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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珣胸腔中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他喉结上下滑动,克制的捧住她的脸,虔诚的吻上她洁白的眉心。

庾昭月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头脑一热,踮起脚尖想回应他,却不小心磕在他甲胄上。

下巴传来一阵刺痛,庾昭月杏眸飚出泪来,三清祖师这是警示她要戒色吗?

景珣赶紧低头查看,还好没擦破皮,但是一道鲜明的红痕,映在白皙的肌肤上,瞧着十分刺眼。

“你回府怎么不换常服呀?”她小声嘟囔。

景珣大拇指拭去她眼尾的泪,心里也觉得懊恼,但是也无从解释,快速带她去书房处理伤势。

到了书房,景珣将她放在北侧的矮榻上,自己疾步去柜中翻出伤药。

庾昭月看到熟悉的白瓷瓶,乖乖抬起下巴。

景珣擦干净手,发现位置有些高,便让她躺在榻上,自己挪到一旁的锦凳上,而后倒出一些药油,开始涂药。

庾昭月本来担心会很疼,紧张的抓紧披帛,待粗砺的指腹摩挲过来,却发现只稍微有些疼。

她乌溜溜的杏眸,不禁睁得圆圆的。

景珣见她这副好奇的模样,温声解释:“刚撞了不能用力揉,涂一些药油会消肿,睡一觉应当就没事了。”

就是她这副样子回家,崔姨母和庾叔父怕是更生气了。

庾昭月懵懵然点头。

“歇息一会,等药油干了。”

景珣走到一旁净手,回来后想观察药油,心却忍不住一颤。

她闭目躺在榻上,白皙的小脸映衬着墨色矮塌,冲击力十分强悍,秀颈上挂了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一直延伸至饱满的绵软里……

景珣眸光一点点变暗。

这时候,少女睁开眼,眼眸净如墨玉,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玄度,药油干了吗?”

嗓音又脆又甜,宛若山中的百灵鸟。

景珣喉结微微滑动,若无其事凑上前看了一眼:“干了,你坐一会,我去换件衣裳。”

庾昭月喊住他:“书房我能转转吗?”

景珣笑道:“我能看的,你都能看。”

庾昭月咧嘴笑了,下榻转悠起来。

西侧有一个古朴的书柜,里面都是些金石类的书籍。

她心念一动,随手翻了几本,发现都是她在梦中与他说过的。

甚至还有一套《抱朴子》的全本,看着和自己相似的小楷,应当是他手抄的。

庾昭月心里犯嘀咕,她请三表兄抄了这套书,原来玄度也抄了,什么时候抄的?

她将书籍仔细放回去,目光被不远处的书案吸引,案上铺着一张藤纸,上面勾勒着一幅草图。

看清草图的内容,她瞳仁猛地一缩,居然是她生辰那日,在煦苑看白熊的情形。

寥寥数笔,形神兼备。

恰在此时,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庾昭月抬头望去。

他换了身深蓝色圆领袍,衣袍上的团窠对鹿纹,和她长裙上的纹样十分相似。

庾昭月不禁想到景遇和若竹,这两人近日总爱穿纹样一样的衣裳,没想到景珣居然也跟着学。

“不好看吗?”景珣用不经意的语气问。

庾昭月睨了他一眼,他这张脸套麻袋都好看,明知故问,坏家伙!

景珣牵起唇角,露出一抹浅笑。

庾昭月轻轻哼了声,转而看向书案上的草图:“这是你画的吗?”

景珣走至书案前:“喜欢吗?

“当然喜欢呀!”

语气的惊喜,直白的朝他袭来。

景珣凌厉的眉眼越发温柔,她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好恶。

庾昭月笑吟吟问:“以后我过生辰,你每年给我画一幅人像,一直画到我老掉牙,好不好?”

景珣余光扫了眼竖柜后的暗室,这件事他早已在做。

最开始是为了记录桃源仙梦,后来是想留下她每一个灵动的时刻。

每当心潮低落时,他都是靠着这些画像撑下来的,不知道她日后知晓满墙的画,会不会害怕?

“好不好呀?”庾昭月追问。

景珣默默点头。

庾昭月神情雀跃,想了想,将挂在脖子上的金链子拉出来。

景珣这才看清,链子的顶端穿着他的印章。

一想到印章一直被她拢在心口,他喉头便有些发哑,负在身后的手默默攥紧。

“将它给我,没关系吗?”庾昭月捏着印章问。

景珣望着她水灵灵的眼眸,摇摇头解释。

“这些部众合计三千六百人,一是王府明面上的亲卫,二是藏在暗处的精兵,三是负责情报的暗卫。

我知道你喜爱自由,有他们在,无论哪一日,你都能自由行走在天地间。”

他心里还补了一句,万一他运道不好,她也能全身而退,自由自在的活着。

庾昭月喉间涌入酸涩,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玄度,因为你,我今日特别高兴。”

景珣握住她的腰,将她提起坐在书案上,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

他虽未再言语,但是唇角的笑意,俨然昭示着他的心情。

这个高度,庾昭月正好平视他,穿着锦袜的脚,轻快的晃悠着。

景珣眸光被吸引,竭力抑制片刻,还是忍不住伸手,比他手掌略长,一只手就可以包住。

庾昭月脚怕痒,咯咯笑起来,挣脱中锦袜滑落半截。

她小脸腾地红了,抬脚踹了他一下:“不许看!”

景珣固执的握住,望着骨骼分明的脚踝,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快速帮她穿好锦袜。

庾昭月慌忙拉下长裙 ,盖住自己的脚。

她心里不禁发愁,玄度喂她吃饭,给她穿衣……莫不是将她当女儿养了?

下一瞬,耳边响起一声轻笑。

庾昭月懵懵然抬头,对上他无奈的眼神,后知后觉自己竟将心底话说出来了!

景珣握住她的后颈,轻叹一声:“昭昭,我若将你当女儿养了,那岂会……”

“岂会什么?”她下意识问道。

回应她的是温热的薄唇,他轻轻吻了一口,而后鼻尖相抵:“岂会总想轻薄你?”

庾昭月脸更红了,沉默须臾,闷闷“嗯”了声。

景珣克制的拉开些距离,问起一件事:“南康公主的芙蓉宴,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