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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细品这句话中的含义,只觉心口猛然一震。

她刚要再问些什么,手中鱼竿上的浮标却微微一动,她来不及开口迅速扬竿。

“托南小将军的福,我们今天有口福了。”云老看着跃出水面的鱼,面露微笑道。

仆人听了纷纷道贺,上前收整回府。

南浔呆愣地看了看一旁的云老,只见他捋了捋自己胡子笑眯眯的模样,显然不愿再多言。

夕阳的余晖洒在云府的青石板上,给整个云府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南浔刚一踏进府门,就看到闻笙手拿一本泛黄的书坐在廊下等着。

她心中一动,知闻笙是在担心云老为难自己,才等在这里。

“闻清禾,快看我钓的鱼肥不肥~”她拎着手中的鱼快步上前,炫耀道。

闻笙抬头,看到南浔乐呼呼的模样,心口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哄她道,“这是你钓的吗?好厉害。”

“那是~偷偷告诉你,你外祖一条都没钓上来。”

云老站在俩人身后,笑眯眯地开口道,“老朽虽年事已高,但这耳朵却还是没坏掉呢。”

闻笙轻拧了下南浔的胳膊,身子向外探去,“也就是外祖让着她,才让她险胜罢了~”

南浔倒吸一口凉气,没想美人竟舍得拧她。

她朝闻笙噘噘嘴,也忙转过身,恭维道,“确实,都是云老的教诲,我今日才得以侥幸钓上一条鱼。”

云老爽朗一笑,显然看透一切的模样从两人身旁走过,“不敢当不敢当,我看咱们啊,还是快点吃饭吧。”

闻笙不自觉地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见外祖走了,才低头为南浔揉了揉胳膊。

南浔哪能放过这借机卖惨的机会,举着个胳膊,直喊,“疼。”

闻笙嗔了眼惯会卖乖的南浔,她根本就没舍得用力。

可还是配合地继续帮她揉。

“外祖没为难你吧?”闻笙看得出来,外祖虽什么都没问,却是将两人的关系看得明明白白的。

上一世,她们只是在定下婚约时,告知了外祖一声。

虽是说外祖没有表达出不满,但也或许,只因那时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南浔略微一顿,云老非但没有为难她,甚至还提点了她。

她到现在都没敢确定,云老最后那句话,可是她想的那般?

为何?

教导过两任圣上的人,怎会不知她的纨绔名声?

还是,云老当真深不可测,只见她一面,便知道了些什么?

便是知道,也不该...

她收回思绪,看了眼闻笙,说道,“不仅没为难我,我甚至觉得他还挺喜欢我,真好奇怪,这盛京城里就没有一个喜欢我的长辈,云老不愧是云老,这眼光就是好!”

说着她牵起闻笙的手,笑道,“和你眼光一样好。”

闻笙笑了笑,顺着她道,“自然。”两人说笑着一同走进了大堂。

饭间,闻笙和云老说出了此行的缘由。

云老未做思考便点了点头,表示他很愿一同前往。

闻笙一脸欣喜地看着云老,“我还以为您会说要考虑考虑呢,毕竟您已是很久不愿再回盛京了。”

“小清禾亲自来请我,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呀。”云老笑着点了点闻笙的鼻尖。

“谢谢外祖~”,闻笙笑眯眯地问“那我们何时启程呢?”

“就明日吧。”云老看了眼南浔那几乎粘在闻笙身上的视线,淡淡道“早点给你送回去,我也怕我一个没留心,就没法和你爹娘交差了。”

闻笙先是一愣,随后羞道,“外祖!您说什么呢?”

她双颊泛红,不知外祖年轻时那么固执的人,怎么到老了竟这般...这般调皮。

“诶~白日里就说了,我耳朵没坏...”云老笑着回她,便看向南浔。

南浔虽略有心虚,却仍坦坦荡荡地回视。

她是想做什么,但还没做不是?

云老挑眉微微一笑,未再言语。

次日,三人如计划中一样,一早启程回京。

南浔骑马,闻笙和云老坐在马车里,伴随着轻微的颠簸,在乡间小路缓缓前行。

云老坐在车内闭目养神,闻笙时不时撩开车窗,看眼骑着马的南浔。

虽无聊,却也温馨。

直到行至城门边上,南浔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向车内告别“云老,改日再见。”

她只说改日见,而不是改日登门拜访。

云老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次闭上双眼,不去看小情侣的依依惜别。

闻笙坐在马车上,双手紧握着车窗,看向南浔。

她眸中满是不舍,回到盛京后,两人就再难这样相处在一起了。

南浔身子向车内探了探,见云老闭着双眼,才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闻笙的脸,无声道,“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闻笙咬着唇点了点头,“我等你。”

随后,车轮滚动,渐渐消失在南浔的视线中。

她深呼了一口气,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带着向西,策马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盛京城内,云老悄然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街谈巷议,茶楼酒肆无不在议论这位传奇的帝师。

曾教导两位先皇,学识渊博,德高望重,所有学者都盼着能一睹云老风采,求得他的指点。

于是,拜帖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送往了相府。

甚至圣上都送来了慰问,想邀云老空时去宫中坐坐。

那些拜帖来自各色人等,有世家贵族,也有平民百姓。

有文人墨客,也有商贾巨富。

更有齐曜、齐晏、齐衍三位皇子。

但,云老谁都未见。

深宫之中,大皇子端坐于华丽的殿堂之上,脸色阴沉。

他手中捏着一张精致的拜帖,那是他特意让宋沂送去相府的。

原想着闻相是宋沂的老师,或许闻相能给宋沂一个面子。

谁成想,便是宋沂也没能进了闻府的大门。

“真是废物!”大皇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盏都跟着颤了颤,“连一张拜帖都送不进去,要你何用!”

殿堂内的侍从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宋沂低着头,眸中焠入一丝阴狠,并未言语。

“再去送!闻相不是你的老师吗?我就不信,他会一直拒你于门外!”大皇子瞪着宋沂,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是。”宋沂没多做解释,应声退下,快步离开大皇子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