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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帘楼对侧屋顶之上,两道利箭飞射而出,直奔霍凌方向而去。

只是箭还未至,霍凌已经轰然倒地。

他腰腹两侧的盔甲被两把鱼肠短剑穿透,剑刃刺入皮肤,将银色的盔甲染红。

“啊!”

被利箭从头顶划过的百姓惊呼出声,霍凝挣脱人群去看,只见利箭直直穿透站在霍凌两侧人的头颅,嘭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是谁放的箭?不是说未到紧急时候不得随意出手?”

御林大统领王嗣呼喝一声,身边副将着人去发问,不等弄清状况,便听到不远处杏帘楼中一声巨响。

霍凝闻声看去,方才他们饮酒的那间包房轰得一声炸开,立时碎屑四溅,火光直冒,惊得百姓四处逃窜,拥挤成一团。

有些抱着幼童躲避不及的,直接被人群踩在脚下,妇孺孩童的哭喊声一片。

西华门前瞬时涌满了人,无数百姓和官员都被挤在一处,肩撞着肩,脚踩着脚,禁卫军持枪横挡,拦住一波接一波乱窜的人群。

腰间的穿透伤让霍凌疼得龇牙,他躺在地上忍痛抽出身体两侧的鱼肠剑,身上有数道脚印踩过,想要起来却是动弹不得。

料自己今日定要被人踩成肉泥,正惊慌时,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死死拉住了他,将他拖到了墙角。

“你如何?”

霍凌抬头,方见是霍凝蜷成一团将他牢牢护在身下,霍凌摇头,吁着冷气道:“没事......”

脱了他身上沉重的盔甲甩在一旁,霍凝又脱下外袍紧紧绑在霍凌的腰上,为他止了血。

“还能走吗?”

“能走......”

霍凌咬牙,他站立不稳,随时可能倒下,此时唯有到了宽敞处才能脱险,霍凝神色冷峻,拖着霍凌往西华门去。

霍凌本就文弱,此刻又受了重伤,几次险被人流卷入在地。幸得霍凝死死护着,带着他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为二人开出一条路来。

终于挤到西华门附近,霍凝把他交给了禁卫军,趁着混乱,又将自己隐入人潮。

看着眼前乱象,城楼之上的霍梅染不掩面上的快意。

她起身站在城楼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没看到燕琮身影微微有些失望,她朝着方才发出轰隆爆炸声的地方望去。

却见不知自何处突然跑进来上百匹的马,在本就混乱的人群中横冲直撞,踏尸横行。

每匹马背之上都绑着几块四四方方,砖块似的东西,上还点燃着长长的引线。

见到突如其来的马匹,埋伏在屋顶之上的禁军拉弓射箭,利箭一支接一支射在马腹上。

那些马匹却似不知疼痛,身上已中十余支箭,仍在向前狂奔不停。

这是火器,马背上的那些火器若是同时爆炸,这一整块城门处都将会被夷为平地。

再有片刻,这里除了灰烬,什么都不会再留。

纤细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冰冷坚硬的城墙,霍梅满腔的柔情瞬间化作恨意迸发,燕琮是想让她也一并死在此处!

他知晓自己今日也在此,可未为她想过分毫!

霍梅染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冲去燕琮面前问个明白,她如斯信任于他,便是被人害掉他们的皇子,他未过问分毫,她都体谅他要顾全大局没有责怪。

一心想等他们事成之后,他定会用加倍柔情补偿给她。

可他原来,却是想让自己死!

霍梅染收起满目愤怒,只见燕熺那边已经被禁卫军团团护住,她掩着狂跳不止的胸口转身迅速就要溜走。

“圣上有旨让娘娘在此处等,没有圣上命令谁都不许离开。”

只是她刚要迈下台阶,便被守卫的士兵拦住。

“放肆,本宫的路你也敢拦?”

士兵道:“卑职不敢,只是现在外面暴乱,太后娘娘出去恐不安全。”

霍梅染冷笑一声,“本宫要去哪里,还轮不得你管!”

“卑职不敢。”

士兵低头请罪,却是半步不让,“请娘娘回凤座稍安毋躁,待卑职去回过圣上,娘娘要再想走不迟。”

“不必!”

霍梅染瞥了眼他身后的层层把守,眼见这里无路可走,她又重回城墙边死死盯着下面,屈膝便要跳下。

“娘娘!娘娘别做傻事啊。”

宫蕊拉住霍梅染,此处城楼至少有三层楼高,跳下去就算不死也要摔成残废。

霍梅染犹豫不定,马匹不断踏破人潮,街头的百姓一个个惊恐地朝她脚下涌过来。

御道前用来隔离的围栏已被踩得稀碎,挡在最外围的禁军也在被推倒的边缘。

可是这般乱象,已持续不了多久,很快这里的人都会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声灰飞烟灭。

“哈哈!”

“哈哈哈!”

霍梅染笑得癫狂,她为他苦苦筹谋,不惜牺牲太后至尊与他苟合,还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心为他诞下孩儿。

到头来,却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凄厉癫狂的笑声未引来半分目光,今日这般乱象,人人自危,处处都是哭喊求救之声。

“火器,马背上的东西是火器!”

被禁军保护起来的南秦使团之中有人大喊了一声,他们已经认出马背上所燃的东西是什么。

顾赴笑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让南秦朝堂四分五裂,仗着的便是此物。

离得近的百姓起先听到喊声还不知这是什么意思,未及细思,便又听得耳边一声巨响,响声剧烈,如闷雷钻进人的耳朵里面炸开。

巨大火光一瞬升起,浓烈至极的腥臭之气随之扑鼻而来。

回头看那炸响处,马身上的肉都被炸飞,零零散散的血沫肉沫落在百姓的面上和身上。

顾不得作呕,被炸伤的百姓又一股脑地往与马匹相反的方向跑。

“护驾!护驾!”

“这里危险,臣等请圣上移步回宫!”

百官站在西华门下,庇护在他们跟前的禁卫军已是摇摇欲坠,最后一道防线眼见就要被破,皆是跪地求圣驾回宫。

上午时一席难求的杏帘楼中已是空空荡荡,燕琮站在毫无遮挡的包房内,唇角含笑,神情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