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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美人带刀来约会,借酒假醉探人心(上)

2023年2月17日,周五,晴,1983创意小镇

说好的周五一起吃烧烤终究没有成行。

芳姐家婆病了,阿美准老公有事也没有赶过来。一到下班点,芳姐和阿美就匆匆离开了。英子住宿舍,倒是没急着走,也不在办公室,而是到车间确认物料异常去了。通常英子要到8点后才下班,跟生产一线的时间同步,是我们采购部上班时间最长的一个。

我加了一会班,7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看到Alice一个人还在电脑边上摆弄着东西。

“怎么还没走?舍不得那顿烧烤?”

“我是舍不得,可是没人请呀!”

“说得这么可怜,要不我们两个去吃?”

“去就去,正愁一个人晚饭不知道吃什么好呢。”说着,Alice就关了电脑,抓起身边的外套就起身。这个丫头,不穿外套,一身紧身的西裤和打底衫,把林珑的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急,你到公司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1983创意小镇坐落在南岭村求水山脚下,位置有点偏。南岭村在罗湖沙湾关外,是深圳最富裕的几个村之一。处在闹市,难得有山有水的地方,离公司也不远,大概十公里左右,第一次来就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聚集了许多创业型的小公司和年轻人,大多是做自媒体和电商的。环境整体布置得比较清幽又不失新潮。一幢幢错落有致的小楼都不高,墙上画着各式各样的艺术广告图案,隐藏在树荫与花卉丛中,半遮半露,如同带着面纱,抱着琵琶的风尘少女,若隐若现。

一楼的店面以咖啡店,清吧,茶室和烧烤店居多,每个店门口都有一个比较大的空院,摆放着桌椅供人吃喝、聊天、谈工作。在寸土寸金的深圳,这是非常少见的布局。在这里坐一会,你能感觉到一种都市快中取慢的味道。

从公司开车过来,也就二十来分钟。一路上Alice难得没怎么说话,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左手托着腮帮,面无表情,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偶尔转头,看到Alice的侧脸,有一种看到思春少女的错觉。

阿美推崇的烧烤店是一家夫妻店,店面不大,坐落在小镇中央广场的一个角落,门口搭着一个很大的棚架子,上面吊满了装饰用的绿藤,藤上挂着一串串饱满的葡萄和一个个金黄色的哈密瓜。

两口子分工很明确:老板在屋内烧烤,老板娘在外面招呼客人。客人很多,有一个人的,两个人的,三个人的,四个人的,还有一群人拼桌的。生意看起来很红火,与周边冷冷清清的店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口罩放开有一段时间了,餐饮店的生意普遍没能恢复到疫情前的热闹,一家一家的都在苦苦支撑,间或就能看到一家贴着“转让”字样的门店。

“自己选。”老板娘说了一句带有极浓新疆味的普通话,递给我们一个菜篮子就没再理会。

对吃的,我向来无所谓,把篮子递给Alice。Alice也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接过篮子很快就选好了:两个鸡翅,4个羊肉串,2个鸡脆骨,2串骨肉相连,一串羊排;韭菜、娃娃菜、香菜、玉米、土豆、秋葵各一串,再加一个茄子,半打生蚝。

把篮子递给老板娘,我们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要不要喝点?”

“你烧烤不喝酒光吃肉的?”Alice没好气地说。

“我开车。”

“那边,看到什么?”

两个代驾穿着荧光马甲,坐在折叠电动车上,一边抽烟,一边在不知道聊些什么。对于代驾,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如果客户要去的地方在50公里以外,他是怎么回来的?就靠那小二轮?

我二话没说,起身到店里拿了6瓶百威和两个杯子。老板娘看都没看我,你要拿什么自己拿,结账的时候自己报。这个看似很懒,又有被客人逃单的风险,却让客人有在自己家里吃饭的感觉。

先开了两瓶,把两个杯子满上。

“先走一个,串来了再慢慢喝。”

“有两年没来这里了。”没有碰杯,Alice一口干了我递过去的酒。

“之前常来?”

“之前我在这里上班!”

“啊?”

“啊什么啊呀,不可以呀?”

“当然可以,有啥不可以的。就是觉得这里环境挺好的,比工厂好多了。现在的女孩都不愿意到工厂去上班。你为什么要离开?”

“想知道?”

“想!”

“不想说。”

“不想说就不说。来,喝酒。”我又把Alice的杯子满上。Alice抓来就喝,都是一口干的。这丫头今晚不会是来买醉的吧?

“慢点,没人跟你抢。”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不懂?吃烧烤还要搞得那么斯文,要斯文去西餐厅喝红酒。”

“我是怕你醉了伤身。”

“关心我?少来,你巴不得看我醉吧。”

“你醉了我有什么好外?还得扛你回去。”

“这不正是你们男人想要的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

“这个很难说。”

“那你还敢一个人跟我来?”

“怕啥,这里是我的地盘!曾经!”说到“曾经”两个字时,Alice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行,你的地盘你做主。吃个串,再走一个。这里人还真不少。”

“现在天气还有点凉,气温高起来后,这里人更多。以前,晚上热得睡不着的时候,就来这里喝上一杯。凌晨两三点都不见人少。”

“一个人?”

“我有混得这么惨吗?”Alice瞪了我一眼,然后补充道:

“有时候一群人,大多时候是两个人,后来是一个人。”

“他呢?”

“分了。恋爱七年,结婚三年,然后就各走各的路。”

“我们不该来这里。”看到Alice杯子空了,我又倒了一杯。

“无所谓了。”

“是呀,过去的就那它过去,人总要往前看的。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

“你觉得我过得好?”

“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好!”

“好!为你这句话,再干一杯。”

“干了这杯,先吃点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Alice夹了一根韭菜,慢慢的嚼着,变得斯文起来。沉默了一会,喃喃地说着:

“可我觉得自己过得不好,特别是一到放假,就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芳姐周末都围着老公、孩子、老人转,比上班还忙。”

“阿美现在一放假就找不到人,也不知道跟她的小男人腻到哪里去了。”

“英子周六都要加班,不加班就待在宿舍里,哪里也不去。”

“我呢?整天待在出租屋里会疯掉的,出去又不知道去哪。街上人来人往的看着热闹,傻傻的乱转,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要不,再找一个?”

“找谁?谁要我?谁又配得上我!”在酒精的刺激下,Alice突然有点小激动。

我没说话,喝了口酒,突然有点理解Alice。这个要强的女人,整天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谁知内心却满是孤寂与伤痕。

“是呀,你如此优秀,谁配得上你!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我举起杯,朝着Alice晃了晃。Alice干了杯中的酒,重重的放在桌上,身体往前倾,眼眼直直的看着我。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就知道我优秀?虚伪!”

“有的人,相识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形同陌路;而有的人,见过两次就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时间,不是关键。”

“好像有点道理。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样的人?”Alice放下酒杯,身体后撤靠在椅子上,进攻的姿势瞬间变成了防御。

“漂亮、能干、虚伪!”

“漂亮,只要不瞎,是人都能看出来。”无语!

“能不能干,以后再说。”生猛!

“我为什么就虚伪了?你说!”搬石头砸自己脚了,这也在意料之中。

“‘虚伪’这词是回敬给你的。”

“说人话。”

Alice一直保持着直视的目光,有点招架不住了。我喝了口酒,不缓不急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上班一副,下班一副;人前一副,人后一副。你说我虚伪,我说你虚伪,是因为我们都虚伪,人人都虚伪。”

“你工作上表现强势,是想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你在人前表现很快乐,是在掩饰你内心的孤独;表面上你大大咧咧的,性格像个男人,其实你心思细腻,内心脆弱,渴望被呵护;你看起来很随意很好相处,却处处设防,很难真正向人敞开心扉。”

“我说得没错吧?Alice,你过得很累,需要好好休息调整一下。”

Alice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远方。

广场上有两人牵手闲逛的,有几人坐着聊天的,有小孩在追逐打闹的,也有一个人静静坐着看手机的。Alice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牵手闲逛的一对情侣身上,有点出神。

我没有惊动她,而是端着酒杯,一边喝酒,一边静静地看着她。Alice看景,我看人。

回过神来,Alice给自己倒了一杯,向我示意了一下又一口而尽。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不是个好女人?”说话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你觉得我会下班不回家,在这里陪一个坏女人喝酒聊天?”

“可我觉得我自己不是个好女人。”

“Alice,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受过什么样的挫折。这又有什么?哪个人是一帆顺的?别看他们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谁又不是一地的鸡毛?”

“我的不是鸡毛,是一片烂泥潭。”

“莲花就在烂泥潭中盛开。”

又是一阵沉默。各自端着一个酒杯,慢慢地喝着。

“乱七八糟的说些啥,好像你真的了解我似的。来,喝酒。”起初认识的Alice好像又回来了,刚才的那一幕就像是幻觉。

“好,喝酒。时候不早了,喝完这怀我们就回去?”

“怕老婆查岗?怕你就回去,我还没喝够呢。”

“老夫老妻的,查什么岗?我是做采购的,应酬多,老婆从来不查岗。”

“就这么放心?”

“是彼此太了解了,知道我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没贼胆还敢牵芳姐的手?”

“我什么时候牵芳姐的手了?你喝多了吧?”

“切,你们男人都一样,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越说越离谱,即使你信不过我,也信不过芳姐?”

“芳姐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架不住有人假公济私。”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前天下午,在你办公室门口。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在大办公室里就敢动手动脚的。”

突然想起了前天跟芳姐见过周总后,“合作愉快”的一幕。

“靠,那是握手好不好!”我还真有点想跳起打人。

噗嗤一声,Alice笑了起来。

“看把你急的。开个玩笑。”

“吓我一跳,这话回去别乱说,对芳姐不好。”我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有这么傻吗?”Alice白了我一眼。

“再说,芳姐这么多年在公司立下的人设,不是谁都可以动得了的。”

“你报复我?”

“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贼心。”

“要有贼心也是对你有!”

“那你试试看。”

“唉,没这个贼胆。”我被打败了,只能自罚一杯。

“酒壮怂人胆,干了这一瓶再试。”Alice重新开了一瓶重重地放在我面前。

“酒胆也没有。”真的投降了。

“熊样!”Alice突然站起来,抓起酒瓶,仰头就喝,把我给看呆了。

喝得太猛,一部分啤酒从嘴角两边溢出,顺着脖子,流过性感的锁骨,然后打湿了胸前的衣服。Alice早就把外套脱了,放在椅子上。薄薄的打底衫被打湿后,胸前的突起更显不凡。

Alice突然打了一个趔趄,我赶忙收回目光,上前一手扶住她的背,一手去抓酒瓶。抓住酒瓶的一刹那,看到了Alice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终究还是醉了。

我把她扶好坐在椅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把她嘴角的酒渍擦掉,没有理会流在锁骨及以下的。然后拿来她的外套盖在身上。

唉,这个火火的姑娘,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