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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妡干呕连连,眼泪花花,离床榻远远的,恨不能立刻把床上那小东西扔出去!

看到坏女人这么狼狈,酒儿那点不好意思早飞没了。

徐嬷嬷和檀雨熟练地收拾屋子,给酒儿洗干净换上干爽的尿布。

“夫人,小姐这么小的孩子都是喝的奶,起夜的次数会频繁些。”徐嬷嬷忍不住说道。

小姐向来乖巧,吃喝拉撒都知道哼哼,带起来很是省心,而且,这两日跟夫人睡,也就昨晚尿过一回床,今儿拉了也是正常的,比起别的孩子,小姐已经够叫人省心的了。

唉,夫人都生过一个了,怎么还这般大惊小怪的。

徐嬷嬷和檀雨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夫人这两三日的行为着实有些奇怪。

孟如妡看着新换好的被褥,怎么也不肯再和酒儿一块睡。

照顾小孩什么的,真的太烦了,她都几天没睡好觉了。

她照过镜子,眼底下青黑一片,难怪最近郁郎看到她都要躲。

徐嬷嬷见夫人铁了心不让孩子再睡床上,没法子,只得将酒儿暂时抱去耳房睡。

这么一折腾,天都亮了。

孟如妡头疼欲裂,心中又怨又怒:什么狗屁倒灶的道人,说什么孩子被吓着要和她睡定定魂!

孩子整夜整夜地闹,又是屎又是尿的,她才是需要压惊定魂的那一个好吧!

本想着再去睡个回笼觉,却突然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她怔了一下:“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府里还放鞭炮?”

“回夫人,今儿是小姐洗三的日子呀!”

“小姐是咱们侯府唯一的姑娘,原是该大办的,不过老侯爷和老太太说孩子还小,且夫人您的娘家离得远,您生产太过突然,他们一时半会儿没能赶来。所以老侯爷说了,等小姐的百日宴再大办。”

回话的是晴风,她今日打扮得十分素净低调,倒是没那么扎眼了。

孟如妡恍恍惚惚。

竟是一下子三日过去了。

孩子的洗三办不办的,她也不甚在意,当即敷衍地应了一声。

她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不知为何,今日心头有些惴惴。

不知是否沈沛蓝回体的念头太强,她感觉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这具身体了,看来还是得尽快把沈沛蓝的魂魄‘处理’了,以免夜长梦多。

前院,郁君辞从徐嬷嬷手里接过酒儿,难免多问了一句:“昨儿院里闹什么呢,动静还挺大?”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酒儿一听,小脸一垮,难为情地将头埋进了自家亲爹怀里。

郁君辞被小家伙这么一拱,眼底的笑意都淡不下来。

徐嬷嬷见郁君辞这般疼爱酒儿,想了想又劝了一句:“三爷,夫人自生了小姐后性子有些敏感......您若得空,便多去陪陪她吧。”

郁君辞一顿,徐嬷嬷和檀雨晴风是贴身伺候沈氏的,会发现她的异常倒也正常。

罢了,就让她们这样以为好了。

沈氏被夺舍一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我知道了,徐嬷嬷,今日府里会比较忙,你们几个多陪着她些。”得好好将人看住了,届时道长还要在汀兰院做些布置。

徐嬷嬷见郁君辞听进去了,顿时笑容满面地应了:“哎!”

徐嬷嬷刚走,他身边的小厮平安就过来了:“三爷,云鹤道长来了。”

酒儿一听,顿时精神起来。

【是个道士哎,不知道道术怎么样?】

郁君辞知道酒儿能力非凡,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沈氏的不对劲,兴许应该让她见见云鹤道长。

于是他抱着酒儿去迎人。

云鹤道长并没有和其他被请的宾客一起从大门进来,他被小厮直接领到前院郁君辞的书房。

郁君辞一进来,就见云鹤道长脸色十分严肃,心头咯噔一跳,直觉有些不好。

“郁三爷,恕我直言,你家里那异魂怕是有些特异之处。”

【哦嚯,果然是为了娘的事来的。我就说,我爹爹这么聪明睿智的人,怎么会没发现这个娘有问题呢。】

原来这小丫头这么崇拜他,郁君辞的嘴角不自觉扬了扬,察觉此时不是高兴的时候,又赶紧往下压了压。

耳边又传来云鹤道长凝重的声音。

“贫道这几天也没闲着,已经试着用你给的尊夫人的生辰八字作法招魂,却不见任何回应,只怕尊夫人的魂魄是被人困住了,而且,恐怕就在附近。”

【呀,这老道有些道行,我娘的魂魄就困在她手上的古玉镯里呢。】

见到老道的确有些道法在身,酒儿才暗暗松口气。

她现在受制于这个小小的身体,灵气也不足,自己没法子救娘亲,这个老道来得正是时候。

郁君辞闻言,心头微松,面上却露出一丝焦急:“那该如何是好?我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娘亲现在没事,不过再晚上几天恐怕就要没了。】

尤其是这两夜她对那古玉镯的试探,加上对方有离魂之险,估计很快就会对娘亲动手。

“魂魄之事最是难说,能尽快将异魂驱逐最好。”云鹤道长叹口气,没想到丰都竟藏有这等利用禁法邪术夺取他人身体的人,而他竟毫无所觉。

“道长,对方既然能将我夫人的魂魄藏起,可是有什么困住魂魄的容器或者手段?”

云鹤道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贫道更趋于对方用某种器物困住魂魄,比如古玉阴木之类,若是其他手段,必要在院子里布下阵法手段,若非你们府里的人,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而且,那生魂尚未与尊夫人的躯体融合,必然会将困有她魂魄之物带在身上,以期达到混淆气息加速与躯体融合的目的。”

郁君辞闻言,找来这几日贴身伺候孟如妡的檀雨询问一番,很快发现了问题。

“定然是那枚玉镯无疑了。”

沈氏正在坐月子,身上的饰物极少,只有那枚玉镯她一直都是随身戴着。

云鹤道长点头,两人商议一番,决定今晚子时做法。

【爹爹,带我带我,我很有用的!】

酒儿激动得在心里直蹦跶。

【那坏女人遭到攻击,一定会对娘亲的魂魄下手,我要保护娘亲!】

郁君辞在心中记下。

老侯爷和老太太应付着一干亲朋,郁君辞则暗中协助云鹤道长对汀兰院进行一番布置。

洗三宴结束后,白日里热闹的侯府也再度沉寂下来。

天边皎月不知何时藏进了云间。

七月的天燥热难挡,坐月子的屋里还不能放冰,孟如妡热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是昨晚闹的,那小丫头片子今晚终于被抱走了。

可孟如妡却不知为何,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