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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提瓦特:忆之旅 > 第146章 梦,再见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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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和派蒙去主会场之际,钟忆半路离开了。

毕竟是坐了一夜的船,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入睡之时,倒是奇怪了些。

——又做梦了。

……

古时有一梦之魔神,自璃月先民在层岩巨渊遭受寒钉祸乱之际,收留他们住于沉玉谷一带,却几乎从不现身,也并不干涉人类的行动,似乎在他看来,一切都无所谓似的。

唯有些兴趣的,就只是那些玉珏的雕刻与妙茶的调制了。

后来,很久以后,还不是执掌大位的摩拉克斯也知道了他这番举动,不止一次想找他聚一聚,想感谢其收留璃月先民,却都被对方以不喜生人的说法婉拒了。

梦之魔神只是喜欢待在这方小小的地界,盯着自己独有的片刻安宁而已。

何况,有药君、浮锦和仙兽做伴,再多些仙人认识,岂不是平添多余的热闹?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梦之魔神的权能很是奇怪,他能为人编织梦境,能调和他人的情绪,却从来不曾大方施展过,即使是药君、浮锦和仙兽三者提起,他也只是笑笑,不会解释。

于是四个非人的生灵在此方地界平静地过着生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璃月先民并还不算得上强大,见识过寒钉砸落巨渊的他们,仍然保持着向天空岛传递信仰的仪式。

出于好奇,他传下玉珏雕刻之法,有时也会幻化成不同的形体帮助人类,却从不点明;出于神爱人之本性,他又以梦境唤醒人们灵智,却从不求馈。

梦之魔神经常在附近的山头化出人形,盯着他们做完仪式,盯着他们从深信不疑到左右摇摆,盯着他们将仪式改变为一种传统文化。

有时候,他会觉得很奇怪,会嗤笑一番。

这并不是在针对天空岛,而是他单纯觉得这种草率的联系很是无用。

大陆被丑陋的力量撕裂无数伤口,却投下会反将土地摧毁的寒钉予以修补,长此以往,只会将伤口的重负增大,令世界受苦不堪。

呵呵,虽然他也知道,真正的解法并非一日可清,但他还是想这样在心底念叨两句。

沉玉谷的生活就是这样平静而安宁的,即使是这点小牢骚,也能让梦之魔神乐在其中。

不过后来……

魔神战争开启了——

梦之魔神好似早就知道了这一战争的起点为何处,甚至也知道终点会是何方,竟在那天之前,突然从沉玉谷消失了,就连药君、浮锦和仙兽这三个可以算得上其手下的存在都毫无预料——没错,他从未提起过。

而同样未曾被他提起的,还有随魔神战争而来的危难。

沉玉谷至遗龙埠一带是风水宝地,早有无数魔神盯上了这里,只是碍于梦之魔神实力神秘,手段又不曾显露而止步于沉玉谷外。

眼下梦之魔神离开,他们竟都强闯进来,要将这片地方毁掉。

到这时候,药君三者才终于知道,梦之魔神平日里不声不响应付着的是怎样的威胁。

危难临头之际,梦之魔神最后留下的力量起效,封锁了诸多魔神,令三者压力骤减。但毕竟这也只是一点余留的力量罢了,不可能保久日平安。

最终,有一日,自远海肆虐四方的漩涡之魔神力量大增,毁去大片土地,令海洋侵占陆地,以至于洪水毁害进来,即将把沉玉谷淹没。

受此影响,许多本就即将挣脱封锁的魔神也因此脱离控制,一切都即将崩溃。

浮锦不得已,协同药君之力,将仙力注入玉珏,投入溪河之中,以己身散入大地,才勉强从魔神手下保住了土地。

仙兽对昔日好友的沉睡感到哀伤,放下身段祈求远在荻花洲外的摩拉克斯予以救助,几经波折,好在留住了沉玉谷最后的生机。

魔神战争历时长久,却终于过去。

仙兽还是会时常跑回四者聚在一起喝茶的地方,和沉睡的药君打打招呼,与不再怎么发出声响的浮锦住着的茶壶交谈,唯有索性连影子都没一个的梦之魔神,他没法怀念了。

梦之魔神没有留下任何东西,非要说的话,也只能是那棵还未长成的仙茶树,或者还仍然被人类传承的雕刻、饮茶等技艺和习惯。

仙兽为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灵渊。

药君有名字,浮锦有名字,但是他和梦之魔神没有——或许只是梦之魔神不愿说出,但是就当是没有好了罢——他这么想着。

似乎只要有了名字,就能记住那个未曾提起过自己名字的梦之魔神了。

魔神战争的结束,让他知道了一件事。

梦之魔神并不是无法维持保护沉玉谷的力量而离开的,也不是因为外面那些邪恶魔神的压力而离开的,他应该是……

在清楚自己留下只会让魔神战争蔓延到沉玉谷,令沉玉谷经受更大的毁害之后,主动离开的。

在那之后,灵渊总是趴在山头,望着不再会被浮锦的仙力驱动的巨大玉珏思考。

魔神为什么要爱人呢?

……

“唔……”

钟忆半梦半醒,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幻的空间。

他折腾了一会,还是屈服于困意,再次沉沉睡去。

……

不知是何时起,有一道奇妙的力量从北方涌来,在层岩巨渊下经受住了深渊力量和寒钉压制的作用,竟化作一少年魔神,重新苏醒。

少年魔神意识模糊,行为怪异,在巨渊之底四处寻找“有趣之物”,只一找到,便会紧抱着那事物,喃喃着,非要其入睡,即使那只是个石头。

“睡吧,睡吧,只要睡去,就不用再被苦痛烦恼啦……”

——他如托着婴孩般托着手中事物,总会如此念道。

少年魔神力量尤为诡异,可改事物之记忆,触万物之灵魂,甚至能将其灵魂之改变体现于形体,一时间,即使魔神战争大盛世间,也无一魔神敢接近他。

只是,战争摧残之下,并非所有魔神都会保留其意志,不陷入崩溃的。

很快,有些疯狂的魔神受其刺激,于层岩巨渊引发了小规模的战争。

在所有魔神的观望神情中,战争半日不到便已结束了。

少年仿佛托着他们的头颅,轻轻抚下一抹看不清的气息,就让他们尽皆入睡。小小的身躯托着庞大的躯体,看似渺小的对比反倒令所有人脑后凭空生出凉意,却是让所有魔神都后退数里,不约而同让出了巨渊土地——除了摩拉克斯。

璃月土地上,摩拉克斯不愿放弃任何璃月民。

有些璃月民受魔神蛊惑,竟越过限制,偷跑进了巨渊。

人类只是普通的躯壳,被少年一接触,便会越过时光。

灵魂在梦境中度过的百余年之磨损现于体表,无数人做过一梦便要衰老至即将死去——然而,即使如此,还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魔神蛊惑,甚至有的人自愿前往,想在梦中追寻美好。

摩拉克斯不可能一直盯着那么多魔神,也不可能时刻注意每一位民众,战争在即,璃月民的安危时刻在他心头敲响警钟。

不得已,他去了巨渊,想与少年商谈此事,期望对方能留些余地。

那一日,巨渊内尤为安静。

少年茫然而好奇的眼神惊醒了摩拉克斯。

——他只是个刚刚醒来的魔神而已,哪里懂得什么战争。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让所有生灵和他一起入梦。

[只要睡去,就不必理会苦痛],他真的如此想着。

却不知他是遭遇过什么苦痛,才会要所有人都与他一同以梦境抵达美好。

少年似乎认得摩拉克斯,又似乎不认得。

他张嘴要说出些话,却在片刻后笑了笑,眼神中不知略过多少时光的色彩。

少年拒绝了摩拉克斯的交谈请求,低头靠在寒钉旁闭上了眼,紧皱的眉头快速舒展,主动睡去。

他任由土壤覆盖自己的身体,放巨渊一片平静。

摩拉克斯带走了璃月民,临别之际,这位帝君真切地看见,也肯定地确信着,那少年是梦醒了,而非入睡。

为了让璃月民不再被少年的力量影响,摩拉克斯很快封锁了信息,更封锁了层岩巨渊,将重心完全放在了魔神战争之上。

不过,那之后,少年带来的影响并未结束,奇异的力量自巨渊蔓延出来。偶然时,摩拉克斯惊奇地发现,这力量有捋平记忆浮波之能——

若是把记忆当作海浪,将精神和意志作为岸垒,即使身为魔神,拥有天生强大的壁垒,也无法免疫海浪时时刻刻的侵蚀。看似千百种方式都难以杀死的魔神必将在无尽的磨损下消亡,变为丑恶的残渣。

但只要接触少年魔神的力量,就……

“……能平复磨损?”摩拉克斯活了上千年,第一次觉得这世间之奇异超乎预料。

磨损是必将延续的规则,他未曾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存在,能与之对抗。

摩拉克斯下意识觉得这并非正常,他进一步将信息划入禁忌,不再允许其相关之物——哪怕边缘之鸡肋——外泄一丝。

许久后,摩拉克斯将层岩巨渊划入璃月领土,想起了曾经还有这样的一个魔神,于是,出于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纪念意味,他为少年起名——

[忆之魔神]。

……

“……”

钟忆从万国商会的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难道那梦茶的功效还未结束吗……”

他好像一次性越过了千百年的记忆,这记忆好似山川告诉,好似清风寄予,看似奇异,却仿佛从一开始就存在于他的脑海,只是刚好在这场梦里被再次唤醒。

“[梦之魔神]……[忆之魔神]……不会吧……”

钟忆的心底浮现了两个离谱的猜测。

他甩了甩脑袋,爬起身,顺手从床头拿来早晨入睡前就放好的茶壶,大饮一口——

到半,钟忆才惊醒似的怔了下:“怎么这么冷?”

茶早已凉透。

他抬头望向时钟。

——已经是深夜了,比正常日子的晚饭时候还要迟上两个点。

“怎么会这么迟?我睡了这么久吗……”

“砰!”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撞在后面的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身影急匆匆跑进来,扶着钟忆急切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钟忆被派蒙抓着脸捏来捏去,像是个柔软的面包。

他只好伸出手将派蒙的手扯下,点点头:“没事,怎么了?出事了?”

“你还问呢,是你出事了!”派蒙顿时气恼,担忧道。

钟忆神情困惑,扭头看向空。

空再三确认他的表情不像作假,便解释道:“你睡了两天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问题。这不,刚听见点声音我们就来了。”

“……”钟忆的面容肉眼可见地呆滞了一瞬,他喃喃道:“你没在开玩笑?”

空用力点了点头。

“……”钟忆再次确认,“两天?”

空点头,补充道:“准确地说,从你说回去休息开始算到现在,已经是两天多,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算三天了。”

钟忆的脑中闪过两个梦的片段。

难道那千百年般的体验并非作假,只是梦和现实的流速不一样……?

“咕噜噜……”

钟忆愣神之际,他的肚子忽然响了起来。

派蒙连忙飞出去,再回来时便端着一盘超大的“万国商会特制养生套餐”放在一张小桌上,推到钟忆身前。

钟忆这时候才终于回神,感受到了身体给出的抗议。

……

“真的没事了?”

三人走出万国商会,空还是非常怀疑地问钟忆道。

钟忆耸了耸肩:“真没事了,都说了是坐一整天的船累的,你还不信。”

“真不知道你去南边遇到了些什么,能坐一整天的船还不休息的。”派蒙闷闷道。

钟忆强忍着下意识要摸鼻子掩饰的动作,没回复派蒙的话。

真要算起来,他路上可都是在休息啊。

——为什么不直接用真相来回答?这很简单,因为他不想。

只是他潜意识里觉得不该将那些梦说出来而已,以免徒增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