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诡静，救命的敲门声响起，邹姨松一口气。
“朱少爷，您来啦，进来坐。”见到朱州，邹姨如抓到救命稻草。
朱州对邹姨礼貌点点头。
“莫叔叔好，莫悉。”他自觉气氛低压，拘谨坐下，讪讪笑道。
“小州啊，好久不见了，最近爸爸妈妈还好吗？”莫天明温笑，一脸和蔼，隐退商场后，家庭气息逐渐浓厚。
莫悉见状，蜷了蜷指节，不可察觉地坐得更端正些。
“有什么事吗？”莫悉开门见山道，对于朱州这样的稀客，无事不登三宝殿。
朱州笑意消失，眉头紧蹙，神情低落：“莫悉，你一定要救救朱允啊，她以教唆杀人被捕入狱了。”说着说着，大男人眼眶一酸，模糊了视线。
“今天的新闻说的是她？”莫悉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嗯，是真的。”朱州抿紧嘴唇，点点头，他就是看到新闻才来找莫家的。
“我们找了律师，但证据确凿，对方还有录像，几乎没有胜算。”他黯然。
莫悉眉头紧锁，凝思：“对方是什么人？给钱可以摆平吗？”
朱州摇摇头：“对方不肯见面，也不要钱，只要人死。”
莫悉长叹一气，她没想到朱允会做这种事。
“私下解决不了，现在媒体公开了，证据确凿，还能怎么帮？”莫悉懊恼垂睫，她的能力真的太小了。
莫悉爱莫能助，朱州更加慌乱：“莫叔叔，莫悉，你们不是有很多关系吗？你们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帮帮我们，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麻烦你们的。”
莫天明明显不太乐意，但碍于莫悉，毕竟朱允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终是不该发这个火：“朱州，现在媒体已经曝光，我们徇私枉法，就是往枪口上撞。我们可以帮朱允找最好的辩护律师，你们也再跟对方沟通一下，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是不帮，是真的自身难保。
今非昔比，莫氏集团不复繁荣，冥冥中有一股力量，紧握着集团命脉。
“按我爸说的方法试试吧，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说完，莫悉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客厅。
回到卧室，她掩上门，顶着满眼疲惫的红血丝，点燃一支又一支香烟。
无措感愈发浓烈，抑郁越来越严重。
她又突然想起，初见山鸥时的颓废，她瞧不起。
可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也是自己矫揉做作吗？
那她……现在还好吗？
杨美美的动态更新依旧停留在白雪皑皑中，山鸥那张望向杨美美侧颜的笑容。
跟山鸥，终是南柯一梦。
她依旧分不清，是恨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隔日早晨，莫悉托关系，如愿见到朱允一面。
“朱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怎么都没跟我说啊？”莫悉隔着厚厚的探视玻璃，眈眈望着恹恹无神的朱允，眼睛一阵酸涩。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朱允的处境，还是在哭自己的无能。
“莫悉，顺其自然吧，杀人偿命，我没任何怨言。”朱允不想看到她伤心，更害怕告诉她事情真相。
她不敢面对，她根本没办法与莫悉知道真相后的眼神对视。
她后悔当初找的是王明，原本她只想找人教训教训她，根本没有想过会闹出人命来。
“朱允，你把情况如实告诉我，我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她害怕，连朱允都走了，自己还剩下什么？
“事情是这样的……”朱允将前因后果简单陈述，除没有提自己核心的犯罪动机和受害者姓名。
“朱允，直接致人死亡的不是你，我们还有机会，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律师。”莫悉听得认真，她一刻都不想多等，没等朱允回话，便冲出了朱允的视线。
朱允宁愿自己去死。
如果被莫悉发现，受害者是谁，她还会帮自己吗？
十五日后，朱允王明的案子开庭审理。
破天荒的，莫悉在法庭上看到了杨美美，上次见到，还是山鸥高烧出院那天，杨美美送她和山鸥回去。
只不过，杨美美看上去，憔悴消瘦不少，沉默寡言不少。
她朝着杨美美礼貌笑了笑。
杨美美面无表情看一眼她，没有打招呼。
庭审结束后，她才知道，杨美美就是所谓的受害者家属。
最终审判结果是：朱允和其余几名从犯判处有期徒刑5年、颧骨男7年有期徒刑、王明死刑，即刻执行。
原告律师似乎除在王明和颧骨男事情上态度强硬以外，其余几人都没有太为难。
莫悉对这样的结果已是谢天谢地！
只是，她一心想帮朱允脱罪，一点儿都没注意到，半年多以前的被害人姓山。
地下停车室，杨美美坐进一辆黑色跑车主驾位，这辆跑车，莫悉看得眼熟。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跟了上去：“美美姐，好久不见！”
杨美美冷笑，随即眼神幽晦下来：“被告的律师是你请的吧？我们算是半个仇人了。”
说完，她驱车扬长而去。
莫悉愣愣望着车辆驶离出口，不知头脑。
三个月后，莫氏集团资金链几近断裂，莫悉出差去北新城，向古家寻求帮助。
古然远曾和莫天明是战友，父辈也都是世交，但后来由于地理位置较远，平时几乎不联系，如今找他已是走投无路。
古家在北新城的旅游业，做得风生水起，直白点，莫悉就是来借钱的。
“莫小姐，您稍等一下，董事长开完会马上就来。”
莫悉坐在沙发上，东瞅瞅西望望，办公室挂着一张全家福，是古然远和她爱人，还有一对儿女。
莫悉被照片中的小女孩吸引住视线。
小时候的她是不是就长这样？
令莫悉眼前一亮，还有古然远的爱人。
原来，山鸥的妈妈是古然远的——老婆。
她突然觉得世界又好小。
等了很久，莫悉无聊，不停喝着茶，许是喝太多水的缘故，她开始找起厕所。
“你好，厕所在哪儿？”莫悉敲了敲前台桌面，淡淡问道。
前台小妹妹抬头礼貌微笑，她指向厕所方向：“前面直走右转就到了。”
莫悉转身，大步流星往厕所方向走去，一名女子与她擦肩而过，她愣站在原地，目光黏在了那名女子的背影上。
意识到失态，她立马转过头来，心里怦怦乱跳，久久不能平复。
那个女人，是山鸥？
她想回头再看一眼，这个日思夜想的女人，却始终没有勇气。
她真就这么无情吗？
后来，古然远爽快答应，可因为最近他们新投项目多，资金方面只能尽量多支持一些。
莫悉很感谢，这些资金，够她支撑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