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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丘山

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让黑暗中的赵音容不住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可身体完全动不了,只能转动头部缓缓看了下四周。

只见四周都是一段平原,只有稀少的树木和杂草,剩余的都是岩石,头顶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到天空。

正当赵音容挣扎着准备起身时,原本滴落在他额间的水滴便顺着他的脸流落下来。

“水?”赵音容靠了靠岩壁,摸了摸脸:“这是什么?”

只见那滴水自己凝聚到了一起,突然炸裂开来,然后变成了一个透明状的很小的小人模样,只是它的头还是水滴形状的,整个身子都浮在半空,然后随着它的动作带动自己的身体形成一股一股的水流。

“阿巴巴不?”它好像在说着什么,可赵音容完全听不懂,只是惊讶地看着它,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我还活着么?”说罢摸了摸自己,浑身都挺疼,尤其是左臂完全不能动。

“小橘子……小嘉还有流水。”想了想同伴,赵音容想着赶紧起身,只是根本起不来,但能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个躺着的身影。

“小嘉!小嘉!”赵音容喊了喊嘉佩,想把她唤醒,可他的声音好像惊到了那个水滴,它开始到处飘来飘去,最后来到赵音容身边挤了几滴水落在他撑在地上的手上。

赵音容只觉一凉,摸了摸自己的手看着这个小精灵说道:“能不能帮我去唤醒前面那个人?就用你的水滴,好不好?”

说完赵音容叹了口气,暗想它怎么可能听得懂,于是咳了咳想大声唤醒嘉佩,可他一出声就引来了更多的精灵,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围在赵音容身边“阿巴阿巴”的说着。

嘉佩终于还是醒了过来,她一惊赶紧坐了起来握了握腰间的碧落,见到四周没有谢木等人才稍微松了口气,可听见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她不由地抬头看去,才看到这一幕场景。

“音容!”嘉佩赶紧起身跑到赵音容身边去,“怎么回事?你还好么?”嘉佩扶住他,看了看头上的精灵,又一阵疑惑:“这些是什么?好强的力量,会不会突然攻击我们?”

赵音容还很虚弱,完全不想思考只是说:“我不知道,我很担心小橘子他们,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摔在了这一段平原上,我们要去找到他才行。”

“既然我们没事,看来小橘子和流水应该也无碍,只是不知道小橘子的伤受没受到影响,你先别急,你身上也有好多伤,而且你还有噬心蛊毒在身,我就不应该让你去的。”嘉佩替赵音容擦了擦脸上和手上的水滴,自责道:“要不是救我,你也不会掉下来,这下,还没回去就要被迫下山了。”

“也是,我还是不要太着急了,如果我也倒下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得下去,我还得护着你们呢。”赵音容试着动了动身子,笑道。

嘉佩蹙眉:“你就是太护着我们了,太容易受伤了,你得要懂得保护自己,知道没?”

赵音容睁不动眼睛了,轻轻地说了句:“小嘉你也太啰嗦了,我听得好累。”

嘉佩搂了搂他,又看了看头上的精灵,“你先好好睡会儿吧。”说罢见赵音容已经昏睡,轻轻放好他,借碧落之力站起身来。

“这好像是……灵?”嘉佩碰了碰某个水滴,它瞬间炸裂成一个精灵,在嘉佩脸上滴下一滴水。

嘉佩摸了摸脸,笑道:“这好像是它们或攻击或防御的手段,真神奇。”说罢又疑惑:“为什么会有精灵呢?难不成真的有银城?”

“阿巴,阿巴巴不。”有个精灵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似乎在说什么,但很快又恢复成水滴的样子。

嘉佩随着它漂浮的方向,慢慢走去,时不时会碰到一些水滴,同时身边就会传来很多声“问候”,嘉佩顾不得精灵的生气,只是觉得每次都喷她一脸水真的很烦,但也不好发作,暗自承受着。

“小嘉公子?”突然传来一声女声,嘉佩赶紧转身朝她走去,“流水?太好了你没事?小橘子呢?”

流水疑惑:“小橘子?高橘么?他还活着只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一直醒不过来。”流水搂了搂小橘子:“都怪我分神了,才让你们为了我而受伤。”

嘉佩慢慢走来,摸了摸小橘子的头和手:“他的情况不太好,心脉受到了谢木那一掌的影响,需要调理,而且需要静养,这下麻烦了,我们也回不去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住。”

流水急得要哭了:“我和高橘掉到这后,我也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就看到这些水滴浮在空中,我都快吓死了,还有高橘一直在咳血,我真的好害怕,看到你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对了,音容公子呢?他还好么?”

嘉佩摇了摇头:“他的状态也很差,虽没有什么致命伤,但大大小小什么伤都有,我看着他这样我心都疼。”

流水咬了咬唇:“我们都被谢木他们推下来了么?这可怎么办啊,这里不见天日我连方向都分不清该去哪啊?”

嘉佩叹道:“先在这里修整一阵吧,这里有水还能撑一段时间,你和我先去音容那里吧,他现在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

流水点了点头和嘉佩一起扛起小橘子向来处走去,一路上被喷了个透湿。

“公子的左臂受伤严重,得好好看看。”流水看了撑在崖壁的赵音容几眼:“公子的状态好像不比高橘好多少,真是太为难他了。”

嘉佩这才注意到赵音容的左手,赶紧上前抚了抚,蹙眉道:“骨裂了。”说罢将他的衣袖撩开卷起,看到他左小臂几乎完全都是青黑色的,更加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样了还死抓着干什么?”

流水也不知道嘉佩在说什么,只是看她难过只是叹着气,转去照顾起小橘子来,暗暗对他说:“高橘,你要好起来,你家公子还等着你伺候呢,你要是心疼你家公子就赶紧醒过来吧。”

小橘子像是听懂了似的,皱了皱眉,可又很快睡了过去。

……

阳春是被冻醒的,抬眼看到天都要亮了,想必是睡了好久,梦蝶还压在他身上,压得他身子都酸痛起来,起身扶好梦蝶把她靠在一边,才想到谢木那里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可还没走到谢木身边,他就已悠悠醒来。

“梦蝶还没醒来么?”谢木起身咳了咳拍了下身上的灰尘:“我已有翻山的办法,只是我们三人的状态都还是太差了,是留在后丘山上休整一阵还是回去西城小镇看你们。”

阳春打了个寒战:“你不冷么?”

谢木摇了摇头:“妖魔不惧炎凉。”

阳春不再说话搂了搂梦蝶唤着她:“梦蝶,醒醒?”

梦蝶眼角还有泪,随着紧皱眉头挤落下一滴,然后睁开了眼。

“阳春?”梦蝶捏了捏脑袋,抹了抹泪水问道:“是你?”

阳春摸了摸头:“不是我是谁?”

梦蝶怔愣了一会儿才起身来,看了看天:“都过了这么久了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山崖边跑去:“对了,我要找到他,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呢,我要下去。”

阳春一惊赶紧拉住她:“你在干什么?要下去也不是这样下去的。”

谢木冷哼一声:“真的是可笑,一个个的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对了,梦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说罢看向梦蝶又道:“在找到血蛊之后,师傅可以放你自由,开心么?”

梦蝶退了两步:“真的?真的放我自由?不用再替他执行任务了是么?”

谢木耸了耸肩:“自然。”

梦蝶终于还是笑了笑,可笑了一会却又难过得像哭了似的:“我自由了,为什么不开心呢,我终于要自由了,自由了啊……”

阳春还是忍不住地上前抱了抱她:“梦蝶,忘了他吧。”停了停又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只要你回头看看我,好吗?”

梦蝶挣开阳春,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阳春,如果他死了,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但只要他活着,我的心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梦蝶,你还不明白么?在赵音容心里,家国,大义这些都比你重要,只有我把你放在心里第一位,明明我比他更在乎你,更关心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我呢?”阳春不解,他需要一个能让他死心的理由,“你也分明被很多事情拉扯着脱不开身,为什么非要执着于他一人呢?”

“我……”梦蝶挣扎着:“我……爱上了他。”她说的很轻又很平淡,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梦蝶是一个冷血的人,除了家人,其余的在她眼里不过是两脚走兽罢了,她不曾说过“爱”这个字,她觉得没有能值得她爱的事物,情爱是致命的弱点,她赌不起,也赔不起。

在她十七岁杀了人之后,她便笃定了这点。

也是那一年,她遇到了赵音容。

梦蝶并不是一个多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曾经对感情也并不执着,当年望向赵音容的那一眼确实烙进了她心坎里,但她只是感到惊艳而并非多么喜欢,若不是妹妹梦蜻的一眼万年,她只把那一次的心动当做了年少的冲动罢了,他们之间终究是桥归桥路归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可当她时隔十年再次望向他时,心里的那份悸动却依然还在,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管是恨也好怨也罢,她居然能对一个男人执着到如此地步:

杀之不愿,爱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