,

许多城池治管不严,便是连街道都脏兮兮的,皆是乌烟瘴气。

当初选择栖身宿城,便是因为这是北地里算得上是干净的地方了,

且宿城不似别处,没有什么偷啊抢的,

便是晚上也是安静的,亦没有什么女人的哭嚎,孩子的啼哭。

而这些的来源,便是这样的,被凡人称之为官兵的男子,

每日在各处街道上,都能看到穿着这样衣衫的官兵四处走动着。

我自开灵之日,便在凡间辗转,北地亦是去过不少地方,

唯独这宿城是有些特别的,

北地里常年征乱不断,且外围还有游牧一族时常招惹,都不是很太平。

只宿城,那些骑着马儿四处掠夺的游牧一族从不来沾边,

亦或者说是不敢沾边,

便是因为,有这样的一群人吧。

我细细回想了许多,在自己栖身宿城之后,好似没听说什么官兵欺负百姓的消息,那对于我....应该是能手下留情的吧。

我挥了挥沉重的翅膀,只祈求快点些好。

大焦等人回来的很晚,卸了身上看起来沉重的刀剑,大喇喇的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吆喝着去喝水的人也给自己捎上一碗,足足的喝了许多,这才抹了一把下巴留下来的水渍,看起来痛快极了。

大焦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身下干干净净的藤筐:

“这鸟,忒能吃了些,上午撒了把谷子吃完了不说,下午我又留上了一把,竟又吃完了?”

“饿的呗,你饿着肚子的时候还不是吃的比谁都凶。”

大焦嘿嘿一笑,却是不恼,正要走出去,迎面从院外又走进一个男子,

相对比大焦他们这样膀大腰圆的壮汉来说,这个男子就显得瘦弱许多了。

“邓子,你来啦!”院子里有人招呼着。

那个叫邓子的瘦弱男子点点头,举起了自己手中拿着的一只木盒:

“你们前几日不是说练武的时候扭到了手腕,使不上力气,正好我刚配了些药酒,给你们送过来。”

“那可太好了,今日提刀的时候手腕还疼着呢。可劳你费心了。”人群里有人道谢着。

大焦将邓子拉到我旁边,指着我道:

“这鸟白日里醒了,看着精神好的很,你看看它这还能好吗?”

邓子闻言,凑近检查了一下我的翅膀:

“我没给鸟治过病,能不能好全看它运气,不过翅膀上的 伤口看着倒是好些了,仔细养着便是。”

大焦闻言直点头:

“你别看这鸟瘦不拉几的,胃口可大,两把谷子都吃的一粒不剩,我这就去看看厨院里头可还有剩的谷子了,再给它拿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