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能正和几个跟班大肆谈笑。
“只不过是聚气散，炼制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
“怪不得丹敛长老对刘师兄另眼相看，刘师兄还没到金丹，就能跨品炼制聚气散，这在仙界恐怕也是凤毛麟角了。”
刘不能卡在筑基三级已经有段时间，被人一提“没到金丹”，顿时哼了一声，有些不爽。
“金丹而已，小爷我今年就能突破。”
跟班们又是一阵附和。
刘不能忽然隔着窗户看到了黄世昌，他正冲自己比了个“有空没”的手势。
“你们先聊，小爷我有事先走。”
黄世昌就在外面等着刘不能。
“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刘不能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那位艺术大师拒绝了自己的定制？
“先说好的。”
黄世昌缓缓道：“他答应出手了。”
刘不能松了口气：“只要他肯出手就行！是不是价钱不够？小爷再加就是了！”
黄世昌摇了摇头：“那么现在还剩两个坏消息。”
刘不能一下子就明白了，恼怒起来。
“除了加价他还想怎样？”
“咳……刘公子，你也知道的，搞艺术的人嘛，他们的思维和咱们正常人不在一个赛道上。”
“这次……他换了一种艺术呈现的方式，把丹药炼制出来了。”
“而且，他要价十万灵石。”
出手阔绰如刘不能，也倒吸一口凉气。
“十万灵石？他怎么不去抢？”
他明明可以抢走这么多灵石的，却还是硬塞了一枚丹药给自己，他真的我哭死。
黄世昌严肃道：“是的，我也万万没想到！”
“此人竟然以艺术之名，行敲诈之实！品德败坏，我辈不耻！”
“简直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刘不能心都在滴血，想到自己最近天天都在吹的牛皮，只觉得骑虎难下。
听得黄世昌骂得比自己狠多了，刘不能不由地心生同仇敌忾之感。
“黄爷，小爷我也是在你这儿淘过不少宝贝了，这次的定制他狮子大开口，你可得帮着劝劝。”
黄世昌点了点头。
“着呀！我也是这么说。”
“天地良心，这报价是他原原本本要的，咱可没从中赚一丁点儿。”
刘不能感动道：“黄爷真是讲义气！”
黄世昌与他双手紧紧交握，动情地说。
“刘公子这是哪里话，您的需求就是我的需求，绝不会让您吃一点亏！”
黄世昌凑到刘不能身旁，压低了声音。
“其实……咱也争取到了些。”
“哦？”
“我和那无赖……哦不，艺术大师多番交涉，他最终还是让步了。”
刘不能更加惊喜：“黄爷为我把价讲下来了？”
黄世昌惋惜地摇了摇头。
“不，价钱上他绝不让步。”
“那他……”
“他炼制了一整套五行聚气散，说这算是一个作品，五枚，这就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说着，黄世昌从怀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乾坤袋。
然后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乾坤袋。
又掏出来一个……
套了五层娃之后，黄世昌终于取出来一个玲珑精致的鎏金小木匣，看起来就颇为昂贵。
木匣打开，天鹅绒的布面上静静躺着五枚颜色各异的宝珠。
宝珠躺在黑色绒面上，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宝光。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丹药，刘不能一定会将之错认成稀世珠宝。
“这就是……聚气散？”
黄世昌的过度包装，以及丹药本身的质量，让刘不能顿时产生了“这波不亏”的感觉。
而且，买一送四，简直是血赚！
单价十万灵石一下子降到两万，四舍五入，我能买到那位大师破产！
刘不能觉得这钱，花得真值！
黄世昌捧着宝匣，神态庄严地点头。
“不错，这就是他又一次的艺术呈现。”
“还是那句话，要是东西有半点问题，我那藏宝阁随您打砸！”
……
刘不能捧着丹药，敲响了丹敛长老房间的门。
看到刘不能捧出的“宝珠”，丹敛长老细眯缝眼一下子又睁大了。
“这……这是……”
拿着一颗宝珠在手，丹敛长老用意念内外探查了一遍。
老头儿绷直的脊背松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沮丧。
刘不能生怕出了篓子，小心地试探着问。
“长老，您看……这聚气散如何？”
丹敛长老摇了摇头：“不能啊……”
刘不能瞳孔地震。
不行？
老子的十万灵石事小，丢人事大！
“长老，其实我炼丹的时候，并未全力以赴……”
刘不能急忙想要找补。
丹敛长老摆了摆手：“不能啊，你不必说了。”
……原来这老头子只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丹敛长老感慨万千。
“你的确是丹道的奇才，本座虽然身为二品炼丹师，但也知道，自己的天赋仅仅止于此。”
“但你不同，从你的作品来看，你富有足够的创造力，也许你就是能够冲击传闻中‘超品’的传奇炼丹师！”
丹敛长老深知炼丹一道，除了更高的修为、更广的识海之外，最为稀缺的品质，就是创造力！
成功需要九十九分的汗水和一分的天赋，但这一份天赋，万中无一！
如果说之前的云朵糖，还让丹敛长老对刘不能心怀疑虑……
这次的聚气散，才真正是绝杀！
丹敛长老只用意念略一探查，便已明白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炼制出这样结构规整、药力精纯的丹药。
沮丧，沮丧生之有涯，学之无涯。
兴奋，兴奋成才学院，终于出了一个可以比肩各家的不世天才！
刘不能被夸得险些都要平地起飞。
“长老您真是过奖了……”
丹敛长老摇了摇头：“你也不必谦虚，本座能有你这样的学生，来日或许能在教科书上留下一笔。”
刘不能意识到了丹敛长老的意思。
“您是说，愿意收我为入室弟子？”
小有成就的炼丹师，对于收徒都极为苛刻。
像丹敛长老这样的二品炼丹师，愿意向自己抛出橄榄枝……
这可不是十万灵石就能买回来的好事！
丹敛长老点了点头：“不错。虽然你没来上过几次本座的课，但也不妨，本座可以私下教授。”
“对了，本座还有一点疑惑……”
刘不能急忙道：“老师您请说。”
丹敛长老将丹药托至面前，仔细观察。
“你为何从不给自己的作品打上丹印？”