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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躬身一揖,“这位公子脉象平稳,并无不妥,至于为何一直不醒还请各位恕在下医术不精,并未诊断出来,不如就劳烦太医为其诊治。”

没想到,太医一“哼”拂袖而去。

一众人愣了,早就听闻这位太医性情古怪,不惧强权,没想到他是连皇帝都不放眼里。

沈爰上前一步,自告奋勇,“大夫既然诊不出,不如就请我为他诊治一番吧。”她想着这皇帝可能自己心里早就急了,却没机会醒过来。

但她此言着实是把几人吓了一跳,大夫见此人年纪轻轻,想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高超医术,年轻人喜欢卖弄罢了,但也并未嘲笑,“若公子懂医术,那便请吧。”

沈爰刚往前走一步,花照落立即上前拦住她,低声急道:“哥哥那可是皇帝,你可别把他给治死了。”

沈爰苦笑,“我知道。”

姜乐知一脸古怪,看沈爰的眼神跟看笑话似的,“落妹妹啊,你就让表哥去看看吧,说不定他还真的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一身医术呢。”

沈爰回头向姜乐知嫣然一笑,“表妹还真是抬举了,我不过是给猫猫狗狗治过两天病而已。”

闻此言,南陵帝的贴身侍从满面的不可思议,心中气愤,他……他这是把陛下当猫猫狗狗来治了。

真是岂有此理。

沈爰缓步来到南陵帝身边,蹲下身正要搭上他的脉。

不料,南陵帝的贴身侍从一把夺过南陵帝的胳膊,抱在了怀里。

沈爰:“……”

只见这小侍从双眼赤红的瞪着自己,就跟怕自己非礼他家陛下似的,一副要为保护主子英勇就义的模样。

沈爰一脸诚恳之色,“那个,你何必如此呢,说不定我真的能把他弄醒呢,来来,把他胳膊拿过来。”

小侍从心中不满,就是不动。

还未等沈爰又说什么,这小侍从脸上表情忽然一阵扭曲,他二话不说就把南陵帝的手撂下了。

然后,委屈中悄悄摸了摸被南陵帝拧过的胳膊。

沈爰看他年纪不大,就摸了摸他头,“放心哈,我给你报仇。”

言罢,她手轻轻搭上南陵帝的脉,使劲一捏。

“啊……嘶……”南陵帝倒抽一口冷气,忽然转醒,一睁眼就看到对面那笑吟吟的脸。

“哎呀,你可醒了,睡够了没,没睡够接着睡。”

南陵帝深吸了口气,低声切齿道:“恩将仇报啊你。”

随后,沈爰拍了拍手,起身道:“记着了,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日后你可要记得还我的恩情。”

南陵帝瞠目结实,居然还来个趁火打劫?这,这……

“你什么时候救了我?”

沈爰笑眯眯地冲他一挑眉,“没有吗?我可是把你弄醒了,连大夫都无计可施呢,我诊你的脉,诊出你今天要是不醒,可能以后都醒不过来了,这还不叫救吗?”

南陵帝咬了咬牙,心里骂道,真奸诈,他要说不是被救那就承认了自己是装的,要是说被救,还要报恩。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恢复了灿然笑意,“行行行,此等大恩,我永世不忘,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大夫见此,心下了然,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既然这位公子醒了,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言罢,他就走人了。

等大夫走远了,愣了半晌的张恃终于反应过来,忽然嚎了起来,“你们都走了,谁给我看病啊。”

沈爰反问:“你有病吗?”

张恃一脸懵的摸了摸袖子上的血,“我……我有病吗?我就吐血了啊。”

此时,站着的人站着,坐着的人坐着,个个心思百转,猜测着自己是不是入了谁的阴谋,都不理睬张恃。

几人里还是莫均无比较正直,他上前安慰,“张兄,太医只说你中了柒靡之毒,或许是中毒不深,并无大碍吧。”

张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就指向沈爰,“是他害我。”

沈爰无语了。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杂沓,京兆尹被一众府衙差役簇拥着往楼上奔。

他以此生跑得最快的速度边跑边抹汗,一听报案人说什么往来居有人闹事,还有人吐血,伤的挺严重的,他嗤笑一声直接道不可能。

往来居是什么地方,那是有后台的,哪怕是藏龙卧虎,高官无数,贵族云集的京城,只要一涉及到邦交大事,又有哪个敢乱来,还不看看自往来居开业以来有谁敢在此闹事。

他差点没让差役把报案的人扔出京都府,可那报案的人说的煞有介事。

不仅是一个报案人,往来居的人竟然亲自来报案。

什么还涉及到丞相府,张学士府,开国郡公府,中书侍郎府,尚书省左丞府,还有曹将军府,还什么深得圣宠的溶妃娘家花府。

他听着听着就懵了,这他娘的不会是做梦吧。

他当即抬起手抽了自己一巴掌,把报案的人都吓了一跳。

意识到不是做梦,他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他做京兆尹这几年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

他平时就深感荣耀,自己可以凭着绝对油滑的处世功力坐到了这么些年里,时间最长的京兆尹。

其他人都是上位不长,不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犯了案子被处斩了,最好的也是被贬到鸟不生蛋的地方永不得回京了。

他以为他能安安稳稳坐到升迁,谁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这明明就是老天看他这京兆尹的位置坐的太稳了,特意来捉弄他的吧。

如球一般的京兆尹出了京都府直射往来居。被往来居门口等着的伙计引着来到了往来居二楼事发点。

他一进门看到这屋里几人,差点没跪下。

娘啊!陛下怎么也在,没人告诉他这事儿啊。

一会儿的时间,他心念百转,想着是不是要去请魏太傅。

这皇帝无道无德脸皮厚谁不知道,普天之下也只有魏太傅能治的住他。

南陵帝一看见门口的京兆尹,眼睛就是一亮。

他起身大步走到门口,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对京兆尹道:“大人啊,你可来了,朕等你等的花都谢了,别磨蹭了,你快开看看今日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