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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舍

听到妆娘的话,阳春烦躁地抓了一下头,来回踱步。

流水看见了皱了皱眉,“你现在急也没用,怎么的也要等到天亮了雨停了路干了再说吧。”

说罢看了看小橘子的后脖颈,上面有一片红紫的痕迹,于是用手揉了揉。

阳春还是放不下心来,拿着笛子敲啊敲,晃啊晃。

白雪见到,将背上的古琴取下,放在双膝之上,“我们现在心绪都不宁,最好都冷静一下。”说罢,竟抚琴起来。

琴音传来,阳春先是一愣,看了看手中的长笛,然后横笛而和。

流水手也有些痒,拿来自己的胡琴,找了个间隙附和了上去,悠扬的音乐在山舍之间流走,竟延续了一段时间。

二楼的妆娘为床上的梦蝶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一边的高山说:“高山,你做事一向稳重,不像其他三宫那样随心随意,我一直很看重你这点。”

高山一拜,“妆娘收留我对我有恩,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妆娘放下帕子,转去看向高山:“日后这山舍就要交给你了。”

高山疑惑,只好问:“怎么这么突然,妆娘您要去哪儿?”

妆娘笑了笑:“出去走走看看,或许就能去到安平,见识真正的繁华。”

高山蹙眉:“山舍就已经很好了,我不想去别的地方,我会留在西城等您回来。”

妆娘笑意更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听到了吗?他们三人正在奏乐呢,好久没听到你们四宫一同奏乐了,高山你也去吧。”妆娘找了个理由支走了高山,拿起仙子草走进了密室。

高山阖上寝房的门,拿出玉箫试吹了一声,只闻楼下乐声一顿,他深吸一口气,复又吹奏起来,很快楼下乐声相继而起,竟就这样奏了一夜。

第二天天光渐亮,众人才停下各自奏乐的手。

高山下楼来打开大门,一阵刺眼光芒之后能看到门外已不再下雨,路上纷纷行人游走起来,还有些停在山舍附近交谈着。

小橘子也被这抹光亮照射到悠悠转醒,见到众人,想到昨晚之事,刚准备发作,流水却压了上来,将小橘子搂入怀里,“高橘,你昨晚太不冷静了,现在天已亮,雨也停,我们一起陪你去找你家公子吧。”

小橘子沉吟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可看着阳春和白雪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阳春心里没底,脾气都收敛了很多,想了想,才道:“如果他坠落下了山崖,这个高度可能不太妙了,但如果没有摔死……”咳了咳,才继续道:“那就可能掉到了仓江里。”

流水皱眉:“仓江很大的,上连后丘山,下接江南丘陵,长度跨越了东西两城,又有多条分支,去仓江里找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白雪也摇头:“而且仓江波涛汹涌,水势浩大,公子落水要是水性不好,怕也是九死一生。”

阳春却说:“西城在仓江出界处设了拦水坝,就是防止出现洪水事件,这个坝可以起到消波的作用,同时也拦住了许多被江水席卷要冲出城的东西,我们分两路,一路随我先去崖下打探,另一路去拦水坝处看看有没有溺毙的尸体。”

听到“溺毙”小橘子下意识选择逃避,忙道:“我和你去崖下。”

阳春点了点头,对白雪,流水和高山嘱咐:“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高山你留在山舍照顾下梦蝶,顺便帮帮妆娘制药。”

刚说完正准备出去,梦蝶和妆娘推开门走了出来。

妆娘抿了抿嘴,想说什么,梦蝶却拦了拦她念叨着:“我和你们一起去找他。”

妆娘却说:“梦蝶的蛊毒还没全清,这蛇蛊不似寻常蛇蛊,一株仙子草竟然不能解蛊,看来还需要更多的。”

梦蝶却摇了摇头,一个劲道:“我要去……找到他。”

妆娘也摇了摇头,转头对阳春说:“阳春你们先去寻人,注意安全。”

阳春看了一眼梦蝶,见她就要挣脱妆娘下来,于是赶紧转身向门外掠去,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四人分两路向不同的方向掠去,不一会儿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梦蝶摆脱妆娘追了一下,可完全看不清人去哪了就只好作罢,然后转身慢慢走回了山舍自己的寝房里坐着。

妆娘不放心地跟了进来,安慰了梦蝶几句:“梦蝶你别太担心了,他……”可想了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纠结中,梦蝶说了句:“妆娘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妆娘只好退了出去,阖上门,高山扶了把她,问了句:“梦蝶与那公子到底是何关系?梦蝶看起来很是伤心。”

妆娘回道:“之前梦蝶说为了报仇去了趟安平,怕是遇到了这个公子,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得到,梦蝶变了好多。”

高山抿了抿唇:“梦蝶的个人恩怨我不太清楚,但她原本是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现在反倒如此多愁善感,确实变化很大。”

妆娘往楼下走去,叹息:“我原本还想着撮合梦蝶和阳春的,现在想来再怎么做都是徒劳了,只是不知道梦蝶有没有看清自己。”

高山却说:“男女之事,顺其自然就好。”

妆娘笑了笑,重复道:“是了,顺其自然就好。”

梦蝶坐在房间里,双眼无神,可又慢慢聚焦在不远处架子上的白色幂篱。她蓦地站起身,跑过去拿了起来,细细看了起来。

这个白色幂篱不似普通幂篱,倒长了许多。

梦蝶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身上摸索着,摸索了半天才颤颤巍巍从腰间取出一抹白纱,白纱沾了点泥土现在已经干了,随着梦蝶的动作散落在地上。

梦蝶退后坐在凳子上,将幂篱放在桌上,然后又细细看着手中那个白色面纱。

泪一滴一滴砸在白纱上,印出一个个豆大的痕迹,梦蝶就蹭着这抹白纱呜咽起来,一声一声都是他的名字。

……

阳春和小橘子这里已经来到崖下的仓江边上,围着这崖底转了又转,到处拨弄查看,没有看到有人甚至连滴血都没见到,于是又向前走去,继续找寻起来。

而白雪和流水这里,她俩还在沿着仓江往下游奔去,一时还没到拦水坝,却看到城门口有个骑马的将军停了下来,向城里的人问着什么,然后又驾马离去。

“有军队要来?”流水停下脚步问道。

白雪认真地盯着城门看了几眼,回道:“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呢?”说罢看向流水,又问:“难不成又有人制蛊?”

白雪的眼神盯得流水心里发毛,忙摇头道:“……我不知道。”

白雪也不再问什么,只是说:“快些找人吧。”说罢脚下施力向前掠去。

流水有些不安,抿了抿唇也向前奔去。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到拦水坝,水在这里被拦下,撞得水花四溅,一时看不见水中是否有东西被拦在了这里。

流水说道:“我水性还不错,我下去看看。”说罢脱了外衣一下砸入水中。

白雪见状去旁边折了一截很长的树枝,盯着流水的动作。

流水潜入水中四处看了看,水中被拦下的大都是些树枝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于是伸出头来:“这里会有人定期清理,看来最近并没有人落水,水中只有树枝和一些杂物。”

白雪拿出树枝伸到流水面前,流水拉了一把,一使劲掠了上来,拧了拧衣服,望向后山:“……不知道那公子是不是真的就留在后丘山下了。”

白雪知道流水的深意,蹙眉不语。

小橘子这里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又气又急,拍了崖底的草木一把,将一堆草拍了个七零八落,“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跟着公子,他掉下去了我也跳下去,好歹也能死在一块。”

阳春继续找着,皱了皱眉,“这不是还没找到么,是生是死还不得而知,只要没找到尸体人就还活着。”

小橘子问道:“阳春公子用轻功下山时,知道这山有多高么?”

阳春想了想,说:“我俩先是往下坠了几丈,后来我向下掠了好几段,想来大概好几十丈高。”

小橘子想了下,撇了撇嘴,竟要哭:“那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阳春最见不得男人哭了,摆了摆手,烦闷道:“你个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哭什么哭。”

小橘子不顾,抹了抹眼泪,大喊:“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就要哭。”

阳春愣了愣,只是说:“你倒是对你家公子情深义重。”

小橘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人们总觉得是我们这些下人对他好,却不觉得他对我们也很好……”

阳春没听清想问什么,却看到天色忽明忽暗,又要下雨,只好说:“今天先回去吧。”

小橘子又放眼望去,然后点了点头,只能作罢,随着阳春离开了后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