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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唯点头,肯定道:“我相信有的!被消弥的不过是肉身,我相信灵魂正以另一种方式想办法与我们相见。努力的不仅仅是活着的人。”

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现成的例子?

傅礼风双眸发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新颖的说辞。看着漂远的河灯,心里第一次有了期盼。

“嫂子,你这番话倒挺像悟禅大师才会说的。”傅礼风低笑。

随手拔了一根长长的水草,林竹唯边折边笑:“二爷这可是高看我了。不过既然灵魂是存在的,也许它正在努力化形呢。你看那颗星星,说不定就是你母亲所化呢。”

傅礼风抬头,见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闪呀闪,像正在唤着他一般,眼底便不由自主涌上了一层雾气,整颗心被暖意团团包围,曾经泥泞不堪的心,此刻竟渐渐安稳下来。

从此那颗星星,就是他的心之所向呀!

“喏。送你。”

傅礼风低头,伸出的掌心中便落下一颗圆滚滚的小玩意,再一细看,竟是一颗水草折叠而成的星星。

圆滚滚,绿油油,甚是可爱。

“以后,哪怕没有星星的夜里,你也能见到你母亲啦!”

林竹唯又岂能不知这只是哄人的童话。但,人总要有点精神寄托,不是吗?

傅礼风握紧掌心,那还带着水气的星星冰冰凉凉,却一路浸润了他的心。

“嫂子,谢谢你!”

林竹唯笑道:“二爷,天色已晚,那就先告辞了。”

傅礼风看看她远去的身影,又低头看看掌中的星星,眼眸闪过复杂的情绪,低喃:“可惜,你为何非要入傅家呢?”

中元节的第三天,祭祀活动已经结束,喻季堡便闹着要出街。

中元节后,街上还会陆续举办为期五天的各色各样活动,甚是热闹。

“好吧。”林竹唯拗不过他,便打算由着他去。

“姐夫也要去!”喻季堡拉住傅君言的手不放。

“喻小堡!别得寸进尺呀!”林竹唯捏捏他圆滚滚的脸蛋。

“姐夫,你要去嘛?”喻季堡昂着头,晃着傅君言的手,撒娇。

“嗯。”

没想到傅君言会点头,林竹唯倒是有些意外。

他刚才不是才说要赴钱任安的约吗?

这男人似乎越来越善变了呢。

“耶!”喻季堡一手拉着一个,兴奋地跳起来。

乌二和阿步看着这一幕,在他们身后吃吃笑。

街上热闹非凡,赶集的也多,喻季堡走一路吃一路。

林竹唯不禁揶揄他:“小堡,你再吃就胖成猪了,小心以后没人要。”

喻季堡撇撇嘴,嘿嘿笑:“姐姐,我才不怕。你也胖嘟嘟的,不也照样嫁给姐夫了吗?”

额……这臭小子。

有些尴尬,林竹唯偷偷看看前边的傅君言,他正认真看着路边的杂耍,似没关注他们一般。

林竹唯这才低头逗弄喻季堡:“像你姐夫这么眼瞎的人,可没有第二个。”

被迫当了一回“瞎子”的某个男人,却悄悄放慢了脚步,眉毛挑了挑,唇角却不由自主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这女人,真当他聋的吗?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缠烂打,非他不嫁的。

“咦,这是在干什么?”

林竹唯跟着小堡走到不少人围观的摊位前。

不同于别的摊位,这里的摊位竟是几个和尚在主持,其中一个和尚前面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捐赠箱。

再看搭建起来的矮舞台上摆放的东西也各是不同,包罗万象,有香囊,有胭脂水粉,有毛笔,有书籍,甚至竟然还有算命用的罗盘,每个物件下都编写着不同的序号。

傅君言看了她一眼,才解释道:“这些都是福物。”

“福物?”

“这是中元节后的福物投标活动,基本一年一度。”傅君言难得那么有耐心,“这些福物一般是由各界人士先行捐赠到寺庙,由寺庙进行为期五天的开光仪式后,再拿出来做投标物。”

“因为这些东西都开过光,所以竞标的人才这么多?”

“不止。竞标的人都相信福物里带有祖先的庇护,标到一件东西可以给自己带来福运。”傅君言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低笑道,“你看,像你这么吝啬的人不也心动了?”

林竹唯斜他一眼:“你平常画蛇,是非要添个足吗?这样好显得你特别与众不同?”

傅君言不由低笑。

这女人,嘴皮子真是一点都不饶人。

“既然是竞标,为何没有底价?”

“投标福物并不是为了赚钱。竞标所得的善款最后也会拿去修缮寺庙、兴建学堂、为难民施粥。”傅君言指指那个功德箱道,“所以同一物件若只一人投标,哪怕一文亦可拿走。若是多人同竞,则价高者得。”

林竹唯来了兴趣,这样的义举活动确是难得。

她侧侧身子凑近一些,昂头看他,朱唇轻启:“那这里可有你捐赠的物品?”

傅君言看着她清澈闪亮的双眸,突然心底有些微动。

“没有。傅家捐赠的银两一早就送到了寺庙。”他顿了顿,“而且整个投标期间所需的所有银两,均由傅家承担。”

林竹唯瞳孔震惊,双眸迸发出“土豪就是大气”的崇拜感,令傅君言十分受用,那唇角想压都压不下来。

“姐姐,我要柒号那柄剑!”喻季堡兴奋地指着前方的物体,拉着林竹唯的衣角叫。

未待林竹唯出声,傅君言便唤道:“乌二。”

乌二心领神会,揣了银两就去往功德箱,一会儿便把那柄小巧的,玉石雕刻的腰配剑带了回来。

这剑如此精致,当然不会没人竞投。只不过傅君言直接出价五十两银票,试问谁还会财大气粗到如此地步?

识趣的看到傅家少爷的脸就已经放弃了。

拿到剑的喻季堡甚是兴奋,嘿哈地舞着,圆润的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嘴巴也确实够甜:“姐夫,你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了!”

林竹唯忍不住敲他一个爆栗:“喻季堡!你临阵倒戈倒是快得很!”

出门前才抱着她,夸她最好了,才一个时辰未到,这头衔就被剥夺了。

喻季堡顽皮地吐吐舌头,摸摸头:“疼。”

傅君言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暖意流过,眼角眉梢便都带了些笑意。

“你有什么相中的吗?”傅君言突然问。

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问,林竹唯很是惊讶,瞬地抬头看他,见他并没有移开眼睛,只是静静看她,心底便有股柔柔的暖流滑过。

于是林竹唯便咧嘴笑了,毫不吝啬还了他一记颇为愉悦的笑容,随后便真的大大方方选了起来。

“就要那个壹拾捌号吧。”

傅君言顺着她的纤指看过去,是一个锦缎丝绣的淡蓝色香囊,上面绣着少见的蓝雪花,旁边还绣着工整的“平安”二字。而下面则垂挂着织锦流苏。

确是好看,淡雅素净,古色古香。

只是傅君言不免有些意外,以为她会选隔壁壹拾玖号,绣工更加繁琐,图案更加复杂的那个红色香囊。

见他久久未出声,林竹唯疑惑地看他。

傅君言笑笑,唤道:“乌二,就按少夫人说的做吧。”

乌二应了一声,刚想抬步走,却听不远处有道声音响起:“小蝶,就要那个壹拾捌号的香囊吧。”

乌二微愕,顺着声音看去,是隔了两个身影的钱月初和侍女小蝶。

刚才她们并不在,看来是刚逛到这里来的。

乌二有些犹豫,转身看向自家少爷。

显然,傅君言也发现了她们,脸色略微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