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蹲下把阿五抱起，放到床上。
此时的她不复温柔白月光模样，手指点了点少女的脑袋，眼角带笑。
“你个小丫头，被楼主利用了都不知道。”
“这一世，要好好活着啊。”
零，不，早就是夏灵了。
更准确来说，是浮零。
浮零拿出瓷瓶中的药，化在茶水中，然后喂给床上的人。
卸下巴，灌下去，接回下巴。
动作一气呵成。
拿走少女腰间的竹筒，取出其中的任务信息。
新身份：远县县令的掌上明珠，明灵。
背景：明灵被强制选为秀女，其父伤心病逝，其母早年难产而死。与她唯一有关联的人只剩下贴身侍女——巧儿。明灵甚少出门，县中少有人见过其面貌······
任务：杀死南宫凛夜。
闻了闻竹筒上特质的香气，浮零苦涩地笑了笑。
“楼主，你这是何苦，直接同我言明接下这个任务，我又怎会违背你的要求。”
“你知道的啊，我永远不会违抗你的。”她偏头看向窗外，绝色的容颜尽是落寞，惹人心疼。
朱颜红艳，露珠凌乱。
在绝对的美貌面前，这样的神情，不但不会失去半分颜色，还因为佳人凄凄，平添柔弱的美感，像一根根针，细密刺入心膛。
圣洁白裙离开了幽静的林间。
手中犯下无数杀孽的长剑，于她周身的干净很违和。
待翩然白裙消失，一个红衣墨发男子出现在窗前。
眼下的一颗红色泪痣，使本该冷峻的脸，多了丝言不清道不明的糜烂气息。
他像是生在沼泽中最艳丽的存在。
也是最吸引人，最毒的存在。
“零儿猜到了啊。”男人惑人的红唇微弯，带着些沙哑的嗓音是愉悦至极，“也对，零儿那么聪明，也那么听话。”
“就帮我把亲爱的哥哥杀了吧。”
南宫浮旭垂下眼帘，将心头那一抹异样忽视。
“南宫浮旭！！你为什么来这！”一道响亮的女声高喊。
南宫浮旭眉眼微落，带着些许暗色。
这么吵。
平白破坏了这里的幽静淡雅。
“你是不是来看那个女人了！哼，你信不信我离家出走！”姜允扯着男人的艳红袖袍，气愤地看着竹林的屋子。
“小允，冤枉啊！”武功高强的男人此时眉眼如画，笑着求饶，“我只是过来看一下零有没有入套而已。”
“入套？什么套？”姜允疑惑。
南宫浮旭笑着把他的设计说出，言语间的不在意很容易察觉。
这让姜允心中好受了点。
但是她清咳两下，还是教训起来：“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坏，我都说多少遍了，不要再打打杀杀了，你看看影楼的鬼样子，一天到晚阴沉沉的······”
南宫浮旭捂住少女说个不停的嘴，在她气恼的眼神下凑近脸，成功看到她脸红和躲闪羞涩的眼神，“小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这次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暴君这些年惹得百姓怨声载道，难道你不希望他们好过一点吗？”
“嗯？”
这个“嗯”声线拉长，低哑的男声缱绻迷人。
“这，这样啊，那，零也算是做一件好事了。”姜允迷迷糊糊，下意识给他找好理由。
好事？
送死的好事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到那个多智而近妖的绝色女子，即使知道是深渊，也会为了他无怨无悔跳下。
眼前这个明显不太聪明，还自以为很善良的女人，南宫浮旭眼底是深深的不耐烦，但他隐藏的很好。
至少以姜允的智商看不出来。
“小允，你之前不是说要教我接下来修仙的办法吗？”他抱住女子，歪头靠在她的肩上，红唇弯着，如扇的睫羽扫过她的脸颊，又惹起一片红潮。
“我，我我······回去，回去就教。”姜允被男色诱惑，整个人都迷糊了。
“小允真好，我最喜欢你了！”他嘴上这样开心道，却在姜允看不见的地方，脸上一派冷漠。
······
“你们都给杂家听好，今后进了皇宫，就是宫里的人了，凡事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也别给杂家乱看。”台阶上的老太监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储秀宫中央的空地响起。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懂了吗？”
“谨记常公公的教诲。”
台下成排的粉衣秀女福了福身，齐声道。
漫长的训导结束。
大太监一走，秀女就集体松了一口气。
“明灵姐姐，我好怕啊。”一个娇俏的少女抓住容貌出众，气度明显不同于其他人的女子。
“听说陛下暴虐成性，动不动就杀人，后宫常常有人死掉。”
“呜呜呜，我好害怕啊。”说着说着，岁数明显不大的少女哭了起来。
“不用担心，小心点就没事了。”浮零耐心安慰刚认识的少女，眉眼含笑，温柔的气质很让人安心。
明明穿的都一样，她却把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穿出高不可攀的感觉。
有些人即使容貌改变，依旧会是人群的焦点。
更何况，浮零只是将原本十分的容貌改成了六分。
也是足够让所有人注意了。
无论是管事嬷嬷的优待，还是同期秀女的敌视，又或者像身边的少女的攀附。
都可以看出，她的特殊性。
如同误入野花的神花。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她。
其他都是无物。
“切，陛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能进到宫里是多少年修来的福气，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另一个秀女开口，话虽是对哭的那个少女说的，眼神的警惕却都落到浮零身上。
“她那哪是不知好歹啊，一来就抱紧某人的大腿，这股聪明劲儿，我们可比不上。”
“呵，有些人啊，还不知道是大腿还是催命符呢。”两个秀女一唱一和，话里话外不难看出是对谁的针对。
“蠢货，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好地方。”一个明显比所有秀女身份都要高贵的少女走近，言语间都是对说话两人的嘲讽。
江尚书的女儿，江瑗，这次所有秀女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一个。
所有人都不敢惹她。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两人顿时脸色惨白噤声。
江瑗瞥了一眼浮零，没有任何看不起和敌视。
“无论何种身份，还是容貌，在我们那位陛下眼中都是一样的。”
她的话很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我们，不过是补充的，新的玩物罢了。”
她冷漠道出身为高层早就得知的消息。
不去看其他人信或不信的表情，冷着脸离开到自己的房间。
储秀宫最好的单人间就两个。
一个给了江瑗，一个给了明灵。
尽管知道容貌对这位陛下没有影响，但是管事的嬷嬷还是因为这出众的容貌给出优待。
万一呢？
毕竟这样的样貌，她在宫里那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能出其右的人了。
更别说这个姑娘温温柔柔的，像天上皎月一样，量是谁都不会忍心让她皱眉伤心的。
“明灵姐姐，父亲母亲都不在我身边，我好怕啊，我能不能，能不能······”少女咬唇，看到女子柔色的目光，有些说不下去了。
“好。”
少女惊讶看着她，“我都没说什么事，你怎么就同意了？”
浮零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好看的脸上是让人沉沦的纵容，好似谁在她那，都会被这样温柔纵着。
“女孩子就该漂漂亮亮的，更别说你这样好看的女孩，我都答应你，所以能别难过了吗？”她柔声道。
少女第一次知道。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仙女。
浮零一笑，那是给命文学。
明明，她才是最好看的啊！
少女被夸地脸红，结结巴巴：“我，你······明灵姐姐，你别对我笑了，我话都说不清了！”
她撇过脸，嘟嘟囔囔道：“我想以后和你一起住······真的可以吗？”
就为这件小事啊。
“我不是同意了吗？”浮零淡笑反问，牵着她的手，二人慢慢往她的房间走。
“秀兰，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女子看着旁边很像阿五的秀兰，语气不自觉带着宠的味道。
“明灵姐姐，你都不害怕吗？”秀兰疑惑。
“怕啊。”浮零依旧是那副温柔模样，“但是怕有什么用。”
“不过很快，就都不用怕了。”
秀兰眨了眨她水灵的大眼睛，“为什么呀？”
“你猜。”浮零很少说这种略微俏皮的话，转头故意朝少女wink了一下。
轰——
秀兰脸色爆红。
她不问了。
飞快溜走。
看着秀兰逃回原来的房间拿东西，浮零仪态端庄地走到帷幔后面。
手指微动。
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出现在她手上。
昏黄的烛光打在上面，折射出一道道摄人心魄的暗芒。
“三月三，祭神大典。”将剑藏到被褥下，浮零脱下粉嫩的外衫，白色的里衣半褪，露出白皙的肩膀。
乌黑的长发在雪白的背上如羽轻划，带着无尽的诱惑，让人忍不住想掀开碍眼的长发，一览美景。
精雕细琢的脸侧着，一半在光，一半在影。
绘出一幅难以言说的天使与恶魔共存的古画卷。
“南宫凛夜，我会杀了你的。”
房梁之上，墨袍屏息的男子眼神幽暗晦涩，冷冷的无声笑了笑。
这就是蠢弟弟送来的新玩具？
真是，意外啊。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