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24号这天，正是大年初一。
上午十点多。
“哎呦……哎呦……我要生了，要生了……”刘家门口，咣铛一声，滚圆大肚子的刘大妈马西芳，原本还要出门走走的，却剧痛袭来，支撑着想要伸手去扶门，已经栽倒在地了。
刚吃完上午餐的何雨柱正在院儿里遛弯儿，没办法，谁让他太闲了呢，悠闲自在，惬意潇洒的那种闲。一眼瞧见了刘大妈的状况，立即放开喉咙扯开了嗓子就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刘大妈看样子是不行了，不行了啊！这大过年的都不容易啊，大家都快过来看看吧，今个儿可是大年初一啊！”
他才不直接喊要生了呢，以刘家人的凶横跋扈样子，迅速出门来救的，只怕凤毛麟角。但他这样一喊的话，大年初一谁乐意院子里死个人，搅了一年的喜气啊？
果不其然。
一个个都吱呀吱呀打开门冲出来了，更是嘴上直嚷嚷：“谁不行了？”、“大过年别这样丧啊”、“谁不行了？快抬出院儿死外面去。”
片刻后。
刘家人刘光庆、刘光天、刘光福都从里屋出来了，在里面压根就没动弹的刘海中的斥骂声中“狗东西们，还不快送你们那老不死的妈去医院？真要看着她死在大年初一吗？”，三个人脸色阴鸷地搀扶起了自己已经昏过去的亲妈。
“不好了不好了，出这么多血，这……这恐怕送到医院就都不行了吧？”
一直暂住在聋老太太家的娄晓娥，眼尖看到了地上淌的成滩的血水了，急声道。
“快，我去隔壁四合院找姓周的稳婆，她在解放前接生了十几年呢。”何雨柱直接就冲了出去。
他这么热心肠的原因是，麻蛋，虽然送子系统让他可以报复四合院里众多禽兽们，但死人的场面他还是不大乐意见到的。而且媳妇儿秦淮茹也还怀着孕，真要院儿里有孕妇死了，等她生孩子的时候她只怕也会有心理阴影的。
毕竟是大过年的，城里基本上人人都在家。两分钟不到，他就把周稳婆迎接回来了。
他依稀记得，哪怕前世他经历过的九十年代末，有些城郊乡下照样有稳婆接生孩子，而不是都送医院。毕竟，医疗水平发展的速度跟经济发展速度挂钩的。
周稳婆又让刘光天三兄弟把已经昏过去的刘大妈马西芳给抬回屋里了，更是训斥着把还躺在床上当大爷的贰大爷刘海中给骂出来了。
刘家的门从里面关上了，门帘外，刘海中还在骂骂咧咧：“什么时候生不好？非要挑这种大过年的过节日子，这不是存心给人添堵吗？”
围观人群里的大婶大妈们不依了，七嘴八舌地数落起他来：
“刘海中，你横什么横啊？媳妇儿给你生孩子你还这么凶横？”
“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啊？瞧你那样，难怪你老刘家一直不是这院儿的原住户，房子也一直不清不楚的，公社里都给你弄不清，指不定一直是租着呢！”
“姓刘的，你媳妇儿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就不信你这整天你嘴里骂狗东西的三个儿子，再不给你脸面撕了你？”
刘海中直接脸一横，凶相毕露，胖脸板起，摆起官威了：“闭嘴，都给我闭嘴！忘了我是这院儿的贰大爷了？谁敢数落我？信不信我跟他没完？！”
“哇……”屋里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亮嘹亮地响起。
人群中顿时间爆发出喜气与庆祝声了，人人纷纷脸上挂起笑容：
“生了生了……”
“刘海中，福气啊，大年初一生孩子，多好的时候啊！”
“贰大爷，恭喜啊！”
刚才还七嘴八舌怨气冲天的气氛，被这一声婴儿啼哭声直接就给冲下去了，围观人群群众都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何雨柱瞧见。
刘海中也露出一脸的笑容了，毕竟新年添新生孩子，倒也真的是喜庆事。
刘光庆、刘光天、刘光福三兄弟则都是一脸怨气地瞥看着屋里方向，闷着气不说话。
何雨柱瞧见，正对门一直住许家的贾张氏，也早已经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许大茂、贾东旭，都也凑过来看热闹。
贾张氏原本在瞧见刘大妈昏倒在地时，明显脸上噙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此时此刻却是脸上只剩下不高兴了。
许大茂则也是没精打采的瞌睡没睡好模样，更是鼻间的胡须都已经老长了，身上穿着的旧棉袄都占着黑色、褐色、黄色以及地图色的颜色，显然日子再也没有之前没离婚前娄晓娥给他洗衣服洗内裤的滋润过法了，柱在人堆里跟木头一样，闷声不吭一下。
贾东旭则还好，身上竟然穿着没有补丁的半旧棉袄，比许大茂的那种身上脏臭也不打理的样子强太多了。何雨柱记得，过年前，贾张氏还带着他屡次出门去乡下相亲的。结果呢？一个个乡下姑娘们原本都兴高采烈而来，最后都骂骂咧咧离开。毕竟，谁尼玛愿嫁有两个小兄弟四个小妹妹的天坑人家呢？
娄晓娥搀扶着拄着拐杖的聋老太太也出来看热闹了，聋老太太脸上带着一丝鄙夷，絮絮叨叨道：“父母不慈儿女不孝，还非要生，再生更不孝。”瞧见刘海中在瞪他，更是直接抬起拐杖斥问刘海中：“你敢凶我？信不信我把你一家都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
阎埠贵正瞧见大家伙都出来了，直接就笑呵呵地一个个凑上前去，开口就是问：“新年好啊，那个……我写的对联润笔费？”何雨柱看着就想笑，这叄大爷愈发缺钱了啊，身上的衣服竟然都开始打小补丁了，至于吗？藏着的老本还不舍得拿出来吗？有六几年买自行车的钱，舍不得现在55年大过年给自己置办件新衣服啊？
阎大妈李翠花，则还左胳膊右胳膊各抱着一个四月大，头发都已经长长的男娃儿，身后阎解成抱两个，阎解放抱一个，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阎解旷正贪恋地盯着四处打量，何雨柱知道，这是饿得了，正琢磨着问谁要压岁钱呢。
他何雨柱瞧见，显然，阎大妈李翠花在听到婴儿啼哭声后，最为关心，直接就大声问出声：“男孩女孩？”
接下来，又一声婴儿啼哭声，随即，两个混在一起的婴儿啼哭声交杂着一起响起来。
围观人群全都一愣，不少人都直接脱口而出：
“生了俩？”
“不会吧，几胞胎的概率这么大吗？”
“咱一个院儿里，这几个月来，这是第几个一胎好几个的了啊？”
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冻结不见了，直接阴沉着脸，伸手就去推门，却发现，门在里面反锁着呢。
阎大妈李翠花直接就笑了起来：“哈哈，我就说嘛，老刘家平日里最爱积德行善，老天怎么不会照顾他家呢？”
贾张氏也已经从满脸不高兴，转为脸上喜形于色了，笑道：“我猜，估计还有……”
刘海中直接怒了，胖脸凶横怒瞪向贾张氏：“母猪妖，你闭嘴！”
贾张氏也怒了，背地里她这些外号也不知道从哪天起传开了，但真的当着她的面这样骂她的，刘海中还是第一个，她直接开口大骂道：“你家的才是猪，铁定比我生得多，母猪生一窝，你那么胖，更是公猪！”
围观人群平日里摄于刘海中的凶横，都不打敢在他面前造次，此时此刻，全都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此起彼伏了。
易中海身旁跟着易大妈张方霞，也才穿着围裙从聋老太太的屋中走出来。易中海脸色阴沉地咳嗽两声，压下了人群的哄笑，道：“大过年的，大家都稍安勿躁，别伤了和气。”
何雨柱一直在角落里看，一边笑着看热闹，他不说话。身边的秦淮茹却一脸担忧，悄声问他：“怎么又是多胞胎？你们这院儿出了邪了吗？”何雨柱立即皱眉出声，严肃道：“别搞封建迷信哦，公社现在不允许这个！”何雨水在一边拉住秦淮茹的手，笑着安慰道：“嫂子你放心好了，你这才三月大，而且看你肚子的样子啊，都没她们那几个四十多岁更年期的夸张，你想一胎好几个都瞎想！”
似乎真的应了贾张氏说的了。
紧接着，又一声婴儿啼哭声响起，刚才的两个也随即哇哇大哭起来，哪怕隔着门窗隔着墙，围观人群都已经炸了锅了，议论纷纷：
“天啊，三个了！”
“难不成咱们四合院里有送子观音做法？”
“嘘——不许搞封建迷信，现在鼓励相信科学，实事求是。”
“但一连三个四十多岁孕妇啊，都多胞胎啊！”
何雨柱瞧见。
刘海中已经急得宛若热火上的蚂蚁，左右徘徊起来了，胖脸更是隐隐在这北风呼啸的寒冬，竟然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了。
刘光庆在偷偷抬头，噙着冷笑在斜瞥他。刘光天也在冷笑，双手抱在肩前在冷笑。刘光福面无表情，却也眼神也斜着刘海中。似乎，这三个儿子，比旁人更幸灾乐祸。
阎大妈已经喜得把怀中孩子往阎埠贵怀里一塞，笑得合不拢嘴了，凑近到刘海中面前，揶揄调侃：“他贰大爷，恭喜贺喜啊，三胞胎了，我感觉还没完呢！哈哈哈哈……”
刘海中胖脸憋得涨红，凶横到极点地大骂：“你这个生了五个的猪婆，你给我闭嘴！”
阎埠贵还抱着孩子，却也维护自己老婆挺身站了出来，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贰大爷你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怎可口出脏话呢？成何体统啊？你还是咱们院儿里的大爷，掉威信的。”
贾张氏则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哎呦……”拍着大腿，朝着刘海中大笑出声：“公猪母猪生一窝，生一窝，生一窝喽！”
围观群众更也是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刘海中暴怒了，抄起了墙角的一把铁锨，直接就朝着贾张氏抡过去，大骂：“张猪婆，我拍死你！”贾张氏一边往儿子贾东旭身后躲，一边扭脸朝易中海呼救：“壹大爷，杀人了啊，贰大爷他疯了，要杀人了！”
“刘海中，你还是不是贰大爷？！给我放下！”易中海凛然大喝。
何雨柱笑着插腔道：“贰大爷你怎么可以打人呢？再者，耐心等一下不好吗？张婆子说得没错啊，兴许还有呢。”
人群也再次爆发出一阵忍俊不禁的嬉笑声。
果不其然，何雨柱他话声刚落，里面又是传来一声。
周围人的笑声，都瞬间更大了起来，唯有刘海中，脸色已经彻底黑如锅底，阴沉到极点了。
几分钟后，又是一声。
贾张氏在得意地笑，双手叉腰：“哈哈哈，五个了，五个了！跟叄大爷家一样了！母猪就是能生！”
阎大妈也在肆意地笑，也笑得泪水都迸出来了：“让她几个月前我刚生完孩子坐月子的时候还整天去我家门口笑话我，她也有今天！”一边忽的想起了什么，立即抬脸对贾张氏怒目而视：“什么叫做跟我家一样？你连我也骂进去了？”
贾张氏笑道：“成，刚才我说错话了，不过，我觉得还有。”
何雨柱也跟着添油加醋，笑着朗声出声：“但愿是六个，六六大顺，今天真喜庆。”
人群里一直都在热热闹闹，全都把目光都往窗户方向看，纷纷在期待。
这时。
里面果然再次响起了一声，明显也是刚接生出来的，哭声一起，另外五个的起此彼伏，声音嘹亮得似乎能穿破墙壁。
他何雨柱立马拍手叫好：“我说的对吧，六六大顺！”他这样显眼且故意招人注目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让自己心虚吧？做坏事谁能免得了不心潮澎湃呢？特别是这种做了惊天动地的大坏事。
贾张氏却直接接了他的话，大声肯定道：“我敢打赌，绝对还有一个！”
人群全都把目光聚焦在窗户方向，更有不少人都在贴着墙边，竖起耳朵听。
刘海中已经直接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在贾张氏身上了，破口大骂：“张猪婆，我曰你奶奶！你再敢咒我，我等稳婆出来后，全扔你家去！”
何雨柱笑了，嘿嘿嘿，明明不是贾张氏的错好不好？正主在这儿呢，在这儿呢，来找啊，你找不着，嘿嘿，你偏偏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